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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未命名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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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音乐节预选赛的红色邀请函像一片燃烧的枫叶,静静躺在Open乐队堆满乐谱的旧茶几上。烫金字体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映着叶峰指节泛白的手——他刚把报名表揉成一团,又猛地展开,纸上"未命名的呐喊"五个字被汗水洇得模糊。

"这歌太冲了,评审不会喜欢的。"楚天歌的手指划过歌词里"他们用标准剪裁我的喉咙"那句,钢琴家的敏感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石小松正在给效果器焊接新模块,闻言抬头,眼镜滑到鼻尖:"我、我可以加段谐波抵消,让攻击性弱一点......"

"弱一点?"麦云洁突然把口琴拍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我们为什么要讨好那些坐在冷气房里的老古董?"她的红色长发扫过邀请函上"弘扬正能量"的标语,"这首歌是我们熬了七个通宵写的,每一个音符都在喊——我们不想被定义!"

排练场的铁门突然被撞开,盖世爱抱着贝斯冲进来说:"我爸把保险柜密码改了!但我撬开窗子把琴偷出来了!"他的绿头发上还沾着草屑,却笑得像个打赢胜仗的将军。冬冬紧随其后,举起自制的混音器:"新采样加了工地电钻声,绝对够劲儿!"

叶峰看着眼前这群眼睛发亮的伙伴,突然想起母亲乐谱上的批注:"音乐应如野草,在石缝中也要唱出生命力。"他抓起吉他,琴弦在掌心震颤:"走!让他们听听,什么叫真正的呐喊。"

预选赛当天,露天舞台被毒辣的太阳烤得发烫。前几组选手的流行情歌引发阵阵尖叫,评委席上的西装革履们频频点头。当Open乐队登上舞台时,叶峰注意到评审团里坐着星耀经纪公司的张经理,他嘴角挂着看好戏的冷笑。

"这首歌,叫《未命名的呐喊》。"叶峰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沙哑中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盖世爱的贝斯如惊雷炸响,石小松的效果器制造出电流暴走的声响,冬冬的混音器将现场噪音采样加入节奏——这是他们故意为之的"不完美"。

副歌部分,叶峰突然扔掉效果器,只用最原始的失真音色嘶吼:"他们说少年就该温顺如羊/用标准答案把灵魂裱进相框......"麦云洁的口琴吹出叛逆的和音,双琪双琦戴着鸭舌帽躲在后台,用无线麦克风送来隐秘的和声,这是她们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唱自己的歌。

舞台下的反应两极分化。年轻观众们疯狂甩头,有人跟着嘶吼,有人热泪盈眶;评委席上,张经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位老教授甚至摘下眼镜擦拭。当最后一个音符在Feedback(啸叫)中结束,现场陷入长达十秒的寂静。

"这也叫音乐?"张经理猛地起身,西装下摆扫落桌上的水杯,"充满戾气,毫无美感!我提议取消他们的资格!"

"等一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评委突然开口,他是著名的独立音乐人,"我听到了真实的声音。"他转向Open乐队,"年轻人,你们让我想起三十年前玩摇滚的自己。"

最终的结果是争议性晋级。当主持人宣布Open乐队进入下一轮时,叶峰看见张经理摔门而去的背影。麦云洁跳起来抱住离她最近的石小松,后者脸红得像番茄。盖世爱把贝斯抛向空中,冬冬则疯狂敲打混音器,制造出声利的噪音。

返程的地铁上,叶峰收到丛容的短信:"在电视上看到你们了。《茉莉花》的改编很勇敢,但这次的呐喊......更像你们。"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最终只回了个火焰的表情。

而在星耀经纪公司的地下录音室,张经理盯着Open乐队的演出录像,对身旁的制作人说:"把这段嘶吼采样下来,交给AI作曲团队,让他们做首'更完美'的叛逆歌曲。"他嘴角勾起阴鸷的笑,"既然堵不住,那就让我们来定义'叛逆'。"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Open乐队的成员们嬉笑着涌出车厢。叶峰抬头望向夜空,城市的光污染遮不住他眼中的星光。那首未命名的呐喊,终将在更广阔的舞台上,找到属于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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