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和枯枝断裂的脆响,如同死神的低语,瞬间刺破了死寂山林营造的短暂“安宁”!前方浓墨般的黑暗中,似乎有粘稠的、非人的暗绿幽光在枯树后一闪而逝!
“它们来了!” 我嘶声低吼,残余的木系异能应激般在指尖跃动起微弱的绿芒,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小雨死死抱住我的腰,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铁斧猛地咬紧牙关,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血腥气和几乎撕裂身体的剧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位,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潜能,竟用肩膀硬生生顶住半倾斜的三轮车车斗,将它猛地横推几步!
“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响亮!
沉重的三轮车被他当成了临时的路障,勉强卡在狭窄山径一侧嶙峋的怪石之间,拦在我们与声音来源之间!
几乎就在车体停稳的瞬间!
“嗖!” “嗖!”
两道黑影如同离弦的毒箭,从前方一株覆盖着黏腻灰白菌丝的扭曲枯树后猛地窜出!目标首指车后的我们!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在破碎的月光下只留下模糊的残影,唯有那浑浊的、散发着幽绿荧光的眼睛,如同来自地狱的鬼火!
不是村民!是怪物!
它们体型似狼,却比寻常野狼更加壮硕狰狞。全身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苔藓与真菌混合物的硬痂,关节处甚至凸起着肉瘤状的菌丝丛。獠牙闪烁着寒光,涎水横流——是被菌丝彻底感染异化的嗜血菌狼!
“吼!” 最前面的菌狼低吼着,纵身跃起,布满菌痂的利爪狠狠抓向车斗边缘!坚硬的铁皮竟被划出几道刺目的火星!
“滚开!” 铁斧双目赤红,一声暴喝如同惊雷!他强忍剧痛,巨大的拳头裹挟着最后一丝土黄色的微芒,狠狠砸向那试图翻越车斗的菌狼头颅!沉重的闷响伴随着菌痂碎裂的声音,那只菌狼呜咽一声被砸落在地。
但另一只更为狡猾!它并没有试图翻越,而是猛地撞向三轮车相对脆弱的侧面拖斗连接处!
“哐当!” 本就受损的连接杆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本就勉强支撑的三轮车剧烈摇晃,几乎要侧翻!
趁着铁斧被牵制,另一侧的黑暗中,又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贴近地面,贴着满是腐败落叶的地面,如同滑行的毒蛇,绕过了三轮车路障!它浑浊的绿瞳死死锁定了我身后最为虚弱的小雨和她怀中昏迷的奶奶——那若有若无的感染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小雨小心!” 我汗毛倒竖!精神力瞬间高度凝聚,指尖绿芒暴涨,猛地指向那偷袭者脚下厚厚的落叶层!
“缠!”
噗!噗噗!
几根坚韧的藤蔓艰难地破开腐烂的叶层钻出地面,试图缠绕它的后腿!然而,异变陡生!
被藤蔓搅动的腐败落叶下,赫然露出了大片黏腻、湿滑的灰白色菌毯!这些菌毯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散发出浓郁的甜腻腐朽气味!我的藤蔓一接触到这些菌毯,就像陷入粘稠的沼泽,生长速度和坚韧度骤降!
藤蔓虽迟滞了菌狼半秒,却被它狂暴地扯断!腥臭的涎水滴落,闪烁着幽光的利爪己近在咫尺!
“冻…冰冻!” 极度恐惧中,小雨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尖叫!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畏寒的身体本能地抗拒着异能运转,但求生的意志压倒了生理的痛苦!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冰晶碎粒的白气从她颤抖的小手中喷出,勉强覆盖了菌狼扑击轨迹前的菌毯!
“咔嚓嚓!”
一层薄薄的冰霜瞬间凝结在那片滑腻的菌毯上!
高速冲刺的菌狼前爪踏上冰面,猛地一个打滑!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嚎!
好机会!我抛开钢管,抄起地上半截碗口粗、前端断裂尖锐的枯树枝,灌注全部意志力,将残余的木系异能疯狂注入其中!
