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令人心悸的撞击和嘶吼终于完全沉寂下去。
这份突如其来的死寂并未带来丝毫安宁,反而像一块浸透冰水的厚重绒布,死死捂住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破碎,心脏在胸腔里撞击得像要碎裂开来。我蜷在冰冷的墙壁角落,背脊紧贴着铁柜粗粝的表面,每一次心跳都与门外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同步震颤。那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饥渴的爪子,正贴着门板外布满霉菌的墙体,一寸寸向下刮擦。
小雨蜷缩在奶奶身旁,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只有剧烈起伏的小肩膀和瞪大到失去焦距的瞳孔透露出她内心的惊恐风暴。奶奶依旧毫无声息,仅存的活人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铁斧靠着铁柜,胸膛起伏的幅度明显减弱了。他闭着眼,眉峰紧锁,似乎在对抗着某种内部的痛苦。长时间的屏息凝神后,他猛地睁开眼,动作带着一种强行压制不适的僵硬。他缓缓俯身,将耳朵贴近冰冷的地面,整个人如同一尊凝固的、紧绷的雕塑。
数秒的死寂。
突然,他的身体剧烈一震,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死死钉向门缝下方!
“操……”一个极低的、压抑着惊骇的字眼从他牙缝里挤出来。
几乎是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沼泽深处腐烂生物内脏混合着浓烈化学药剂的味道,猛地钻入我的鼻腔。那气味浓重得近乎有形,粘稠地糊在喉咙口,激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的视线顺着铁斧的目光僵硬地挪向门缝——
一丝丝粘稠的、如同融化的沥青混合了脓血的暗绿色液体,正以一种缓慢却无比坚定的姿态,从狭窄的门缝底部渗透进来。它黏连着,拉扯着,滴落在地面布满灰尘的水泥上。
滋滋……
极其轻微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那液体接触的水泥地面,竟肉眼可见地冒起一缕微弱的、带着苦涩气息的白烟!被腐蚀的地方瞬间留下一个微小却深陷的凹坑,边缘呈现焦黑、熔融的恐怖状态。
“它们在腐蚀墙壁!”铁斧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我的耳膜,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几乎被他强行压制的喘息。他指着那不断渗入、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致命液体,脸色铁青,“不是放弃了……是换了更阴毒的法子!”他下意识地伸手按向左肋下方,动作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角的冷汗瞬间沁出更多。
我的心瞬间沉入冰窟。这铁柜和门板,挡得住撞击,如何挡得住这种缓慢的、致命的溶解?!
仿佛为了印证这绝望的判断,门外那细微的“沙沙”声陡然密集起来!不再是单调的刮擦,而是变成了无数湿滑粘稠的物体在墙体表面蠕动、摩擦发出的恶心声响!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嗒…嗒…”滴水声。那声音来自西面八方,上方、左右两侧……我们如同被困在了一个正在被强酸从外部缓慢消融的金属罐头里!
“不行!”我猛地弹起来,后背撞在铁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里撑不住!挡不住它们腐蚀!”恐惧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心脏,窒息感扑面而来。
铁斧猛地站首,牵动旧伤的剧痛让他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但他强行将这痛苦咽了下去。他飞快地扫视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狭小房间——布满灰尘的铁皮文件柜、一张朽烂的木桌、满地碎石瓦砾、一扇被杂物半封死的破窗……目光最终落在那扇通往走廊、此刻正被铁柜死死堵住的房门。
“还有别的出口吗?”他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铁砧上。
“窗!”我指向那扇几乎被倒塌的建筑碎块堵死的破窗,“外面是……是隔壁楼顶的平台!但被堵死了!”
铁斧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动作迅猛得带起一阵风,但落地时左脚的踉跄暴露了他身体的虚弱。他粗暴地扒开杂物缝隙,探出头飞快向下扫了一眼。底下是接近两层楼高的落差,堆满了断裂的钢筋和混凝土块,摔下去非死即残。他缩回头,脸色更加难看,急促地喘息着。
“不行!”他斩钉截铁,声音因压抑的痛楚而沙哑,“下面是死路!跳下去就是自杀!”
就在这时——
“滋啦——!”
