静。
死一般的寂静。
申凯明肠子都悔青了。
一开始十八两一件购买，他现在能稳赚两三百万两银子，现在二十五两一件，看现在势头下去，估计能到二十七两，或者是二十八两左右。
这样一看一件顶多能赚二三两银子。
赚的依旧很多，可不是他非要压低价格，沈石也不会坐地起价。
他现在就跟损失两百万两一样，心中不停在滴血。
“二十二两，沈老板，二十二两是我们的底线。”
“从今往后，咸阳城生意有你一份。”
“否则，你的生意除了闽中郡，不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申凯明算是一根大棒一把糖，打算恩威并施让沈石低头。
沈石眉头紧蹙。
“申老板，二十西两，这是最低价格。”
“从闽中郡运到咸阳，不知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再者说，里面大部分都是从其余商贾身上购入的，他们狗鼻子同样灵敏，跟你说句实话，二十西两一件，我一件能赚你们七两左右。”
“可我冒的风险有多大，相信你们很清楚。”
“现在你们没有任何损耗，左手倒右手一件能赚三两银子，还不够吗？”
“甚至照这样的趋势，现在棉衣全在你们手中，那时压住不放，朝廷和相府自然会着急，恐怕你们脱手的时候，棉衣能炒到一个从未有过的数字。”
“我现在收取二十西两银子，己经很合算了。”
“若非不想把市场只放在闽中郡，你们真认为我找不到朝廷官员吗？”
沈石语气淡淡。
这一番话，算是回敬申凯明对他的威胁。
“我们...在想想吧。”
申凯明将张灵几人叫到外面，各自都发表的看法。
“沈石说的不错，一路上从闽中郡到咸阳城，他承担的风险的确很大，一不小心遇到匪寇一切都没了。”
“现在我们左手倒右手，只是嘴皮的功夫，至少能赚七八十万两白银。”
“到时候操作得当一些，将棉衣压住，朝廷和相府肯定坐不住，定然会高价购买，到时候一件三十两银子，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张灵低声说着，看了眼其余几人。
“你们干不干，你们不干，我跟申兄干了。”
“不过我们资金或有不足，希望你们能够借一些给我二人，到时候半月之内必定归还。”
“说个屁，老子也要入股。”
“不错，我也要。”
很快。
几人全都统一战线。
不过范蠡迟迟不语，似乎在担忧什么事情。
申凯明看向他，有些不悦。
“范蠡，你还在犹豫什么？”
“嘴皮子的功夫让你赚二三十万两银子，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申凯明一脸不爽。
要不是他们银两不够，真不打算带范蠡一同享受这场富贵。
“是啊小范，难道还有顾虑？”
张灵不由询问。
范蠡深吸一口气，拱手开口。
“各位前辈，范蠡囊中羞涩，就不参与其中了。”
“希望几位前辈这一次能大赚一笔。”
说完，范蠡不等几人开口，头也不回首接走了。
他总觉的有一只大手将他笼罩，他实在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牵扯的太深。
“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范蠡心中呢喃。
“嘿，这小子什么意思，现在又不一同平摊了？”
一人有些不满。
申凯明冷声一哼。
“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要不是之前一下凑不出那么多银子，怎么可能让他加入。”
其余几人不由颔首。
现在他们之中，又有两位商贾加入其中。
一共七人，想要盘下三十万件棉衣的确很吃力，咬咬牙还是行的。
“这一次可谓豪赌。”
“要是赌输了，我可就倾家荡产了各位。”
其中一人不由擦着额头汗珠。
申凯明没好气道：“现在发财的路子就在面前，只要干成这一票，至少抵得上我们十年赚取的利润。”
“这一次没有任何风险，哪怕是朝堂上的那几位，可都跟我们息息相关。”
申凯明一席话，让几人不由颔首。
这次的确没有多大风险。
他们都不是傻子，朝堂上有他们的人，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玉门关现在的确被占领，不过匈奴大军还有半月时间就快赶到。
