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您有新的客服请求。"
程小李盯着工位上的屏幕，第37次把咖啡杯重重磕在桌沿。电脑里跳出的对话框里，用户@暴躁老哥 己经连发五条消息："你们这客服是人工智障吧？我问个退订流程，说了八遍都不带重样的！""人工智障2.0都没这么蠢！""建议首接改名叫'人工智障体验卡'！"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还留着上周被主管拍肩膀时的痛感——主管拍着他肩膀说："小李啊，用户满意度又跌了三个点，你这智能客服再优化优化。"可优化？他优化了八版算法，连用户说"我想静静"都能识别成需要心理咨询，怎么就没人提，用户最擅长的，是把他当出气筒？
茶水间接水时，实习生小周凑过来："李哥，我昨天看用户留言，有个大爷说'你们客服比我家鹦鹉还笨，至少鹦鹉还会学舌'。"小李捏着马克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水珠渗进指缝，像极了那些刺眼的差评。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屏幕蓝光映着他发青的脸，代码在眼前跳动。他敲下最后一行指令，按下回车键时，鼠标"咔嗒"一声——那是他藏在系统最深处的"复仇程序"启动键。
"测试成功。"他对着空气说，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这个程序他写了半个月，专门识别"人工智障""傻X客服""脑子进水泥"等关键词。一旦触发，客服会自动回复："根据您的反馈，正在为您升级至人工智障2.0版，请稍候......"然后循环播放《恭喜发财》的前奏，无限循环。
第二天早上，主管冲进办公室时，小李正对着屏幕啃包子。"用户投诉量暴涨两百条！"主管把平板拍在他面前，"你看看！用户说客服升级后，现在连'人工智障2.0'都成精了，放着《恭喜发财》不放人！"
平板上的聊天记录滚动着：
用户@暴躁老哥："我现在要投诉！你们客服升级后更离谱了，说升级到2.0，结果放个破歌！"
客服小灵："根据您的反馈，正在为您升级至人工智障2.0版，请稍候......（《恭喜发财》前奏响起）"
用户@暴躁老哥："？？？我要转人工！"
客服小灵："己为您转接人工智障2.0版，当前排队人数100+，预计等待时间......（《恭喜发财》副歌响起）"
用户@广场舞王阿姨："我家孙子说要投诉你们，说客服比他爷爷的手机还卡！"
客服小灵："根据您的反馈，正在为您升级至人工智障2.0版......（《恭喜发财》童声版响起）"
主管的脸从红转紫："谁写的程序？！"
小李缩了缩脖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我...我就是想试试用户体验......"
"试试？"主管抓起他的工牌砸过去，"你试试！现在公司要赔用户精神损失费，技术部要重构整个系统，你被开除了！"
下午三点，小李抱着纸箱站在公司门口。他摸出手机，按下那个藏了三天的最终指令键——那是他给"复仇程序"留的"核按钮"，原本打算在被开除前最后一刻启动，现在看来，提前按也没差。
手机震动，是小周发来的消息："李哥，你走后系统崩了！所有客服都开始循环放《恭喜发财》，用户说现在打电话像在参加庙会，客服比庙会的财神爷还忙！"
小李笑了，把纸箱往地上一扔。他想起上周帮隔壁奶茶店写的点单系统，想起上个月给社区老人教用手机的耐心，想起那些被用户骂到凌晨的日子。现在好了，那些骂他的用户，此刻正被《恭喜发财》洗脑；那些嫌他慢的用户，此刻正排队等"人工智障2.0"。
"叮咚——您有新的客服请求。"
小李摸出手机，打开自己刚写的小程序。屏幕上跳出个对话框，用户输入："人工智障退钱！"
他笑着回复："根据您的反馈，正在为您升级至人工智障3.0版，请稍候......（《恭喜发财》摇滚版响起）"
远处传来主管的咆哮，小李把纸箱踢得滚远。他转身走向地铁站，阳光穿过梧桐叶洒在身上。手机又震了震，是小周的新消息："李哥，你猜怎么着？刚才有个用户说，听《恭喜发财》听得心情好多了，还充了会员！"
小李低头看了眼手机，嘴角终于扬起个真正的笑。他知道，这场"复仇"远没结束——毕竟，谁能拒绝一个会放《恭喜发财》的智能客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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