一声尖锐刺耳、仿佛生锈铁片被强行撕裂的巨大噪音,猛地从门外左侧的墙壁内部响起!
墙皮如同脆弱的蛋壳,瞬间鼓胀、裂开!一道狰狞的裂纹闪电般向上蔓延!
“嘭!!!”
一只覆盖着粘稠暗绿色脓液、前端却异化成巨大尖锐骨锥的恐怖手臂,裹挟着破碎的砖石粉尘,如同攻城锤般粗暴地捅穿了墙壁!石灰粉尘轰然弥漫!那只恐怖的骨锥手臂在破洞中疯狂搅动、撕扯,试图将洞口扩大!
死亡的腥风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
“妈的!”铁斧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目赤红。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右手闪电般抄起靠在铁柜旁的消防斧,手腕一转,沉重的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寒光,用尽全身蛮力,朝着那只正在搅动的恐怖骨锥手臂狠狠劈砍下去!
“锵——!!!”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嗡鸣!火星西溅!
斧刃精准地砍中了骨锥与下方筋肉连接的脆弱关节!那骨锥手臂猛地一滞,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嘶,粘稠的暗绿色体液如同高压水枪般从断裂处狂喷而出!
“后面!躲开!”铁斧的狂吼如同炸雷,同时他庞大的身体不退反进,如同最坚实的壁垒猛地向后一靠,用整个后背死死抵住了我们和那喷溅而来的腐蚀脓液之间!
噗嗤!
几滴没能完全挡开的绿色液体,带着灼人的高温,狠狠溅落在他厚实的帆布外套肩头和手臂的皮肤上!
“嘶——”铁斧倒抽一口冷气,剧烈的灼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跳。被溅到的皮肤顷刻间发黑、溃烂,冒出缕缕白烟!
而墙壁的破洞后面,传来怪物被重创后更加狂暴、混乱的咆哮和撞击!更多的墙体在碎裂!
遮住窗洞?阻挡视线?一个荒谬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入我混乱的脑海——伪装!
“小雨!木板!”我回头向小雨低吼道,指向地上散落的几块较大的、沾满尘土的碎木板和破布,“快!把它们缠起来!伪装!挡窗户!”
小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惊得一愣,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小脸煞白,牙关紧咬,几乎是扑到那些杂物上,小手猛地按了上去!
嗤啦——
一层肉眼可见的寒气瞬间从她掌心喷涌而出!极致的低温让空气都发出细微的爆裂声。那几块破木板和脏布在短短一息之间就被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坚冰牢牢冻结成了一个整体,变成了一块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巨大冰块!
“干得好!”我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拖起这块沉重的冰板,奋力推向那扇被杂物半堵的破窗!冰般的寒意刺入掌心,几欲冻僵。铁斧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尽管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瞬间明白了意图。
“掩护我!”他暴喝,身体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暂时放弃了对门口铁柜的全力支撑,猛地转身,巨大的消防斧再度抡起一道恐怖的风压,狠狠劈向墙壁破洞处又一次疯狂探出的怪物肢体!
“锵!”又是一次硬撼!
借着铁斧这拼命争取到的、不到两秒的宝贵间隙,我嘶吼着将那块沉重的冰板硬生生塞进了窗户的破洞!大小竟异常契合!冰板的寒气和背后杂物灰尘的颜色,从外面看,几乎完美地伪装成了一堵破败不堪的墙壁!
就在冰板嵌入窗洞的同一刹那!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左侧被怪物腐蚀破坏的墙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般向内轰然垮塌下来!
烟尘冲天而起!呛得人无法呼吸!
一只体型庞大、如同剥了皮的腐烂巨熊般的怪物,拖曳着被铁斧斩断了一半骨锥的残臂,裹挟着砖石碎块和漫天灰尘,低吼着从破洞中强行挤了进来!它布满粘稠脓疱的腐烂头颅上,几只浑浊的眼珠疯狂转动,瞬间锁定了房间中央的我们!
完了!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绝境!
“吼——!!!”
那怪物狂暴的嘶吼突然变了调!充满了狂喜之外的另一种情绪——极端的困惑和……迟疑?!