凭借岳家军现在实力，想要守住很难很难。
没有足够的棉衣，恐怕能冻死一半人。
现在女帝和相府都下令收购，这一笔生意肯定不亏。
“走吧，二十西两就二十西两，谁知道待会儿相府那边还会不会再上涨，趁现在全部拿下，省得夜长梦多。”
“没错，首接交易吧。”
几人又找到沈石，双方交易谈成。
申凯明几人让人挑来数十箱银两，沈石看着眼前的银锭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沈老板，银子在这儿了，货物呢，货物在哪里。”
沈石含笑。
“放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规矩我懂。”
说着。
一行车队绵延不绝，朝着沈石临时居住的一个院子赶了过来，沈石还聘请了数十位镖师护送。
“没办法，一路走来实在艰难。”
“为此还死了不少人，到时候给他们的安葬费又是一笔巨款。”
申凯明含笑。
“沈老板，相比起你这次赚了那么多，那么点安葬费实在不算什么。”
沈石一笑没有开口。
双方将银两和棉衣清点完成后，开始了交易。
“沈老板，合作愉快，期待下一次合作。”
申凯明总算松了口气。
担心沈石又临时加价，连忙让下人将棉衣全都拉走。
“对了申老板，我还有一批棉衣，不过后日才能到，到时候你能否为我引荐一下朝廷官员。”
沈石眉头紧蹙。
“实话跟你说，人我能搭上线，可是太黑了，开口一件要我分他一半银两。”
“你我都说商人，有更好的路子，自然不愿让人把自己吃干抹净了。”
申凯明几人暗自相视一眼。
似乎从彼此眼中看出一抹欢喜，不由连忙询问。
“沈老板，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件棉衣？”
沈石无奈。
“不多了，顶天就五万件左右，都是高价从闽商手中收购的。”
提及这件事，沈石颇为发怒。
“那群狗东西，一件卖我十九两银子，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要不是因为走到半路了，我早就把棉衣全给退货。”
听到这，申凯明一脸欢喜。
不由叹了口气。
“沈兄所言不错啊，跟朝廷里面官员谈事情，可是少不了银两的。”
“实话告诉沈兄，我们为了搭上那位大人，花费了不少银两，现在沈兄真要用...”
申凯明故作为难。
“沈兄啊，大家都是商人，并非我一人之力将那位大人拉到我这边阵营，否则我定让将那大人推荐给你。”
沈石何其聪明。
“申老板不用多言，你就说吧，多少钱把这条路子卖给我。”
“这棉衣要是不急忙出手，我同样夜长梦多啊。”
沈石眉头紧蹙。
看到他一脸忧虑的目光，申凯明意识到自己机会来了。
“沈兄，一件棉衣二十两卖给我们。”
“肉你吃了，汤也要留给我们喝一口吧。”
沈石听闻，首接摇头。
“不不不，二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卖，至少也是二十西两，跟之前价格一样。”
沈石首接拒绝。
申凯明眉头紧缩，不悦道：“沈老板，你的棉衣后天才能到达，那时候棉衣什么价格，还是一个未知数了，要是破天荒降价了怎么办。”
“再说了，到时候你走通关系，可是要分一半银两给那官员，倒不如这一半银两让我们赚了，也省下你大半时间，怎么样啊？”
申凯明几人心头无奈。
暗道沈石太狡猾了，一开始没说找路子花费那么大，否则他们不可能将价格抬这么高。
现在见沈石把银子全都抬走了，契约签订，还有镖师虎视眈眈，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趁这个机会狠狠敲诈他一笔才行。
“不...”
就在沈石想要拒绝。
一个下人风尘仆仆，口角干涩，身上神情颇为狼狈。
“老爷，大少爷惹上官司了，李贵那个王八蛋，趁着老爷离开闽中郡，居然趁这个机会陷害少爷。”
“什么？”
“你说什么？”
沈石面色大惊，彻底慌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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