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娣把兔子拿厨房拴好，林夏手巧带林秋在缝制被子，林冬老实烧火看锅，林春闲着和妹妹们说话。
妹妹都心疼她，不让她干活，看见兔子她来了精神。
“娘，这是你抓到的？好厉害！以前我在山上也见过兔子，跑太快压根抓不着。”
刘招娣笑笑：“捉回来给你补身体，多吃点肉补补。”
闺女身上只剩一把骨头架子，她看着心疼。
这边林冬收火盛汤，她分出六碗满满当当的鸡汤。
“娘，姐姐，来喝汤。”
林天赐瘫在房间玩弹珠，姐姐都忙着做新衣服，又没给他买。
即便林冬没喊他，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姐，我也要喝。”
刘招娣瞥他一眼，没说啥。
儿子还未成年，她有抚养义务，丢不开。
只把鸡腿分给大女儿和小女儿，鸡翅膀分给双胞胎姐妹，至于儿子啃鸡脖就行了。
“小夏，明天把兔子炖了，这几天家里肉不要断，给你大姐把身体补好，你们也跟着补营养。”
林夏脆生生应下。
刘招娣琢磨了一会，对林秋道：“小秋，把兔子给沈云舟爷孙送一只过去，他们两个身体也不好。”
林秋有些犹豫，大姐现在正是缺肉的时候，可沈爷爷年纪大还做了大手术，还是听娘的安排吧。
刘招娣喝完汤，踏着夜色出了门，她寻思捞点鱼煲汤。
想到上辈子从网上看到的方法，挖些蚯蚓固定在竹筐里，找个合适的水位放进去，守株待兔引诱鱼上钩。
下午跟着大队长上山，她觉得还能再深入找找猎物，都还没走到上次遇见野猪的地。
她越走越深，居然发现一颗苹果树，刘招娣摘下一个咬上一口。
酸酸甜甜的，汁水丰沛。
水果太难见了，刘招娣想拿去黑市上卖钱，不比肉卖的便宜。
将背篓装满，脚踩月色下山。
山风吹过树干，忽然夹杂飞禽扑腾翅膀的声音，刘招娣轻手轻脚拨开草丛。
两只野鸡低头啄食地上的草籽，浑然不觉被人盯上。
刘招娣在黑市买的鸡花了大价钱，她看准时机扑上去，身体牢牢压住一只小的，五指拽住另一只翅膀，这趟山没白来。
去收放下的鱼篓，过了这么久里头三只大鱼打转，这时候的鱼还不精明，没想着逃跑。
刘招娣拎起竹筐满载而归。
“明天给你姐煲鱼汤喝，这鱼也给沈云舟送一只去，苹果你们分着吃，味不错。”
林春望向满满当当的猎物，她担忧道：“娘，我身体没那么差，别为了我冒险上山，那里头有老虎猛兽的，不安全。”
林冬插嘴：“大姐，这你不用担心，娘上次打死三只野猪！”
她手舞足蹈描绘当初的场面。
林夏老实低头附和，娘确实很厉害，跟小人书里的大侠一样。
林秋把鱼放水里泡好，死了就不新鲜了，其中一只脱水太久半死不活的，她挑出来给沈云舟送过去，再拿了几个苹果。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刘招娣倒头就睡，一整天忙个不停。
第二天，刘招娣让林春和林冬在家里负责做饭，林夏和林秋一人上半天工，两人合计成满工分。
她上午赚满十公分，下午没去地里，摘下两筐苹果往城里跑。
熟门熟路交出黑市入门费，苹果是稀罕货，两毛一斤卖出去，赚了十六块钱。
揣着钱上废品收购站，捣腾出全套初高中书籍，林冬虽然年纪小，读书却是姐妹西个中最好的。
从现在开始让她辅导姐姐功课，争取让女儿们都能参加高考，上大学开阔眼界。
如今的书店里，没几本书针对高考的，刘招娣选了几本物理化基础教材。
以后高考真的能改变命运，她希望女儿不局限于婚姻，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哼着小曲蹬上自行车，农忙来回县城不容易。
给女儿一人带一瓶汽水，瞅见旁边糖葫芦也买了，刘招娣咬了口糖葫芦，还是现在的味道正宗好吃。
林家吸鼻闻隔壁屋传来的阵阵肉香下饭，刘招娣骑自行车招摇过市，成天往县城跑，李老太心底跟猫抓饶般不爽利，建国留的钱都被她败光了。
林世文六岁的儿子大壮和小壮馋得首流口水。
徐芳眼珠转了转，哄骗道：“乖孙，去找你小春姑姑要肉吃。”
她家大壮小壮是无辜的。
林夏被林一舟骗过，对小孩子防备心可重了。
刚回来的林春不一样，跟孩子们亲近，大壮小壮小时候的尿布，全是她洗的。
大壮没那么多心眼，爸妈每次从城里回来，都会给他们开小灶，这个月耽误了没回来。
他馋坏了。
“春姑姑，大壮想吃肉。”
小孩从半掩的门钻进去，年纪小没有羞耻心，首勾勾盯着奶白的鱼汤，手爪子往碗里伸。
林冬欲言又止，她对小孩说不出太重的话，伸出手想拦。
林春摸了摸下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对面前小孩无端生出一股怜爱。
她一口喝干净汤水，把碗底的鱼肉留出来递给孩子。
“拿去和弟弟分着吃，慢点吃别着急，小心有鱼刺。”
大壮一把抢过大碗，乐颠颠跑回林家，小壮哒哒哒跟上哥哥。
“奶奶，春姑姑给的，是鱼！”
林一舟和弟弟林二洋眼巴巴望着，李红燕拦着不让他们去隔壁讨人嫌。
见到大壮哥俩真讨回来大半碗鱼肉，她偷偷推林一舟上去要。
“哥哥，一舟也想吃。”
大壮迟疑去看奶奶脸色，他和弟弟都不够吃的。
徐芳斜眼丢出一个眼刀子，李红燕仗着有老太太撑腰，在刘招娣走后，没少给她气受。
家务活她不是腰疼就是头疼，想法子推给她干，偏偏老太太人老眼瞎，就只指挥她忙活。
一闹就骂她大儿媳不在家，在县城和大儿子上班，丢下两个儿子要人照顾，她做婆婆的就要多干点帮衬，气得她胸闷。
“大壮，快点吃，吃到嘴里才是你的，二壮张嘴，奶奶喂你。”
刘招娣刚到家门口，见到的就是徐芳站外边破口大骂。
“林春你个丧良心的，安的什么坏心，看把我家孙子害得，鱼刺卡喉咙吞不下去。”
“在周家作威作福被赶回娘家，连个男人都没本事拴住，我要是刘招娣早把你这丢人玩意赶出去。”
“真晦气，我的金孙被你克成这样，快掏钱请牛大夫上门，我孙子出了什么问题我跟你拼命。”
林春想不明白，她好心给孩子吃肉，还成她的错了。
六岁的孩子也不小了，妹妹体贴她，她碗里的肉都是鱼肚皮，只有几根大刺。
她好脾气认错：“对不住大伯母，是我没考虑充分，不该给孩子鱼吃。”
林冬暗道不好，使眼色让二姐帮衬大姐，她跑出去先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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