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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学期的开学典礼上，小怡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张望。操场上的队伍重新排列，她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拽了拽她的马尾辫。
"找谁呢？这么认真。"赵明阳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手里转着篮球，发梢还带着晨跑的湿气。他比上学期又高了些，肩膀的线条在蓝白校服下显得格外挺拔。
"没谁。"小怡下意识往篮球队员的方向瞥了一眼，江书影正被队友围着说笑，右膝上的护膝己经取下，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赵明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凑近她耳边："听说寒假里某人天天给你发训练视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小怡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了升旗台栏杆。
"小心。"赵明阳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掌心温度透过校服传来。远处响起集合哨声，小怡仓皇转身时，看见江书影正望着这边，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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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张老师敲着黑板宣布："本学期按上学期期末成绩重新排座。"
小怡被分到第三排正中间，同桌是赵明阳。当她抱着书本走向新座位时，听见后排女生窃窃私语："他们是不是寒假就在一起了？"
"意外吧？"赵明阳帮她拉开椅子，"上学期我物理居然及格了。"他弯腰时，小怡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青柠香，和江书影身上那种薄荷味完全不同。
午休时分，小怡发现桌上多了瓶冰镇柠檬茶，瓶身上贴着的便利签龙飞凤舞：【开学礼物——赵】。她抬头看向篮球场，江书影独自在练习投篮，背影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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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社团活动日，小怡在图书馆赶英语周报，赵明阳突然拖着椅子凑过来："这道阅读理解..."
他的手臂不经意贴着她的，校服布料出细碎的声响。小怡正讲解着长难句，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江书影站在书架旁，手里拿着本《运动损伤康复指南》。
三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江书影率先转身离去，留下书架上微微晃动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他最近怪怪的。"赵明阳转着笔，"训练时特别凶，昨天还把刘芸送的水扔了。"
小怡盯着书本上晕开的字迹，想起寒假里那些深夜的训练视频，想起更衣室里隐忍的闷哼，想起领奖台上他越过人海望向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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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篮球场，小怡去送落下的作业本，远远看见赵明阳和江书影在篮筐下对峙。
"有意思吗？"江书影的声音带着冰碴，"靠补考及格换来的同桌位置。"
赵明阳不怒反笑："总比某些人强，连喜欢都不敢说。"
篮球"砰"地砸在地上，弹得老高。小怡转身就跑，却在拐角处撞上抱着记录本的刘芸。两人同时低头去捡散落的纸张，小怡看见记录本里夹着的照片——江书影初中毕业时站在领奖台上，身边是穿着同款连衣裙的刘芸。
"我们认识十年了。"刘芸突然说，"他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放弃比赛。"她的指甲在照片上掐出月牙形的痕迹，"首到你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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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补习班下起暴雨，小怡没带伞，站在屋檐下发愁。赵明阳不知从哪冒出来，撑开外套罩在两人头顶："跑吧！"
他们在雨中狂奔，赵明阳的手始终虚扶在她背后。路过公交站时，小怡猛地刹住脚步——江书影独自站在站牌下，手里握着把黑色长柄伞，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三人在雨幕中静止成奇妙的三角。最终公交车进站，江书影转身离去，那把伞静静靠在站牌边，伞柄上挂着她送的木制篮球挂件。
"要追吗？"赵明阳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小怡望着公交车远去的尾灯，摇了摇头。雨水混着某种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她分不清是雨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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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小怡的课桌里多了两样东西：一张被雨水泡皱的英语笔记复印件，和一瓶冰镇柠檬茶。
赵明阳咬着面包凑过来："今天放学去电玩城吗？新开了投篮机。"
窗外，香樟树的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小怡着笔记上模糊的字迹，那是江书影特意为她整理的虚拟语气详解。而柠檬茶瓶身上，赵明阳画的笑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个春天，有些距离正在缩短，有些却越拉越长。就像棋盘上交错的黑白子，每一步落子，都藏着无法言说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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