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傻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
“郑姨，你怎么会认识她？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乡下人，这票肯定是她偷来的。”
刘招娣愣神，郑慧确实说过，老家是和她一个县城的。
郑涵意打断宋玉的话，她性子再好，这会也挂了脸。
“她的票是干净的，小姑娘家家的，嘴巴倒是不干不净。”
她皱着眉冲宋母道：“今天的事就算了吧，这门亲事还得再仔细斟酌。”
宋母急着去挽留：“亲家母有话好好商量，别瞎听外人碎嘴，我家宋玉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郑涵意没回应，面对刘招娣时换了副面孔，满脸堆着笑容。
她放低身段诚恳邀请：“刘大姐，我能请您去国营饭店吃饭吗？您是姑姑的恩人，我也想出份力，替她好好招待您。”
刘招娣不自在道：“郑慧姐己经亲自谢过我了，我还得送缝纫机回家，就先走了。”
她心里有了主意，宋玉搭台唱了出好戏，提醒她能去办一件事，就她还想高嫁？那可不成。
郑涵意没有强留，她上赶着搭把手，帮助刘招娣把缝纫机固定在自行车上。
从头到尾她都没给宋玉母女半个眼神，她儿子只有身高一项缺点，不是非娶宋玉不可。
宋母慌了神，纺织厂副厂长的儿子，是她们家能够到最好的人选，这下亲事没成，还把人得罪了。
她一巴掌甩到宋玉脸上。
“你跟林志勇关系还没断？这下你开心了，我们宋家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以后谁还敢娶你。”
“林志勇家里你都搞不定，他妹妹嫁给你哥哥，我也不反对你和他，现在呢？”
“你谁都拿捏不住，我要你这个女儿有屁用。”
宋玉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刘招娣这个贱人。
害惨她。
刘招娣骑自行车去邮局买了信封。
给纺织厂写信举报宋章，想到这个名字她都恨得牙痒痒。
忍不住先给自己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心里才安定几分。
上辈子她猪狗不如，林夏就是被这老东西摸进房里，不堪受辱上吊自杀。
这事最怨的还是自己，答应将林夏嫁给傻子。
那时宋章给了一大笔补偿金堵嘴，她无意间从林志勇嘴里得知，宋家倒卖纺织厂瑕疵品，从中赚取不少利益。
她还没对宋家动手，宋玉却一再而三恶心她。
宋章是车间组长，产品合格还是报废，他一句话的事。
他这种情况，没人举报无事发生，有人追究就是大罪。
私下倒卖犯法。
刘招娣洋洋洒洒写下几笔，送到纺织厂举报信箱。
宋章捞钱太频繁，一查一个准，只是他手下工人都不敢说，他对付下属很有一套手段驯服。
冷笑一声，想到宋章会丢工作，赚得钱全得还回去，刘招娣心情欢畅回村。
路上社员们羡慕看向缝纫机，嘴里都冒起酸水，刘招娣日子过的红火。
自行车和缝纫机两大件都有了。
还是回家啃狼骨头吧，刘招娣过的好坏与他们无关，她能打到猎物分享，实在的好处。
林春早己做好晚饭，站在门口盼娘回家吃饭，她稀奇望向车后座大家伙。
“娘，这缝纫机是谁的？”
“我们家的啊，你妹夫急救心脏病人，人家表示感谢，送给两口子的新婚贺礼。”
刘招娣拎起缝纫机，找个好角落放进新屋，几个闺女目不转睛盯着看，这年代没那个女人不喜欢缝纫机的。
饭桌上热腾腾的鹿肉炖得喷香，一家人坐下大口吃肉。
这些天吃的够好，母女几个面色都变得红润。
刘招娣分出一大碗肉，让林天赐给林志强送过去，这小子对她几个闺女没话说。
林家歹竹出的好笋。
林天赐骂骂咧咧下桌去送，娘真烦人，不使唤姐姐们，逮着他欺负。
刘招娣那敢让闺女独自上林家的门，简首是羊入虎口。
她筷子飞快给闺女夹肉：“多吃点，你们弟弟身体好，他吃不吃都一样。”
春夏秋冬都默默笑了，弟弟这么多年受到的重视，总算也落到她们身上。
林家正鸡飞狗跳中，一桌叶子菜，本来闻隔壁肉香就馋。
一大碗肉放眼皮子底下，又不分给他们吃，两个老人气得把筷子拍在桌上。
徐芳阴阳怪气：“天赐，爷奶平日里对你多好，你太不孝顺了，肉只给志强一个人吃。”
林天赐心想爷奶对他一点都不好，没脸找娘要肉吃，跟他撒什么气。
“你们不都念叨我白吃白喝，那我可做不了家里的主，娘分给志强哥的，我管不着。”
把肉全扒拉进林志强碗里，他才不去看爷奶脸色，急匆匆回家吃肉。
娘如今可不会给他留肉。
林志强更是个神人，他当着所有人面，呸呸两口吐到碗里。
“嘿嘿，谁想吃我的口水。”
连西岁的林一舟都撇开脸，嫌弃的不行，三叔太埋汰人了。
这下两个老人脸色更难看，活这么大岁数，没尝过鹿肉是什么滋味。
李老太发火：“一个两个都不孝顺，全白养了。”
林志强嚼的津津有味。
“爷奶牙口都不好，我是为你们着想，肉吃多了晚上会牙疼，再说二伯母克你们，她的东西全都别碰。”
两老更气了，把筷子一扔，饭都没心情吃，回屋生闷气。
一桌人味如嚼蜡，心底堵得慌。
刘招娣不知道自己给人添堵，和闺女和和美美吃肉。
吃完饭拉着林秋进新房，她走到缝纫机跟前。
“小秋，有件事要跟你说。”
“沈云舟他家里头富贵过，他奶奶祖传的老物件，现在传承给你，可要好好珍惜。”
刘招娣说话间，去扒拉地上的土，她挖了坑埋在地下。
林秋瞪大眼睛，看娘神神秘秘掏出一个木匣子。
“娘，这些是什么？看着不便宜，沈云舟要入赘还给聘礼，以后我的孩子跟着我姓，我收下不太合适吧。”
刘招娣手指点她额头，“笨丫头，翡翠黄金都不认识，你拿着别乱用，日后会越来越值钱。”
“男人心甘情愿给的，你管他是聘礼还是啥的，好东西拿到手，便宜谁都不能让自己吃亏。”
傻闺女上辈子栽到男人身上两回，心疼男人是会倒霉的。
林秋小心翼翼触碰手镯，通透翠绿的，真好看啊。
“娘，我一定好好保管，谁都不给。”
刘招娣撇开她的手，又埋回去遮盖严实，吩咐道：“你得藏好。”
林秋脑中忍不住浮现沈云舟精致的脸，她去帮他干活，男人推辞不让她辛苦。
而当初夏沐嘴上说的好听，行动上把她当老黄牛使。
高下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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