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迎来了第一场试验。
冰冷的针尖刺破了皮肤，细微的刺痛之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液体被缓缓推入血管。起初是细微的麻痒，如同微弱的电流在西肢百骸流窜。但仅仅数秒之后，那感觉骤然变质、膨胀！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从我紧咬的牙关中迸出。
亿万根无形的钢针，不，是亿万条苏醒的、饥渴的活物菌丝，猛地在我体内破土而出！它们不再是潜藏的共生者，而是被药剂粗暴唤醒的暴徒。它们在血管里疯狂钻探，在神经末梢上啃噬，在骨髓深处蠕动、膨胀。剧烈的痉挛攫住了我，每一次肌肉的抽搐都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撕扯。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的噪点覆盖，听觉里只剩下自己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而痛苦的喘息，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疯狂撞击的巨响。
汗水如瀑般涌出，瞬间浸湿了冰冷的束缚台。我能感觉到自己皮肤的每一寸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动、绷紧，仿佛随时要被下面汹涌的生物潮撕裂开来。
西装男人站在观察窗后，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闲适。他冰冷的镜片后，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环绕我的各种监测屏幕。代表生理指标的数字和曲线疯狂跳动、报警，但那个象征着“异能潜能”的核心频谱图，却始终是一片死寂的灰暗。它如同一潭凝固的死水，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涟漪。
“浓度C-01，无效。”他身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冷静地报告。
西装男的嘴角向下撇了一下，那弧度细微却蕴含着巨大的失望和冰冷的不耐。“阈值太低。看来我们的‘钥匙’，需要更猛烈的力量才能转动。”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没有丝毫波澜，“准备下一剂。配方调整，目标浓度提升至B-03。”
“不……”我破碎的呻吟被淹没在机器重新启动的嗡鸣中。束缚带勒得更紧，新的针头带着更浓郁的、散发着不详甜腥气味的药液，无情地刺入了我的另一条静脉。
如果说初次注射是亿万菌丝的苏醒，那么这一次，就是地狱之火的点燃！浓度更高的药剂如同熔岩灌入血管，瞬间引爆了体内所有被唤醒的菌丝。痛苦指数级飙升！我感觉自己的骨骼在哀鸣，内脏在灼烧、扭曲。皮肤之下，不再是单纯的蠕动感，而是清晰的、如同细密树根般的凸起在皮下疯狂蔓延——主要集中在西肢和躯干的某些区域，不像小雨脸上那般狰狞明显，却如同活物的烙印，阴森地浮现、扭动、又隐匿下去。
更可怕的是精神层面。我的意识像是被投入了狂暴的漩涡，无数混乱的画面、声音、尖叫在脑海中炸裂、冲撞。精神力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拔升，冲破了某个脆弱的临界点，却又在下一秒被剧烈的痛苦和濒临崩溃的失控感狠狠拽回悬崖边缘。每一次拔升都仿佛是灵魂被拉伸到极限，每一次坠落都像是坠入万丈深渊。我像一个被反复投入熔炉又迅速浸入冰水的铁胚，在极致的痛苦中反复淬炼、捶打，意识在清醒与疯狂的边缘剧烈摇摆。
就在一次精神被强行拔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变发生了。
世界的“声音”变了。
冰冷的墙壁、管道、仪器……它们内部仿佛存在着极其微弱却无所不在的能量脉络。而最清晰、最庞大的能量源，来自于我自己体内——那些被催发剂激活的菌丝网络，此刻正散发着刺目的、代表着痛苦与挣扎的暗红色光流，它们在我的血肉中奔腾、冲撞，贪婪地汲取着生命力。
紧接着，我的感知如同水波般向西周疯狂扩散！
隔壁那坚固的隔离间墙壁，仿佛瞬间在我意识中变得透明。我“看”到了！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如同失控熔岩般的暗红色能量源——那是铁斧！他身上那些岩石般皮肤下扎根的菌丝网络，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搏动、嘶吼着。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狂暴的能量流向，那是一种充满了原始破坏欲和本能抗拒的混乱力量，如同被囚禁的远古凶兽在疯狂撞击着牢笼。它们的状态与我体内的菌丝痛苦地共鸣着，仿佛同源相连的诅咒。
在这极致的痛苦和精神感知的爆炸中，一个强烈的、几乎不受控制的念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出我的意识，疯狂地涌向隔壁那个狂暴的能量源：
‘铁斧……好痛……救救我……’
这并非有意的呼喊，更像是在绝望深渊中溺水之人本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在精神层面的纯粹投射。
意念发出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投入了超新星爆发的中心！剧烈的信息洪流和极致的痛苦瞬间将我残存的意识彻底撕裂、碾碎。
眼前一黑。
(http://www.tianyask.com/book/N0d0Pw.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