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晨曦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大真国巍峨的宫殿之上。太和殿的丹陛之下,文武百官早己整齐列阵,身着朝服,头戴乌纱,神色肃穆。
文官在前,手持笏板,身姿儒雅,武官在后,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众人按品级高低,依次排开,秩序井然。
木月见一身明黄龙袍端坐正中,金线绣就的九龙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赤色滚边如烈焰缠绕。凤冠上东珠垂落,随着她每一次轻微的颔首,便发出细碎的声响,恰似无形的威压在殿内流淌。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眼尾处朱红的泪痣更添几分凌厉,将满殿官员的神色尽收眼底。
“有事起奏~”,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丞相刘伯庸率先出列,象牙笏板在晨光中泛着冷白:“启禀陛下,九皇山附近村民奏报,近日山林间常有异响,更有猛兽侵扰山下村落。九皇山乃皇家狩场,若无旨意……”他话音未落,阶下己响起窸窸窣的议论。
木月见垂眸着龙椅扶手上的螭纹,朱红蔻丹划过凸起的龙鳞,发出细微声响。待殿内重归寂静,她才抬眼望向刘伯庸,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九皇山竟生乱象?”
尾音轻扬,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就在这时,苏远山得了刘伯庸递来的眼色,跨步而出。他玄色锦袍绣着金线云纹,腰间玉牌随着动作轻晃:“臣请命!臣即将身为陛下皇夫,又是陛下亲封的镖旗将军,理应为陛下分忧!此番定能平定九皇山之乱,还百姓安宁!”
他刻意挺首脊背,却在抬头时,与木月见投来的目光撞个正着。那双凤目盛着晨露般的清冽,他下意识攥紧笏板,喉结滚动:“请陛下恩准!”
木月见指尖轻点扶手,鎏金护甲叩击出清脆声响。她缓缓起身,玄色大氅扫过蟠龙纹地砖,衣袂间暗绣的鸾凤仿佛要破空而出。满朝文武屏息望着她一步步走下玉阶,环佩叮当声中,威压如潮水漫过众人。
“苏将军既有此心,朕自然放心。”她站在阶前,居高临下看着苏远山。
“不过。”
木月见尾音陡然转冷的说道:“朕在春狩场莫名失忆,至今仍有诸多疑惑。九皇山既是事发之地,将军此番前去,不妨也查查当日究竟发生何事。”
此言一出,殿内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苏远山瞳孔骤缩,后颈瞬间沁出冷汗。他看着木月见转身时大氅翻飞的玄色,恍惚间竟觉得那不是绸缎,而是要将他吞噬的深渊。
“臣……遵旨!”他跪地叩首,额头几乎要撞碎青砖。余光瞥见刘伯庸同样伏在地上,苍老的手指在袖中微微发颤。
木月见重归龙椅,凤目扫过满殿文武。有人低头躲避,有人强作镇定,唯有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明黄蟠龙伞盖下,她抬手接过宫女奉上的鎏金茶盏,热气氤氲间,倒映出她眼中翻涌的暗潮。
“退朝。”她轻抿茶汤,声音轻飘飘落进殿内,却让所有人如蒙重锤。当她起身离去时,满朝文武才惊觉,那看似娇弱的身影,竟将太和殿的气场都压得低沉如夜。
而苏远山跪在原地,望着女帝离去的方向,掌心的冷汗早己浸透了衣袍。他突然想起祖父昨夜说的“主动权”,此刻却竟然觉得,那所谓的主动,不过是将自己推入更深的陷阱。
与此同时,皇家客栈的书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檀木书案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明月公主一袭粉色罗裙,绣着西梁特有的雪绒花,本该温柔婉约的装束,却因她执笔时冷冽的眉眼,染上几分肃杀之气。
狼毫在宣纸上游走如飞,墨痕浸透笺纸:“……大真女帝木月见陛下仁厚,昔年西梁农商拮据,大真倾囊相助。今其虽暂陷困境,然我两国情谊深重,儿臣愿为陛下分忧。”
她顿了顿,笔尖悬在半空,庭杨温文尔雅如沐清风的笑容突然在脑海中闪,她压下喉间翻涌的情绪,继续写道:“恳请父王调拨十万精兵,秘密屯于大真交界处。若有变故,即刻驰援。”
写完最后一字,明月将信笺按在案上,鎏金镶玉的储君印玺重重落下,那是西梁王室独有的雪鹰图腾在朱红印泥中苏醒。她将信折好,唤来叶青:“星夜兼程,务必三日内送达。”
叶青单膝跪地,接过信笺的刹那,瞥见自家公主殿下眼底的寒芒。曾经那个在梧桐院浅笑嫣然,照顾负心汉庭杨的娇弱女子,此刻周身萦绕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宛如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待暗卫身影消失在街角,明月起身走向窗边。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却掩不住她眸中翻涌的暗潮。她想起木月见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模样,想起两人密谈时女帝说的那句“这天下不该由男人独断”,唇角终于勾起一抹冷笑。
“苏远山,苏策……”她指尖划过窗棂,声音轻得如同呓语。
“你们以为掌控了棋局,却不知自己早己成了棋子。女人的力量,从来不是你们能小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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