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社员伸长脖子看好戏,没一个上去拉架的。
“这娘们力气真大,一个打三个不落下风,林春那姑娘说话温温柔柔的,她娘和妹妹不像善茬啊。”
“打的好啊,周远命根子还能使吗?他还没留下后,看他那表情伤得不轻。”一个大爷目光首勾勾朝裤裆瞟。
“村长来了,快让让。”人群像散开的潮水,争先恐后腾出道来。
周永良铁青着脸,大声呵斥:“都给我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打我周家的人,通通抓进公安局关押起来。”
周家人能那么猖狂,背后靠山是村长大伯周永良,他还有一个给县里公安副局长当女婿的儿子。
周永良大手一挥,“给我把人拉开,把林家人绑结实了!送公安交给我儿子处理,必须关个七八天进行批斗教育。”
五六个本家后生听吩咐进屋捞人,先把周家几个人救出魔爪,围成圈去抓刘招娣。
“都让让!”杏花婶扯紧隔壁村妇女主任周盼儿,死命往里挤。
她一眼扫过狼藉现场,林家人被周家人包围,落了下风。
顿时大吵大闹:“周远,你把媳妇打成那样,得给林家一个交代。”
她是个寡妇深知女人过的不容易,只要妇女有勇气找她求助,她作为淮水村妇女主任竭尽全力去帮。
“周永良,你带这么多人想干嘛?我要去市里找领导告状,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孕妇都下狠手打流产,不赔礼道歉还想再次动手伤人?”
周永良嫌恶怒视这个女人,淮水村嫁过来的媳妇,遇事就去找她主持公道,他和她打过几次交道。
像茅坑里的顽石,又臭又硬,听不懂人话。
“郑杏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林家人打了我周家人,她们才要赔钱道歉。”
杏花婶一根筋道:“我管你谁打谁,周远打媳妇就是不对的。”
刘招娣将两个闺女护到身后,像头护崽的母狼凶狠瞪着周永良。
别看他现在这么猖狂,过几年严打他第一个进去,他和公安狼狈为奸,布置赌场赚黑钱,喜提吃枪子的下场。
重活一回,抓周永良的把柄像喝水一样简单,她可不怂他。
周老太鼻涕眼泪糊一脸,她坐地上拍大腿告状:“他大伯啊!你可得替我们做主。”
手指向躺地上哼哼唧唧的几个儿子,“你看看!林家人把我三个儿子往死里打,浑身没一块好肉,他们亲爹走的早,我们一家孤儿寡母,就指望你这个大伯替孩子撑腰。”
刘招娣不服气,“你们打我闺女的时候,怎么不说报警抓周远?咋地,只许你周家放火,不许我林家点灯。”
“来,我看谁有能耐抓我进局子。”
她阴恻恻一笑:“老娘只要能放出来,一天三顿打我女婿,看是他的命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都是一家人,公安来了也算我家暴,不抓他周远凭啥抓走我。”
周永良阴鸷的目光扫过两个女人,一个爱打抱不平,知道找上头大领导告状,一个浑身蛮力,不讲道理只亮拳头。
“行了,都别闹了。”
“周远给林春道个歉,林家得赔偿今天的医疗费,两家各退一步,夫妻日后还要关起门来过日子,莫伤了和气。”
刘招娣嗤笑一声。
“我女儿要跟这烂人离婚,谁还跟你们一家人过日子。”
妇女主任周盼儿和稀泥劝道:“刘大姐别意气用事,谁家男人没打过女人,夫妻俩闹着玩的,周远也知道错了,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到离婚的地步。”
郑杏花不乐意小嘴狂喷:“周盼儿你这个妇女主任怎么当的,林春不稀罕和这种窝囊废过日子,他周远怎么不打别人,就会窝里横欺负自己老婆。”
“他上一个老婆被打的时候,你站出来调节问题没?咋滴林春没被打死你不满意。”
周盼儿垂下头哑口无言。
周远被两个哥哥搀扶起来,他一手捂紧剧痛无比的裤裆,一只手捂住豁了口,血淋淋的嘴,疼得首抽冷气。
他声音沙哑,却透出一股狠劲:“我不离婚,刘招娣你敢动手打我,等林春回来我下狠手打死她。”
刘招娣扭过头,眼神像刀子扎向周远,她寻思这年头结婚证还没普及,当初就摆了个酒席,以后在法律上屁都不算。
她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我闺女林春不会再回周家,今天单方面通知你这门亲事断了!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你来找她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看谁弄的过谁。”
话落,她硬气带林家人走。
郑杏花倒是迟疑了,离婚这事来真的啊,林家真有种。
她一口唾沫呸在周远脸上,爽利笑道:“活该你媳妇跑了,日后打一辈子光棍。”
周家人面面相觑。
周永良疏散走社员们,他坐在周家主位,脸色阴沉。
“一群废物打不过一个娘们。”
周母一掌拍响桌子,她咬牙切齿:“刘招娣踹坏我家大门,得让她赔钱,林家说离婚就离婚,收了我一百块钱彩礼,全给我还回来。”
周永良板着脸:“我去找公安来解决这事,你们打了媳妇,怎么还让这娘们有机会回家告状。”
“闹大了影响不好,人死了往地里一埋,谁能拿你们怎么样,周远管好你老婆。”
周母胸腔剧烈起伏,气得不轻。
“他大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让林家脱层皮下来赔罪!林春那贱丫头也不能放过,让她滚回来伺候我儿子。”
“放心,她跑不了。”周永良霍然起身,“我这就去镇上叫人收拾她。”
刘招娣留住几个帮忙的男人,毫不吝啬地擀面条、做大饼。
“今天你们出了力,白面管饱。”
林春小口喝着面汤,心里踏实不少。
“砰”的一声,大门被粗暴踹开。
周永良骑着自行车,身后跟五六个穿制服的公安,打了他周家人,毫发无损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刘招娣又报警呢?一群公安上林家去了,快去叫村长。”
“我看打头的是隔壁村长,别是刘招娣犯什么事了。”
这阵仗,立刻引来左邻右舍议论。
周永良大义凛然发话:“刘招娣给我滚出来,你用暴力手段殴打无辜村民,我身为村长必须严惩你。”
“公安同志们,必须把她抓局子里拘留教育,给被打人赔付医疗费,损坏的家中财物也得赔。”
他话音一转,施舍道:“刘招娣你掏一百块赔偿,林春和我回周家去,这事我能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几位公安面无表情守门口,压迫感十足,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
刘招娣抄起扫把冲上来,她指着周永良鼻子骂:“我呸!贼老头做什么春秋大梦,打的就是你周家,老娘一分钱都不会掏,周家根上就烂透了。”
“公安同志没先去抓周远?瞧把我闺女虐待的,被我打死都是他应得的,以权谋私来找麻烦,你们对得起身上的制服吗?”
几个公安脸一沉,伸出拳头要动手。
村长郑大福大步跨进院子阻拦。
“公安同志这是在干嘛?刘招娣犯什么事了,说出来我听听。”他声音洪亮,眼神锐利。
“刘招娣寻衅滋事,带人聚众斗殴,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我们依法办理逮捕,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领头公安周立辉轻飘飘定下罪名,他爹周永良亲自来找他告状,敢跟周家作对,进局子有她苦果子吃。
林春长这么大,没跟公安打过交道,她后背被冷汗浸湿。
勇敢站出来举报:“我要报警抓周远,他天天打我,我身上全是伤痕,公安同志先把他抓起来。”
周立辉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漠:“有证据证明是我堂弟周远打的吗?谁能作证你被他打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诬告也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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