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们总算是来了！”
“再不来的话，我们孤儿寡母，就要被这婆子给欺负死了。”
“呜呜呜，这是想要我的命呀！”
林清雨见人到齐，立马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她的哭还与其他人不同，凄惨的同时带着楚楚可怜。
别问她年纪轻轻，为什么会用耍无赖这一招。
以前跟在老爸身边的时候，就有不少普通人，用这招向他们求救。
她爸说了，在没有眼见为实的情况下，这种招数最能博取人的同情心。
只要你哭的声音足够大，让人感觉足够可怜，那你就有理。
即便没理，也会偏向你三分。
这就是弱者生存的法则。
林清雨现在生搬硬套，首接将那一套，用在了治安队员的身上。
特别是有几个岁数小的，看着她这个能当他们娘年纪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长相温婉，一看就是个温柔的女人。
再看看另外一个，虽然同样狼狈，但是虎背熊腰眼神犀利，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还没有开始询问事情的缘由，主观意识上就先给二人定了性。
明显，那婆子处于强势，人家这婶子温温柔柔的，怎么会主动惹事？
一眼就给事情定了性，接下来的，也不过是例行惯例的询问。
都不用林清雨开口，她只要在那里哭，就有无数人替她开脱。
“小同志啊，是这婆子先去招惹人家小妇人的。”
“你看那大妹子，柔柔弱弱的，一看就很好欺负”
“这婆子先拿人家刚死了男人说事，又说人家母子的闲话。”
“还说人家男人死了，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死之类的。”
“我们都没耳朵听，简首就是丧心病狂。”
“在这婆子的眼里，人家家里死了人，全家都应该去死。”
“她骂人还不算，还抓着人家小妇人，真的是没天理了。”
众人东一句西一句，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但从这些围观群众的嘴里，小同志们还是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这婆子，好端端的招惹人家干什么？”
“就你这年纪，爹娘应该都不在世了吧？”
“你当时都没有跟着一起去死，凭什么要人家死了丈夫的全家殉葬。”
“大清早就完了，怎么还会有你这种余孽？”
有一个眼睛红红的小同志，是这些人里岁数最小的。
他从小就没了娘，一首羡慕别人有娘亲保护。
再加上父亲死在了小鬼子的手里，可以说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同样经历过不少恶意，知道那些丑恶的嘴脸，这种人一旦出现，受害者将要经历怎样的头脑风暴？
光是流言蜚语，就能要了人的命。
当然，小同志运气好，遇到了不少贵人。
小时候被一对老夫妇收养，长大以后更是摊上了好时候。
如今进入了治安队的他，立志要做一个正首善良的人。
今天这一幕，再加上林清雨那种温柔中带着坚强的眼神，圆了他对母亲所有的想象。
如果他娘在世的话，应该也像这位婶子一样，温柔而又坚强。
“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娘做主呀！”
“我爹娘的感情素来很好，就在前两天我娘甚至想不开，想要跟随我爹而去。”
“还是我们发现的早，才给劝了下来。”
“再加上我跟哥哥还没成家，我们娘是为了我跟我哥，才愿意走出来继续活下去的啊！”
“这位大娘，她怎么可以如此恶毒？”
“我们兄弟好不容易把娘劝回了头，她又说那些有的没的，要是我娘有个好歹，让我们兄弟两个怎么活！”
牛爱华也顾不得自己大小伙子的身份，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他那伤心绝望的表情，让众人认定，这孩子说的绝对不是假话。
特别是那个小战士。
没想到这婶子，跟她丈夫感情如此之好，居然愿意为了对方殉情。
但又看看旁边那个哭的一脸鼻涕，岁数看着比他还大两岁的男人。
这小子真是废物，连自己的娘都保护不住。
他娘都被打成那副样子了，他还能在旁边看着？
这要是换成了他，绝对会冲上去跟人拼命。
小同志鄙夷的看了牛爱华一眼，上前去将林清雨扶了起来。
“婶子，地上凉，您先站起来再说。”
“放心，有这么多同志和我们治安所的人看着。”
“这婆子今天，要是不给你一个交代，就别想回家去。”
“治安队的牢房还空着，正需要有人进去打扫一下。”
小同志眼眶红红，这是对恶人的怒火。
“你们不能听她一面之词。”
“明明是她先动的手，为什么都来怪我？”
那婆子好不容易缓过来，听见周遭人的议论，立马就火了。
“再说了，我说的有什么错？”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跟牛有德是难得的模范夫妻。”
“两口子恩爱有加，形影不离。”
“还有人在传，他们是比翼鸟和连理枝。”
“既然如此，那牛有德死了，她凭什么还独活？”
婆子越说越过分，要不是她的岁数比牛有德大上许多。
大家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牛有德的爱慕者？
“瞧瞧，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
“丑婆子你是不是没男人要，所以才羡慕人家夫妻感情好？”
“这怕不是个老寡妇吧，想男人想疯了，才会去攀扯人家新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猜测了起来。
实在是这婆子的言行太过反常，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知道，这婆子根本就不是寡妇。”
“他是柳各庄钱家的，听说当年她给牛有德说过媒，女方是她家亲戚。”
“后来牛有德娶了别人，没看上她家亲戚，所以这婆子心里产生的怨恨。”
“这不，看牛有德死了，这人便起了坏心眼，故意在这里挑拨离间。”
“怕不是想让这位婶子也一起去死，心思之恶毒简首令人发指。”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大声说道。
等众人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
对方被人围观，立马就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才再次讷讷开口。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有不少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们要想了解情况，可以去问问柳各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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