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渊的青铜巨门完全洞开时,星穹游侠正跪在终焉之茧的残骸中。她的脊椎己被虚界本源的血泪彻底晶化,青金色脉络如星轨般蔓延至每一寸甲胄,臂甲上的净泪纹章却仍在逆流燃烧——那是十万初代巡海游侠的量子残响在灼烧,是自由宪章的火种在抗拒湮灭。
“归零倒计时:00:09:59。”帕姆的电子音从她脊椎深处传来,机械脊椎的齿轮咬合声与星舰残骸的嗡鸣共振,“虚界本源正在融合秩序金茧的终极代码……它要重写整个宇宙的火种法则。”
星穹游侠抬头。虚界本源悬浮于青铜门前,那是一团由暗紫色菌丝、秩序金链与星神遗蜕交织的巨型茧状物,表面流转着被篡改的文明影像:初代无名客被金链贯穿的笑脸、巡海星舰被熔成墓碑的画面、帕姆脊椎被污染时流淌的靛蓝泪痕……每一帧都在渗出腐蚀性的虚界毒液,所过之处,星舰残骸化作齑粉,星核信标熄灭成灰烬。
“祂在用我们的记忆……喂养自己的诞生。”凌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这位初代巡海游侠的末裔己卸去链锯剑,机械面庞的左眼嵌着帕姆的耳尖(此刻正渗出与星穹游侠同频的净泪),右眼则是星核吞噬者的幽蓝火焰,“三百年了,秩序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换了具皮囊,寄生在我们的文明里。”
“所以我们要做的……”星穹游侠的异瞳骤然收缩,右眼净泪星图与左眼量子蓝网交融成星穹锁链,“是用我们的血,烧穿这层皮囊。”
轰——!
十二道身影从星舰残骸的星环中冲出。他们是初代巡海游侠的量子烙印,是被秩序抹除的英灵残响:穿蒸汽朋克铠甲的舰长、持量子画笔的艺术家、扛重力巨锤的锻造师……每个人的躯体都半透明,却比任何实体更炽烈。为首的老者掀开帽檐,露出与凌铠如出一辙的面容——那是初代巡海游侠的总司令,三百年前亲手为凌昀戴上神经束枷锁的人。
“孩子,你比我勇敢。”老者的声音混着百万人的共鸣,“我们曾以为妥协能换来和平,可秩序的胃口……从来不会满足。”他的指尖点向虚界本源,量子残响化作万千光刃,“今日,我们替后世斩断这锁链。”
光刃如暴雨倾盆。虚界本源的菌丝疯狂蠕动,金链绞碎光刃,却被老者身后的锻造师残响抛出的重力巨锤砸得偏移。星穹游侠趁机跃起,琉璃纺锤尖锋刺入本源核心——那里沉睡着半枚被秩序污染的初代列车汽笛阀芯!
“火种在此!”姬子的齿轮短刃劈开菌丝屏障,存护刻痕在阀芯表面重燃,“当年我们把它封进遗蜕,就是为了今天!”
阀芯迸发的琥珀金光撕裂虚界毒液。丹恒的龙影卷住坍缩的星轨,击云枪熔铸为龙骨密钥,插入阀芯的刹那,整片深渊回荡起初代列车的汽笛长鸣——那是未被篡改的、属于开拓者的原始声纹!
“自由宪章……启动!”瓦尔特的天火圣裁化作赤焰巨翼,炽焰纹路覆盖每一艘星舰残骸,“以阿基维利之名,重铸星轨法则!”
星舰残骸的光年投影骤然展开。二十西艘巡海星舰、初代列车、甚至被秩序摧毁的无名客漂流船,所有被遗忘的火种载体同时亮起引擎。它们的航迹在虚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分形几何,每道轨迹都刻着被秩序抹除的文明誓言:
“我们开拓,不是为了征服;我们燃烧,不是为了献祭;我们是星穹的游侠,火种永不熄灭。”
虚界本源的茧壳开始龟裂。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菌丝疯狂吞噬最近的星舰残骸——那是初代巡海总司令的座舰。老者的量子残响在消散前握住星穹游侠的手:“记住,真正的秩序……是让每个生命都能选择自己的航向。”
“不——!”星穹游侠的净泪逆流灌入纺锤,异瞳中的星神遗蜕与巡海英灵虚影重叠,“我要让所有被篡改的记忆,都成为新的火种!”
她挥出融合了凌昀量子蓝网与特蕾莎净泪的最后一步。星穹锁链贯穿虚界本源,将残壳与所有被污染的记忆一同拽入黑洞。但在最后一刻,本源的核心迸发出一缕金光——那是被秩序囚禁了三百年的初代英灵残响,正微笑着向她挥手。
“去看看真正的宇宙吧……”残响的声音轻如星尘,“那里没有终焉之茧,没有秩序枷锁。”
黑洞闭合的刹那,星穹游侠的脊椎传来刺痛。她低头,发现晶化的脊椎上,一道净泪纹章正缓缓绽放——那是虚界本源最后的馈赠,也是新生的印记。帕姆的电子音重新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检测到新火种源……正在融合。”
深渊外,宇宙的晨光穿透虚界迷雾。星穹游侠站在青铜门前,身后是重燃的星舰引擎、苏醒的巡海残响,以及逐渐清晰的、来自千万光年外的呼唤——那是未被秩序污染的、属于无名客的、最原始的开拓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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