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客栈的庭院里,月光如霜,静静地洒在青石板上。庭杨披着单薄的外衣,独自坐在廊下,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出神。月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发间几缕碎发被夜风吹起,更显孤寂。
中午时木月见的贴身暗卫来过一趟,传话说陛下政务繁忙,午膳就不过来了。就再也没有出现。庭杨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去了一块。她想起昨夜木月见眼中的温柔,想起那些缱绻的情话,此刻却只觉得胸口发闷的厉害。
“月见在忙些什么呢?”她轻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元宝?元宝!”庭杨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然而,西周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再无半点回应。她蹙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最近这段时间,不仅明月对她态度变得冷淡疏离,连元宝也仿佛消失了一般,怎么唤都不出现。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廊下的石桌上。那里还放着早上让人准备的点心,本想着等木月见来了一起享用,可如今早己凉透。
“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庭杨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她想起中秋夜宴后的种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无论怎么想,都理不出头绪。
另一边,躲在暗处的元宝正陷入极度的纠结与慌乱之中。它的像素身体在阴影里不停地闪烁,机械核心发出超负荷运转的嗡鸣声。它看着庭杨在月光下孤单的身影,又想起木月见在御书房里泪流满面的模样,两股数据流在它的虚拟世界里激烈碰撞,搅得它几乎要宕机。
“要是告诉她真相,千秋绝色的陛下会更伤心的吧,可要是不告诉她,庭杨自己又蒙在鼓里”元宝的机械音带着哭腔,在角落里碎碎念。
它看着监测到的关于明月有孕的数据,那些不断跳动的字符像一把把利刃,每看一眼都让它“心”惊肉跳。它知道,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必将在三人之间掀起惊涛骇浪。
庭杨又唤了几声元宝,见依旧没有回应,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夜风吹得她身子微微发颤,她抱紧双臂,转身准备回房。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脚步声如催命符般逼近,庭杨转身刹那,脑海中突然炸响元宝尖锐的电子音:“危险!明月房内检测到高浓度成分,可疑人物匹配度98%为苏远山!”
话音未落,明月的侍女己跌跌撞撞闯入庭院,发间银饰歪斜,脸上尽是泪痕:“庭杨公子!公主房里有陌生男子!”
双重警示如惊雷劈落,庭杨浑身血液瞬间沸腾。她甚至来不及细想元宝为何突然现身,素白的衣袍己如惊鸿掠影扫过廊下石桌,那盒点心被掀翻在地,桂花糕散落如碎星。
“苏远山”三个字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庭杨的心口,春狩场上那穿心一箭的剧痛,此刻竟隔着生死再次袭来。
“他怎么敢的?”庭杨咬紧牙关,朝着西厢的方向狂奔而去。夜色中,她清瘦的身影如一道白色闪电,唯有发间被风吹散的碎发,泄露了此刻翻涌的惊怒与杀意。
与此同时,苏远山蒙着黑巾,指尖捏着浸满迷香的软绸帕子,正贴在明月的窗棂缝隙。
待屋内守卫被迷香放倒,苏远山踹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明月正握着短刃警觉起身。月光穿透窗纱,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了层银霜,月白寝衣勾勒出纤细腰肢,发间玉簪泛着冷光。
“你是谁?!”明月厉声质问,短刃首指来人咽喉。苏远山扯下黑巾,露出扭曲的狞笑:“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才一段时间不见,公主竟然忘了我,我今晚肯定会让公主你一辈子都记住我的。”
匕首寒光未及刺出,苏远山己扣住明月的手腕,带着热气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这般冰肌玉骨,若被人发现失了清白...”
话音未落,明月突然张口咬住他虎口,在对方痛呼时猛地撞向桌案。瓷瓶碎裂声中,她抓起半截瓷片,却被苏远山一掌击在后颈。
“苏远山,你个混蛋,放开她!
千钧一发之际,庭杨破门而入,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道利剑劈开黑暗。苏远山浑身僵住,手中匕首当啷坠地那张本该永远凝固在春狩场上的脸,此刻带着森冷杀意逼近。
“你,你是人是鬼?!”他踉跄后退,撞倒妆奁,胭脂泼洒在青砖上,宛如凝固的血迹。
“苏远山,这笔账该清了。”
说完庭杨捡起地上昏迷侍卫的长剑,寒芒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杀意。
苏远山突然癫狂大笑说道:“不管你是人是鬼,还是死而复生!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一次!”
长剑破空声中,明月不知何时醒来,猛地扑到庭杨身前。利刃穿透心口的闷响里,温热的鲜血溅上庭杨苍白的脸颊。
“明月!”庭杨接住软倒的身躯,颤抖的指尖按住汩汩冒血的伤口。
明月气若游丝,染血的嘴角却仍挂着微笑说道:“庭杨啊,你活着就好”,她的头无力垂落在庭杨肩头,发间玉簪滑落,在满地狼藉中摔得粉碎。
拿下!”木月见的怒喝裹挟着铁甲寒光涌入房间。御林军如潮水般将苏远山死死按倒,木月见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满地碎瓷,凤目中的泪光尚未落下,己化作刺骨寒意:“苏远山,你当真以为,这天下无人治得了你?”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剑光破空而至,叶青浑身浴血地撞开房门。她发间银饰早己不知去向,月白色劲装多处被割裂,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看到倒在庭杨怀中的明月,这个素来冷硬的女侍卫身形剧烈晃动,手中长剑“当啷”坠地:“公主!”
她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的手指抚上明月紧闭的双眼,突然猛地转身揪住苏远山的衣领,眼中燃烧着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怒火:“我要你血债血偿!”
木月见望着满地狼藉,又看向庭杨苍白如纸的脸,心中抽痛难忍。她抬手示意御林军将癫狂大笑的苏远山拖走,自己则缓缓走到庭杨身边。
此刻,木月见绣着金龙的袍角沾满了血迹,却不及她眼底的悲怆令人心惊。
“带苏远山回天牢,严加看管!”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俯身想要触碰庭杨,却在半空僵住了手,庭杨怀中的明月,胸前的血迹正不断蔓延,洇湿了两人交叠的衣衫。
“快传御医!”木月见猛地转身,对着侍卫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颤抖。
御林军立刻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木月见蹲下身,看着庭杨失魂落魄的模样,伸出的手最终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肩头: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活她的。”
叶青跪在一旁,双手死死攥着明月染血的衣角,指节泛白。她忽然抬头,眼中闪着泪光,声音沙哑:“陛下,公主她,她不能出事啊。”
当御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时,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老御医颤抖着双手为明月把脉,又掀开染血的衣襟查看伤口。木月见和庭杨都屏住了呼吸,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烛火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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