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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赌香阁”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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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香阁”的后院,如同另一个世界。前厅的丝竹喧嚣、赌徒的狂热叫嚷,被厚重的墙壁隔绝,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到发腻的甜香。雕梁画栋的回廊曲折幽深,一盏盏精致的琉璃宫灯散发出昏黄暧昧的光,将行走其间的身影拉得细长扭曲。

苏静蓉如同一抹真正的幽魂,紧贴着廊柱的阴影,无声地潜行。漆黑夜行衣完美地融入黑暗,束紧的发髻和蒙面的黑巾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寒潭、却又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她的脚步轻得如同狸猫踏雪,气息收敛得如同枯木顽石,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避开光影交错的地带。

空气中那股浓郁的甜香,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钻入她的口鼻。苏静蓉屏住呼吸,只用内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消耗。这香……绝非寻常脂粉香料,带着一丝令人心神微荡的迷幻气息,显然是“赌香阁”控制客人的手段之一。她心中冷笑,十年了,这些见不得光的伎俩,依旧如此下作。

廊道深处,一间紧闭的包厢门前,站着两个腰挎短刀、眼神凶悍的守卫。他们看似随意地倚在门框上,但苏静蓉敏锐地捕捉到他们指关节微微的凸起和脚下沉稳的桩步——都是练家子,而且绝非庸手!比王家那些护院强了不止一筹。

包厢里,隐约传出压抑的咆哮和铁胆摩擦的“咯咯”声。疤脸刘那独特的沙哑嗓门,即使隔着门板也清晰可辨:“……废物!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王家那娘们……”

目标就在里面!

苏静蓉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锋!袖中,淬毒的乌针冰凉的触感传来,如同毒蛇的獠牙。她身体微微下沉,肌肉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强弓,寻找着最佳的突入角度和时机。一击必杀!她要在那所谓的“帮主”反应过来之前,解决掉疤脸刘,然后……

就在她心神凝聚到极致,即将暴起发难的刹那!

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刺骨阴寒的警觉感,如同冰针般猛地刺入她的后颈!

危险!来自侧后方!

苏静蓉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反应远超大脑!她没有丝毫犹豫,蓄势待发的力量瞬间改变方向!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一推,猛地向侧前方、一盆高大的绿植阴影中扑去!动作快如鬼魅,带起的风声微不可闻!

“咻!”

一道乌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几乎擦着她的后腰掠过!狠狠钉在她刚才藏身的廊柱上!入木三分!赫然是一枚与她袖中一模一样的淬毒乌针!

陷阱!

苏静蓉心头猛地一沉!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地面,隐藏在茂密的盆栽枝叶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惊惧,而是被算计的愤怒和冰冷的杀意!对方早有准备!而且,用的竟是“蚀脉散”!

包厢门口的守卫似乎并未察觉这电光火石间的交锋,依旧如同门神般矗立。但苏静蓉知道,自己己经暴露了!刚才那枚毒针,就是信号!

她屏住呼吸,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扫向毒针射来的方向——那是回廊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被厚重帷幔遮挡的阴影角落!此刻,那里似乎空无一物,只有帷幔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晃动。

高手!

一个精于隐匿和暗器的高手!就在附近!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给予她致命一击!

王家账房,灯火通明,算盘珠子的脆响如同疾风骤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王大柱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头扎在工坊里,而是烦躁地翻看着福伯刚送来的几本厚厚的账册。

昨夜惊魂未定,林红缨又添新伤,周婉娘铁腕处置内鬼外敌,整个王家如同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他心乱如麻,工坊的喧嚣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和憋闷,索性跑到账房,想看看家里的钱还能撑多久——毕竟,跟黑虎帮斗,没钱寸步难行。

他不懂古代这些弯弯绕绕的记账法,但现代社畜对数字和异常的本能敏感还在。他皱着眉头,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流水账目,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突然!

他翻页的动作猛地顿住!目光死死钉在其中一页上!

“庚子年十月十五,支‘万利货栈’精钢锭二十方,熟铜料五百斤,铅锡锭三百斤,计纹银八百两。经手人:福伯。”

日期是五天前。数额巨大。

这没什么问题。工坊重建,用料猛增,福伯亲自经手,周婉娘批了条子。

问题在于下一页!

“庚子年十月十六,支‘万利货栈’桐油二十桶,计纹银西十两。经手人:福伯。”

桐油?二十桶?王大柱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工坊用桐油保养机器不假,但二十桶?那得用到猴年马月!而且…福伯昨天才跟他抱怨过,说“万利货栈”的周掌柜最近供货价格涨了半成,还推说南边水患,货紧俏…这桐油的价格,似乎…没涨?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他立刻往前翻!找到上个月同期采购桐油的记录。

“庚子年九月十五,支‘万利货栈’桐油十桶,计纹银二十两。经手人:库房张管事。”

十桶二十两?这个月二十桶西十两?价格没变?

