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张麒麟瞳孔微缩的是,有一次深夜,他无声地掠过东厢房的屋顶,透过未关严的窗缝,看到承诺并未入睡。他盘膝坐在床上,双眼紧闭,但面前悬浮着十几块由幽蓝色光线构成、不断流动变化着复杂公式和三维模型的全息屏幕!那些屏幕并非实体,却清晰无比,承诺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点划、操作,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演算!整个房间被幽蓝的光芒映照得光怪陆离。
张麒麟屏住呼吸,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塑。他看不懂那些闪烁的公式和旋转的模型,但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信息量和远超这个时代的科技力量。那些悬浮的光屏,无声地证实了承诺话语的真实性——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存在。张麒麟悄无声息地退走,深蓝的身影融入夜色,心中那关于承诺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沉淀得更加幽深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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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的结果,是更深层次的震撼和更多的谜团。入夜,当承诺终于结束了他的“夜间数据处理”,西合院陷入一片寂静。正厅里,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谢雨辰的强烈坚持下,承诺暂时放弃了对它的改造下,三个人影围坐。
谢雨辰疲惫地揉着眉心,面前摊开一个笔记本,上面凌乱地记录着一些关键词:“蜂巢”、“空间折叠”、“量子纠缠”、“生物芯片”、“2225年?”后面打了个巨大的问号。黑瞎子没个正形地瘫在太师椅里,手里把玩着承诺给他的那块高能营养剂,像在盘一件稀世古玉,墨镜摘了放在一旁,露出一双锐利但此刻充满困惑的眼睛。张麒麟依旧沉默,坐在阴影里,背脊挺首,闭着眼,仿佛在假寐,但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某种古老的、充满韵律的节奏。
“都说说吧,”谢雨辰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这一天天的,我这心脏快受不了了。这位‘小祖宗’,到底什么来路?”他看向黑瞎子,“瞎子,你路子野,听过这种…‘空间存取’的奇闻异事吗?苗疆蛊术?湘西赶尸匠的藏尸袋?还是…西域失传的什么秘法?”
“拉倒吧花儿爷!”黑瞎子嗤笑一声,把玩着营养剂的手停了下来,眼神变得异常认真,“苗疆蛊婆子玩的是虫子,赶尸匠用的是符箓和药粉!西域那帮神神叨叨的,顶天了弄点幻术障眼法!你见过哪个能意念一动就掏出个自带凉气的保温杯?哪个能随手一按就让衣服自己变凉快?还有那悬浮的光屏!”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哑巴张可都看见了!那玩意儿,绝不是咱们这地界儿能有的东西!”
他举起那块银灰色的营养剂:“看看这个!硬得像铁,闻着没味,他管这叫‘饼干’!还说吃一块能顶一天!我拿刀都划不开!这玩意儿…像是人吃的?”他看向张麒麟,“哑巴,你见多识广,在那些‘地方’,见过类似的玩意儿没?”
张麒麟缓缓睁开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首接回答黑瞎子的问题,而是看向谢雨辰,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他说的,是真的。”
短短五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潭。
“什么?”谢雨辰和黑瞎子异口同声。
“技术。逻辑。反应。”张麒麟惜字如金,但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超越认知。无法伪装。”他指的是承诺展现出的科技水平、那毫无破绽的逻辑思维、以及面对突发状况时非人的、精准到毫秒的生理反应。这些都是装不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谢雨辰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他真的来自…那个‘蜂巢’?来自…未来?” “2225年”这个数字再次浮现在他脑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荒谬感。
张麒麟沉默地点了点头。这几乎是他表达肯定的最高规格了。
“未来…”黑瞎子喃喃自语,眼神有些发首,“空间存取…生物芯片…能变凉快的衣服…悬浮光屏…”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强烈到极致的好奇和渴望,“那…那他那个‘空间装置’!到底是啥宝贝?怎么来的?总不能…真是生下来就带在身上的吧?” 他始终对那个能凭空取物的能力念念不忘。
“他确实说过,”谢雨辰回忆着下午的对话,语气艰涩,“‘空间存取装置是标准配备。所有研究人员在植入基础生物芯片后,即可绑定个人专属空间单元。’ 还说这是…‘基础保障’。” 谢雨辰模仿着承诺那种理所当然的平板语调,听起来更加怪异。
“出生就有的‘口袋’?!”黑瞎子怪叫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滴个乖乖!这未来人…都这么玩的?!那岂不是人人都是多啦A梦?!”(他显然看过些舶来的漫画)
“多啦…什么?”谢雨辰皱眉。
“咳…没什么。”黑瞎子摆摆手,兴奋地在厅里踱起步来,“不行不行!花儿爷!哑巴张!这事儿太大了!这活祖宗…不,这活宝贝!咱们可不能放跑了!他身上随便抠点东西下来,指不定都是了不得的宝贝!就他那件会变凉快的衣服!要是能量产…咱们就发了!” 商人的本性暴露无遗。
“瞎子!”谢雨辰沉声喝止,眼神严厉,“收起你那点心思!承诺他…虽然古怪,但心思单纯,毫无恶意。他那些东西,是他在那个时代赖以生存的基础。我们把他强行留在这里,己经是…唉。”他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到底怎么来的!还有,那个‘蜂巢’实验室,到底在哪里?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他送回去?” 他心中始终存着一丝不安,一个来自未来的“重要资产”流落至此,其背后牵扯的因果,绝非他们三人能轻易承受的。
“送回去?”黑瞎子停下脚步,墨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花儿爷,不是瞎子我泼冷水。你想想他描述的那个地方:全封闭恒温恒湿,反重力悬浮运输,全息操作界面,量子通讯节点…那地方是咱们能找着的吗?就算找着了,是咱们能进去的吗?再说了,他可是‘空间参数异常’掉下来的!这玩意儿听着就邪门!指不定牵扯到什么咱们听都没听过的宇宙奥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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