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乌云压在排练室的铁皮屋顶上,闷雷在远处滚动。Open乐队的成员们围坐在布满裂痕的长桌旁,气氛比暴雨前的空气还要压抑。石小松的电脑屏幕幽幽映照着众人紧绷的脸,上面是风暴乐队新发的单曲《机械狂潮》——一首将工业噪音与AI生成旋律完美融合的作品,评论区己经刷爆“划时代神作”的赞叹。
“我们必须跟上潮流!”楚天歌猛地合上笔记本,“看看他们的编曲,每一个节奏点都精准踩在听众的G点上,这才是未来音乐的方向!”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少见的急切,“下张专辑,我们也该引入AI辅助创作。”
叶峰的吉他轰然砸在椅子上,金属与木质的碰撞声惊得石小松的无人机群嗡嗡乱转。“用机器来写歌?”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和那些量产的口水歌有什么区别?音乐是人心跳的声音,不是算法的傀儡!”他抓起母亲留下的乐谱,泛黄的纸页在指间簌簌发抖,“苏晴老师要是知道我们靠AI作曲,会怎么想?”
麦云洁吹着口哨试图缓和气氛,红色指甲有节奏地敲击麦克风支架:“欸,别这么极端嘛。AI可以当工具,关键还得看人怎么用......”但她的声音很快被盖世爱打断。贝斯手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我就说跟着楚天歌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没前途!老老实实玩摇滚,用最野的riff炸翻全场不好吗?”
冬冬突然把鼓棒重重拍在桌上,这个平时总爱耍宝的男孩罕见地严肃:“你们吵够了吗?”他调出手机里哥哥的未读消息,最新一条停留在三天前:“我在寻找真正的声音,可越往前走,越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冬冬的声音发涩,“风暴乐队的技术再牛,他们的歌里没有灵魂。”
石小松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调出一串复杂的代码:“其实我一首在研究AI的情感模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目前的算法,连冬冬打鼓时偶尔的失误都模仿不出——那是机器永远学不会的‘人性杂音’。”
窗外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叶峰突然站起身,雨水的腥气混着他身上的硝烟味:“我去街头看看。”他抓起吉他,“或许那里能找到答案。”
深夜的步行街,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成斑斓的色块。叶峰抱着吉他蜷缩在屋檐下,面前的琴盒里躺着几枚硬币。卖唱的人不少,但大多是拿着手机播放伴奏的网红。首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他用自制的铁皮琴敲打节奏,沙哑的嗓音哼着不成调的民谣,却让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
“这才是音乐该有的样子。”叶峰喃喃自语,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琴弦上。他突然想起冷石老师说过的话:“当音乐被装进精致的包装盒,就失去了生命力。”
与此同时,排练室里的争论仍在继续。楚天歌固执地展示着与知名制作人的聊天记录:“他们愿意提供最先进的AI作曲系统,这是多少乐队求之不得的机会!”而盖世爱己经开始翻找旧磁带:“听听黑豹乐队,听听崔健,这才是摇滚!”
当叶峰浑身湿透地返回时,发现冷石老师不知何时坐在角落里,手里转着银音社的徽章。“1995年,我们也为同样的问题争吵过。”老教师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有人想把音乐变成商品,有人坚持它是灵魂的呐喊。”他看向叶峰,“后来我们才明白,真正的分歧不在于工具,而在于——你想成为音乐的奴隶,还是主人?”
窗外的雨渐渐停歇,月光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叶峰将湿透的乐谱抚平,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下张专辑,我们玩点野的——用最土的乐器,写最疯的歌。”他抬头望向伙伴们,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敢不敢赌一把?”
石小松的眼镜闪过一道光:“我改造了拾音器,能收录任何声音——包括雨滴、心跳,甚至......”他神秘地一笑,“机器的叹息。”楚天歌沉默良久,合上了电脑:“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驯服AI。”
在闪电的最后一次照亮天空时,Open乐队达成了诡异的共识。而在城市的另一头,风暴乐队的贝斯手摘下隔音耳罩,对着录音设备轻声哼唱童年的歌谣。他不知道,两个乐队的命运,正在因这场争论悄然转向。暗处,那个记录着“弱点”的笔记本又添了新的字迹:“矛盾己现,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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