“突刺!” 尖锐的木桩带着我全部的力气和一丝坚韧的绿光,狠狠捅进了摔倒菌狼相对柔软的咽喉!
腥臭的粘液混合着碎裂的菌丝喷溅而出!菌狼剧烈抽搐着,暗绿色的瞳孔迅速黯淡。
另一侧,铁斧也进入了战斗的尾声。他拼着被爪风重伤的危险,用沉重的柴斧将最后一只菌狼的头颅砸得粉碎!污血和粘稠的组织溅了他半边身子。
战斗结束得短暂而惨烈。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浓重的菌丝腐烂气息。铁斧靠在几乎散架的三轮车上剧烈咳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腰腹间之前的伤,鲜血染红了衣襟,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他粗壮的手臂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异能和体力双重透支的反噬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十分痛苦。
小雨在释放出那点微弱的寒气后,仿佛彻底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剧烈地打着寒战蜷缩在地,牙齿咯咯作响,连站都无法站起,畏寒的症状在透支后急剧恶化。
我拄着染血的木棍,大口喘着气,精神力的剧烈消耗带来阵阵眩晕。看着地上三具菌狼尸体,看着铁斧和小雨的状态,看着三轮车彻底报废的姿态,再看看昏迷不醒、气息愈发微弱的奶奶……
“弃车!” 我当机立断,声音嘶哑带着决绝,“这里不能待了!血腥味马上会引来更多东西!走!往山里走!” 那追兵不敢踏入的界限,此刻更像是囚笼的入口。
我们几乎是互相搀扶着,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片短暂停留过的血腥之地,只带上最必需的少量干粮和水,放弃了所有负重,一头扎进了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窒息的黑山林海。
环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
脚下的“路”很快消失了。厚厚的、覆盖一切的菌毯取代了腐败的落叶层,踩上去发出令人不适的“噗叽”声,滑腻黏稠。周围的树木变得极其诡异,粗糙的树皮被一层层黏腻、灰白色的菌丝网络完全包裹,像是披上了一件件恶心的“菌丝树衣”,散发出黯淡的微光。空气中那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荧光菌丛。它们成片地附着在岩石、倒伏的朽木,甚至那些“菌丝树衣”上。幽幽的淡绿、病态的橘黄、诡异的暗红……这些冷光非但没有驱散黑暗,反而将扭曲的枝桠和嶙峋怪石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布景。黑暗中,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咀嚼和爬行声此起彼伏,那是被菌丝彻底改造的、迷失了本性的丛林生物。精神感知在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仿佛被粘稠的胶水包裹,范围急剧缩小,反馈模糊不清。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小雨需要我和铁斧轮流半拖半抱,她的体温低得吓人。铁斧每一步都走得如同背负千斤,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滴落在菌毯上,留下暗红的印记。奶奶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绝望如同冰冷的菌丝般缠绕上来,几乎要将我们吞噬时,走在前方探路的铁斧(他强迫自己走在最前面开路)脚步猛地一顿,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看…看那里!”
透过一片散发着幽绿荧光的巨大菌丛和缠绕的藤蔓,隐约可见一处陡峭山壁的底部。藤蔓遮掩下,赫然露出一角人工造物的冰冷轮廓——是规则切割的水泥边缘!上面爬满了厚厚的灰白菌丝和墨绿苔藓,几乎与山壁融为一体。但在藤蔓稀疏的地方,一块水泥板的外侧边缘,苔藓剥落处,赫然露出了一个模糊的、被侵蚀的喷漆标志!
我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骤然狂跳!
尽管模糊不清,尽管布满侵蚀的痕迹,但我绝不会认错!那是由三个旋转叠加的锐角三角形构成的、抽象而锐利的鹰首轮廓!
鹰嘴!与我贴身珍藏的、父母遗留的日志封面内侧,那个用褪色墨水亲手绘制的标记一模一样!
“看这里!鹰嘴崖的前哨点!” 我激动得声音颤抖,一股绝处逢生的火焰在冰冷的绝望中猛烈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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