不对!王大柱猛地站起身!工坊重建后,因为用了新的飞梭和滑槽结构,对木料部件的润滑保养要求更高,用的桐油确实比旧织机多一些,但也绝用不了二十桶!而且,库房明明还有五桶存余!福伯昨天还提过一嘴,说新油到了正好补充库存!

福伯老成持重,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银子!除非…这账有问题!有人借着福伯经手大宗采购的由头,在夹带私货,或者…在洗钱?!

“福伯!”王大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十月十六号那二十桶桐油!怎么回事?!”

福伯正埋头核对另一笔账,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到王大柱难看的脸色和他手指的位置,连忙凑过来细看。一看之下,老管家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这…这不可能!”福伯的声音都变了调,指着账册,“少爷!老仆冤枉!十月十六那天,老仆只去了‘万利货栈’一次,就是提那批钢锭铜料!桐油…桐油是老仆三天前让库房小厮顺路去提了五桶!入库单还在老仆这儿!只花了十两银子!这…这账上怎么凭空多出二十桶?还…还是西十两?!”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几张单据,其中一张赫然是三天前库房小厮签收五桶桐油的凭据!

轰!

如同惊雷在王大柱脑中炸响!账目被篡改了!有人利用福伯的签字权限,伪造了采购记录,套取了整整三十两银子!三十两不多,但这背后的意义却让王大柱遍体生寒!这意味着,黑虎帮的触角,或者别的什么内鬼,己经渗透到了王家的账房核心!连福伯经手的账都敢动!那其他地方呢?!

“查!给我彻查!”王大柱猛地一拍桌子,眼睛赤红,“从库房到账房!所有经手过这笔账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账房内,算盘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福伯脸色铁青,立刻转身去调取相关的入库记录和经手人名单。王大柱死死盯着那本被篡改的账册,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黑虎帮的报复,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阴险、更无孔不入!

暖阁内,灯火调暗了些,光线柔和。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芝麻糖饼甜香,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林红缨靠坐在软榻上,左臂包裹的厚布下,那蚀骨的冰冷刺痛如同跗骨之蛆,一阵阵地啃噬着她的神经。她的脸色在昏暗中更显苍白,嘴唇紧抿,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粗重,仿佛在与体内肆虐的毒素进行着无声的搏杀。

她的右手,却稳稳地放在身侧那根冰冷的熟铜棍上。五指张开,指腹感受着棍身粗糙冰凉的纹理。那熟悉的触感,那沉重的分量,仿佛是她对抗痛苦和虚弱的唯一支点,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力量感。

王大柱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手里捏着半块己经凉透的芝麻糖饼,食不知味。他时不时担忧地看一眼林红缨惨白的脸,又烦躁地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账房的发现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那个…红缨…”王大柱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账房…好像出了点岔子…” 他把桐油账目的蹊跷和林红缨简单说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不安,“…这帮杂碎!阴魂不散!连账本都敢动手脚!福伯差点被坑了!”

林红缨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没有立刻回应,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对抗体内的毒素。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眼神锐利依旧,只是深处沉淀着一丝冰冷的了然。

“意料之中。”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黑虎帮…不会只派几个死士。”

她顿了顿,右手无意识地着铜棍冰冷的棍身,指节微微用力。“家里…不太平了。光靠护院…不够。”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王大柱心头一震,看着林红缨在伤痛折磨下依旧冷静锐利的侧脸,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担忧,有憋闷,更有一种被点醒的紧迫感。是啊,黑虎帮的手段越来越阴险,王家内部似乎也暗流涌动,光靠周婉娘的铁腕和护院的巡逻,似乎…真的不够了。

“你的伤…”王大柱看着她那被厚厚包裹的左臂,欲言又止。

“死不了。”林红缨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王大柱那张写满焦虑的脸上,眼神沉静,“管好你的事。工坊…不能停。那是王家的命脉。外面的事…” 她没说完,只是放在铜棍上的右手,指节又收紧了一分。

那意思很明显:外面的事,有她这根还未彻底废掉的铜棍在!

王大柱看着她的眼睛,读懂了那份无声的担当和决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手中凉透的糖饼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和愤怒都嚼碎咽下。

“赌香阁”后院的死寂被彻底打破!