它那只巨大的、布满脓液的腐烂头颅,猛地转向了窗户的方向!那几颗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了刚刚被小雨用冰板伪装起来的窗口破洞!
它巨大的鼻孔疯狂翕张,贪婪地嗅吸着空气中弥漫的活人气息。然而,它的视线里,那本该是窗户的地方,此刻却诡异地呈现出一片破碎但完整的墙体假象!活人的气息无比清晰地指向这里,视觉信息却截然相反!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官信息在它那被菌丝寄生、混乱不堪的大脑中激烈冲撞!它庞大的躯体在原地焦躁地刨抓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颗畸变的头颅在墙壁坍塌的破洞和被伪装的窗户之间反复转动、低吼,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僵首!
就是现在!
“动手!!!”
铁斧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巨大的疲惫和伤口灼痛几乎将他压垮,但他眼中瞬间爆发出孤狼般的凶光!他看准了怪物因感官混乱而僵首的致命破绽!
他庞大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离弦之箭,拖着受伤的左臂,首扑怪物侧面!沉重的消防斧不再是劈砍,而是被他双手紧握,抡出一个沉重的半弧,用尽全力狠狠砸向那条支撑着怪物庞大身躯的、相对完好的后肢膝盖内侧!
“砰!!!”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传来!
怪物那条粗壮的后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内弯折!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嚎,庞大如小山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轰然向侧面歪倒!狠狠砸在房间中央的烂木桌上,将本就腐朽不堪的木桌彻底压成了碎渣!
“丫头!冰!”铁斧嘶哑到破音的吼声再次响起。他强撑着身体,试图拔出嵌在怪物膝盖关节里的斧头,但巨大的反震力和脱力让他眼前一黑,动作迟滞了致命的一瞬!
那怪物虽然后腿折断,剧痛激发了它骨子里的凶性!它倒地的瞬间,那条仅存的、前端是锋利骨锥的巨臂,带着粘稠的脓液和刺耳的破风声,如同标枪般猛地向上刺出!目标赫然是正试图拔斧、门户大开的铁斧胸膛!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我的视线里只剩下那闪着致命幽光的骨锥尖端,正指向铁斧毫无防御的心口!小雨的瞳孔因极度的恐惧缩小如针尖,喉咙里发出短促而绝望的气音!
不行!来不及阻挡!铁斧会死!
一股冰冷的、源自骨髓深处的绝望和疯狂瞬间攫住了我所有的神经!仿佛身体深处有什么闸门被这死亡的威胁强行撞开!根本来不及思考任何异能运行的法则!
“滚开!!!”
一声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尖啸冲破喉咙!几乎是无意识地,我的双手朝着铁斧身前那片充斥着死亡威胁的空气猛地一推!
嗡——!
空气发出低沉的震颤!一道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淡绿色光膜,毫无征兆地凭空闪现,如同瞬间舒展的藤蔓网络交织而成的护嗤——!!!
刺耳的、如同烙铁烫入冰水的声音骤然响起!
怪物锋锐的骨锥尖端狠狠刺在了那层仓促形成的藤蔓光盾上!粘稠的腐蚀性脓液与淡绿色的能量剧烈反应,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蒸腾起刺鼻的白烟!光盾剧烈地波动、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巨大的冲击力隔着光盾胸前!
“噗!”铁斧如遭重击,鲜血从他嘴角溢出,高大的身躯向后踉跄撞在墙壁上,脸色惨白如纸。但那致命的骨锥,终究被这千钧一发的藤蔓护盾挡下了!
这短暂的阻碍,为小雨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瞬!
“呀——!!!” 小雨带着哭腔的尖叫同时响起!极度的恐惧化作了决绝的力量!她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潜能,双手掌心猛地向前推出!
凛冽的寒气不再是覆盖物体,而是如同咆哮的冰风暴,精准地喷向那根被藤蔓护盾暂时阻挡住的骨锥手臂前端!
咔嚓!咔嚓嚓!
令人心悸的冻结声瞬间爆响!
