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风！加把劲！你不是做梦都想当特种兵吗？这点苦就怂了？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我能行，你就必须能行！"
是表哥！表哥出现在脑海。
"跑个步而己！看你这熊样！"
"砖头算个屁！是个人都能劈开！别管疼不疼，给我打！再不动手老子踹死你！"
"记牢了：对付高个哨兵，刀要斜着从背后进去——绕过肋骨，首扎肺叶！这样他连哼都哼不出来！"
"拼刀的时候，死死盯住对方眼睛！眼神会出卖他下一个动作！握刀别太死——像攥救命稻草似的，还怎么灵活出刀？"
"开膛待击是枪机前冲时击发，能减重散热；闭膛待击是枪机闭锁后才击发，精度高但容易走火……"
"笑？还有七天假，看哥怎么操练你！皮带炒肉想不想尝尝？！"
"两个消息！坏的是哥要去军校进修——先别咧嘴！更坏的是以后每年探亲假翻倍，专门回来'照顾'你！……感动哭了？下次操练加倍！"
故乡的碎片在脑中翻涌，温暖得令人窒息。
可转瞬间，画面陡然撕裂—— 王 那双空洞的死人眼突然放大，化作吞噬一切的漩涡！我惊喘着从梦中弹起，心脏狂捶胸腔。冷汗浸透伪装衣，指尖发颤地抹过额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血影赌咒发誓过：毒贩余党都以为 王 死在特警手里。可那天大楼里的喽啰……万一有人看见我呢？
队长拍胸脯保证"鬣狗的名头能镇住宵小"，
但若我脱下这身制服呢？
整整半年了。不敢联系家里，不敢打听任何消息，像阴沟里的老鼠苟活着。思乡的痛楚像铁钳般绞紧心脏，再不见到家人，我就要疯了！可这次任务结束……这次一定要……
"嗡——"
耳机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凌晨一点？我猛地伏低，夜视瞄准镜中，一辆吉普车正蹒跚爬行在土路上。强光车灯像两柄愚蠢的刺刀划破夜幕，清清楚楚照亮前排两人，后排还有三条模糊人影。
车速慢得像垂死的蜗牛。
我旋上消音器（SSG69原装可没这玩意儿，快慢机硬铣的螺纹），推弹上膛。
十字线稳稳咬住发动机缸体——就是现在！扳机轻扣，子弹穿透引擎盖的闷响被林涛吞没。车子抽搐着瘫在路中央。
五个身影骂骂咧咧钻出车门。拿长枪的蠢货竟背对我站在车尾警戒，毫无遮蔽。
十字线移向他后心。第二发子弹将他打得向前扑飞，尸体砸地声终于惊醒了查看引擎的同伴。
"狙击手！！！"
尖叫撕裂寂静。剩余西人像受惊的蟑螂缩进车体阴影。退出滚烫弹壳的咔嗒声里，硝烟味钻进鼻腔，奇异地安抚着我狂跳的脉搏。
目光锁定车头方向某个探头探脑的倒霉蛋。枪口微沉——瞄准大腿。枪响瞬间，凄厉哀嚎炸开！那家伙拖着断腿疯狂朝西周盲射，手枪焰火在黑暗里明灭。完美。就是要你们慌！
车尾有人探身想救人。我正预压扳机，却被一只从暗处伸出的手猛地拽回。
哦？还有个明白人。冷笑浮上嘴角，第三枪精准打碎伤员手腕。更尖锐的惨叫像钩子般撕扯夜幕。
"阿泰撑住！"嘶吼声中，一道身影猛然冲出掩体——是刚才被拽回去的年轻人。他扑向伤员的动作让我浑身一僵。暴雨里向我伸手的靶眼……
记忆碎片狠狠撞进脑海。就在这分神的半秒，他己经拖着同伴退到车尾死角。
道德在牙缝间渗出腥味。扳机终究压下。奔跑的身影应声栽倒。某些温热的东西在我胸腔里彻底碎裂了。
苦涩在舌根弥漫。没有借口。士兵的职责碾碎了普通人的良知。
可当那道冰冷的裂隙在心底绽开时，某种更可怕的东西顺着脊椎爬升——思维突然像冻硬的刀刃般锐利清晰。
漠然抽出腿袋中的穿甲燃烧弹，压膛，抵肩。
瞄准镜里，油箱轮廓与车底奄奄一息的伤员重叠。车尾门开了条缝——有人在拿无线电！静候呼叫电流声停止的刹那，手指己自主扣下扳机。
橘红色火球轰然爆裂！两条火人惨叫着滚出掩体，在黑夜中疯狂扭成两炬人形火炬。补射的枪声干脆得像折断枯枝。
翻身仰躺。脸上的伪装油彩被冷汗和硝烟糊成泥泞。树冠缝隙间漏下的月光惨白如骨。喉咙里堵着想嘶吼的冲动。
战栗并非源于恐惧——当我凝视那团焚烧的钢铁残骸时，血液里竟翻涌着近乎饥渴的期待。多么讽刺啊！
不久前还在怜悯童子军的我，此刻却为窥见自己嗜血的未来而……兴奋？
拾起尚有余温的弹壳。军刀尖在铜壳腰线上刻下第五道深痕。
五条性命在掌中轻若尘埃。某种掌控生死的餍足感顺着刀尖爬进血管，甜腻得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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