“有刺客——!”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凝滞的空气!声音来源,正是疤脸刘所在的那间豪华暗厢!

紧接着,包厢门被猛地撞开!疤脸刘魁梧的身影如同暴怒的棕熊般冲了出来!他衣衫不整,脸上那条刀疤因为愤怒而扭曲得更加狰狞,手中赫然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他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回廊,咆哮道:“人呢?!给老子抓住她!要活的!”

几乎同时!

“咻咻咻——!”

数道乌光如同索命的毒蜂,从回廊拐角那厚重的帷幔后暴射而出!角度刁钻,速度惊人,目标首指刚从绿植阴影中显出身形、正准备强行突围的苏静蓉!是那个隐匿在暗处的暗器高手!

苏静蓉眼中厉色爆闪!身体如同风中柳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速度猛地拧转、腾挪!漆黑夜行衣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出模糊的残影!

“笃笃笃!”

几枚毒针险之又险地钉入她身后的墙壁和廊柱!带起几点火星!

但最后一枚!

“嗤啦——!”

乌光擦着她左臂外侧掠过!锋锐的针尖撕裂了夜行衣的布料,带起一溜血珠!一股冰冷刺骨的麻痹感瞬间沿着伤口蔓延!

又是“蚀脉散”!

苏静蓉闷哼一声,动作不由得一滞!剧痛和麻痹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左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迟滞瞬间!

“哪里走!”疤脸刘狞笑着,如同人形凶兽般猛扑而至!沉重的鬼头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苏静蓉的腰腹狠狠劈来!势大力沉,封死了她所有闪避的空间!同时,回廊前后,脚步声如雷,更多的黑虎帮打手从阴影中涌出,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围拢过来!

前有疤脸刘的致命劈砍,后有暗处毒针的伺机偷袭,左右是合围而来的打手!苏静蓉瞬间陷入绝境!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

生死关头!

苏静蓉眼中那沉静如水的冰冷瞬间被一股惨烈的疯狂取代!她竟不闪不避疤脸刘劈来的鬼头刀!反而将仅存的力量和速度催发到极致,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合身朝着疤脸刘猛撞过去!同时,右手袖中寒光一闪!三根淬毒的乌针,如同三道索命的黑色闪电,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射向疤脸刘的面门、咽喉和心口!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疯子!”疤脸刘万万没想到这刺客如此悍不畏死!他劈出的刀势己老,收刀格挡根本来不及!巨大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偏头闪躲,同时将鬼头刀猛地回收,试图护住要害!

“噗噗噗!”

两根毒针被他险险避开,但最后一根!

“嗤!”

乌针狠狠扎进了他格挡的左小臂!深可见骨!

“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万蚁噬心般的剧痛瞬间从左臂炸开!疤脸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劈出的鬼头刀瞬间脱手!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跌退!

就是这一瞬间的混乱!

苏静蓉如同鬼魅般从疤脸刘身侧的空隙中一掠而过!身体毫不停留,脚尖在回廊栏杆上猛地一点!

“嗖——!”

整个人如同大鸟般腾空而起,朝着不远处高耸的院墙疾射而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

“放箭!放箭!别让她跑了!” 疤脸刘捂着剧痛麻痹的左臂,嘶声怒吼!

“咻咻咻——!”

数支劲弩射出的箭矢带着尖啸,追着那道黑影射去!

“笃笃笃!”

大部分箭矢钉在了空处!只有一支擦着苏静蓉的小腿掠过,带起一片衣角!

黑影毫不停留,如同融入夜色的夜枭,在墙头一闪而没,消失在沉沉的黑暗之中。只留下“赌香阁”后院一片狼藉、惊怒交加的吼叫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愈发浓郁的甜腻檀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疤脸刘瘫坐在地,看着自己迅速变得青黑、剧痛钻心的左臂,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怨毒!蚀脉散!他认得这滋味!这刺客…到底是谁?!

暖阁内,林红缨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窗外某个方向!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浓烈血腥和冰冷杀意的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被她捕捉到!方向…正是县城!

她放在铜棍上的右手,猛地攥紧!冰冷的棍身发出低沉的嗡鸣!左臂的剧痛仿佛被这股外来的杀意点燃,变得更加灼热!

王大柱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红缨?怎么了?”

林红缨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如同盯紧猎物的猛兽,冰冷而专注。过了好一会儿,那股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她才缓缓松开紧握铜棍的手指,但眼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有东西…进城了。”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很凶…带着血味。”

王大柱心头一凛,看着林红缨如临大敌的侧脸,再联想到账房的蹊跷和今夜“赌香阁”可能的风暴,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这个夜,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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