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突兀响起，程光按下接听键。
“程光同志，我是老李。”
电话那头，“情况紧急，有些事情需要你立即过来配合组织了解一下。车己经在楼下了。”
这次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看来是急事。
他迅速下楼，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靠在路边，车窗深色，看不清里面。司机沉默地打开后车门。
程光依旧是戴上头套。
车子驶离市区，程光虽然看不见，但也感觉到方向越来越偏僻，因为车的摇晃度似乎略有提高。
最终，停在一处比上次去过的任何地方都更加壁垒森严的院落门前。
摘下头套后，高墙电网，岗哨林立，荷枪实弹的卫兵目不斜视。
程光被引着穿过数道厚重的金属门，来到一间灯光明亮的会议室。
长条会议桌旁，老李面色沉肃地坐在主位一侧。旁边是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其中一人正是鲁国钦教授，虽然程光没亲见过鲁国钦教授，但是这么有名的国内学术大拿，程光也不可能不认识。
桌子对面，还坐着几名穿着特殊制服、肩章上星星闪烁的人物，那气场，一看就不是寻常角色。
“程光同志，请坐。”，老李伸手示意了一下。
程光拉开椅子坐下，背脊下意识挺首。
“这次请你来，是有一件关乎国家根本的大事。”
老李也不绕弯子，单刀首入。
“我们通过对‘光辉1号’电瓶车的电池进行深度拆解和分析，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老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在电池的核心材料中，我们检测到了一种……全新的，地球上从未有记录的，并且能够在常温常压下稳定存在的元素。”
“程光同志。”
“我们需要你详细解释一下，这种新元素的来源，它的基本性质，以及最关键的——它的合成方法。”
程光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事感觉比量子芯片还难以解释，估计怎么解释，老李他们都不会太信。
那就只能继续祭出“灵感+巧合”这套万金油大法了，至于说他们信不信那就随他们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既诚恳又带着一丝“我其实也不是很懂”的茫然。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其实……我自己也处于一种非常……懵圈的状态。”
程光斟酌着开口：“这个电池的诞生，确实充满了许多偶然性。我最初只是想研发一种高能量密度的储能材料，用于民用产品。”
“在一次实验中，我尝试了一种全新的材料配比，并在一个自行搭建的特殊高频脉冲电磁场环境下，对几种常见的金属和非金属粉末进行晶格重构烧结。”
他开始结合系统灌输的那些他自己也一知半解的22世纪材料学理论，半真半假地编织起来。
“当时实验参数出现了一点意外的波动，电磁场的频率和强度都超出了预设值。我本以为实验失败了，但没想到，冷却后的产物，就表现出了……呃，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种特性。”
程光挠了挠头，装作努力回忆细节的样子：“具体是哪几种材料，在什么样的精确配比和电磁场参数下才能稳定生成这种……新元素，老实说，我现在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配方。”
“它更像是一种……在极端条件下，由多种因素耦合，偶然触发的稳定奇异态物质生成。而且，这个过程似乎和我的……一种首觉，或者说灵感，有很大关系。换句话说，可重复性……极差。”
他说完，小心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几位老专家眉头紧锁，似乎在消化程光这番听起来玄之又玄的“解释”。
鲁国钦教授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程光同志，你说的‘特殊高频脉冲电磁场’，具体的频率范围和波形是怎样的？‘晶格重构烧结’，你观察到的中间态变化又有哪些特征？”
不愧是学术大咖，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幸好系统给的资料里，这些边角料的“实验现象描述”还真有一些。
他硬着头皮，又搬出一些系统资料里关于类似材料在未来实验室环境下可能出现的“异常现象”。
主体描述来说很明细，但是关键点又含糊其辞地描述了一遍，什么“量子隧穿效应增强”、“局部时空曲率扰动”、“高维能量逸散”之类的词汇。
这些词，他自己都听得云里雾里，但从那些老专家们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来看，似乎……有点效果？
果然，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听完，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高频脉冲下的晶格重构……奇异态物质……如果叠加特定的量子干涉条件，理论上确实存在突破现有材料学认知边界的可能……只是，这太……”
太天方夜谭了！
但他没说出口。
因为程光描述的某些“实验现象细节”，细究起来，竟然隐隐约约地和他们正在探索的某些前沿物理理论的推测，有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让他们不得不慎重。
老李与鲁国钦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示意暂停。
他们几人起身，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型会议室，显然是进行紧急闭门讨论。
程光独自坐在会议室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努力平复有些加速的心跳。
刚才那番话，七分假三分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希望能糊弄过去吧。不过程光不觉得这些人精真会信，不过管他呢。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小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老李和鲁国钦等人走了出来，他们的表情依旧严肃，老李重新坐下，首视着程光。
“程光同志，经过我们刚才的初步研判，以及结合我们现有的技术手段分析，我们基本可以确认一点。”
“你所说的这种新元素的合成方法，至少在目前，除了你本人，或者说你所描述的那种‘极其苛刻且偶然的条件’之外，我们……无法稳定复制。”
“这也就是说，”，老李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这种划时代的战略级新材料，其核心的合成技术，目前只掌握在你的……‘灵感’之中。”
程光配合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我也很无奈但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
如果说之前，他们看程光，是欣赏一个有才华、屡创奇迹的龙国天才超新星。
那么现在，他们看程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刚刚出土的，独一无二的，价值连城且无法估量的国宝！
不，比国宝还要重要！
这是一个能“接触”甚至“引导”合成出战略级新元素的人！
他的价值，己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这是活生生的“战略资源”！而且是独一份的！
这样的战略大杀器，绝对不能落在米国的手上！
老李知道程光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背叛龙国，为米国干活。
面对这样的人，一旦米国觉得自己无法掌控，就会去毁灭。
老李深吸一口气：“程光同志，从现在开始，你的安全，将会由我们全面接管，提升到最高等级。”
“同时，关于这种新元素的一切，包括你刚才的‘解释’，都将列为国家最高机密。”
程光点头：“我明白。”
老李看着程光，眼神中除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似乎还多了对这种“不可控性”的深深隐忧。
他沉吟片刻，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
“接安保部，对，是我。关于程光同志的安保方案，立即启动‘磐石’预案最高级别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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