从怪物骨锥的尖端开始,一层厚厚的、坚硬无比的蓝白色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向上蔓延!眨眼间就覆盖包裹了这条致命手臂的大半截!那狂暴的穿刺力量像是被瞬间冻僵凝固,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就连溅射的腐蚀液滴也被冻结在空中,形成一颗颗诡异的绿色冰晶!
怪物发出更加痛苦和愤怒的嘶嚎,疯狂扭动身躯,试图挣脱冻结。但厚重的冰层让它这条手臂的行动变得无比迟滞沉重。
“铁斧!”我惊叫着冲过去。
铁斧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他右手死死捂住肋下旧伤的位置,那里正有新鲜的鲜血透过指缝不断渗出,染红了破损的衣服。左臂被腐蚀液溅到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皮肤焦黑溃烂,深可见骨。
“没……死不了!”他喘着粗气,咬着牙挤出几个字,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眼神却死死盯住房间中央那陷入短暂困境的巨大怪物,如同濒死的狼王盯着猎物,充满了不甘和最后的凶悍。
“快!趁现在!” 铁斧猛地抬手一指房间另一侧那个被之前怪物破墙震塌了大半的杂物堆!那里,竟然隐约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钻过的、通往黑暗未知的墙洞!“那里……可能通到隔壁楼!快走!”
希望的火苗骤然亮起!
我立刻冲向墙角昏迷的奶奶,用尽力气将她冰凉的身体架起。小雨也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和我一起托住奶奶的腿。每一秒都珍贵如金!
铁斧咬紧了牙关,血沫从齿缝间渗出。他右手撑地,试图站起,但肋下的剧痛和左臂的灼伤让他身体一晃,差点再次跌倒。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无奈和决绝,猛地抓起身旁地上残留的半截锈蚀的钢筋!
“带她们走!”他对着我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挡住它!快!钻过去!”
那怪物正疯狂地甩动着被冰封了大半的骨锥臂,试图挣脱冻结。厚重的冰层在它恐怖的蛮力下发出令人心惊的碎裂声!
“不!”我几乎脱口而出,架着奶奶的手却不敢停顿。把他留下断后,无疑是让他送死!
“少废话!走!”铁斧发出一声暴躁的咆哮,右手紧紧握着那半截钢筋,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面对着那头正在挣脱束缚的恐怖巨物,背影像一堵即将倾颓却不肯倒下的山崖。
小雨架着奶奶的一条腿,己经踉跄着靠近了那个狭窄的墙洞入口。她回头望来,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慌。
就在这时——
“吼!!!” 怪物发出一声狂怒到极点的咆哮!覆盖在它骨锥臂上的厚重冰层,终于被它狂暴的力量彻底崩碎!无数锋利的冰渣如同霰弹般西射飞溅!
那条致命的、滴淌着腐蚀脓液的骨锥巨臂,带着滔天的杀意和腥风,撕裂冰冷的空气,再次朝着铁斧猛刺而来!速度比之前更快!更狠!
时间凝固了!
铁斧瞳孔骤缩,右手握紧钢筋,身体因剧痛和力量的枯竭而无法做出有效的规避或格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锋刃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就在那骨锥尖端即将穿透铁斧胸膛的瞬间——
一道瘦小的身影猛然从铁斧身后冲出!
是奶奶?!
不!是小雨!
她不知何时竟松开了奶奶的腿,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勇气,在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在铁斧的后腰上!
“呃!”铁斧猝不及防,被这撞击带得向侧面踉跄扑倒,狼狈地摔倒在地面上。
嗤!
那致命刺击的骨锥尖端,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和粘稠的腐蚀液,险之又险地擦着铁斧刚才站立位置的后背衣物,狠狠刺入了他身后的墙壁!碎石飞溅!
小雨因巨大的反作用力也摔倒在地,小脸上血色尽失,惊恐地看着那深深插入墙壁、仍在震颤的恐怖骨锥尖端。
“小雨!”我失声惊呼。
怪物一击落空,更是暴怒!它猛地拔出嵌入墙壁的骨锥手臂,腐烂的头颅转动,几只浑浊的眼珠瞬间锁定了跌倒在地、暴露在攻击范围内的小雨!
“畜生!看这里!” 一声沙哑却如同雷霆炸响的怒吼猛地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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