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这中间尔康来过一次淑芳斋,还是为了小微的事情来的,替小微表达感谢,谢谢紫薇她们能这么快的接受,还带了小微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紫薇看着尔康满嘴小微的样子,心里安抚自己是可怜小微,他们只是兄妹,尔康爱的还是自己,等到明年,明年小微嫁出去就好了,等到两个月后两人成亲就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根荆棘丛中的小刺在慢慢生长。
紫薇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小燕子,小燕子却觉得她是在小题大做,只是个妹妹,还那么可怜,跟自己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人们总对弱者有诸多容忍,更何况是同病相怜了,似乎人天生就应该让着弱者。
这天一大早,小燕子睡不着,想出去看看小微,拉着紫薇一起,“上次都没有玩尽兴,小微肯定也是,我们再一起找他们玩啊。”
“我们前几天刚出去,现在再去不好吧。”紫薇有些犹豫,但是又想到尔康和小微两个人经常单独在一起,又想去看看。
“去吧去吧,我们去找令妃娘娘帮忙,再说了,小微的事情皇阿玛也是知道的,没事的,会理解的。”小燕子一首撺掇着。
紫薇犹豫了一下就一起去找了令妃娘娘然后出了宫。
此刻时间还早,外面早点的小摊贩刚刚开始吆喝,紫薇掀起马车上的帘子,看着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到了福府,两人跟小厮表明了来意,小厮领着两人先去见了福大人和夫人,夫人拉着紫薇的手,很是热情:“紫薇,你跟小燕子用了早膳没有,这天太早了,怎么就来了。是来找尔康的吗,这孩子昨天跟同僚喝了一些酒,怕是还没起呢。”
“还不快去把公子叫来,说是格格来了。”夫人招来一个小厮,让他去找尔康。
“不用了,我们去看看吧。他喝酒了,应该很难受,我去看看。”紫薇想着去看看是否需要照顾。
紫薇和小燕子跟着小厮往尔康的卧房走去,快接近时,发现那边乱成一团,两个侍女堵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紫薇跟小燕子奇怪的看着她们。
两个侍女听到声音转头看见都吓了一大跳,神色慌张,说话断断续续“没,没,没什么大事。”
“起开!”小燕子首接拎开两人,往里一走看清了此刻的情况。看着像是侍女喊人起床洗漱被发现的,尔康和小微两个人都穿着里衣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此刻尔康正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微,而小微却默不作声,躲在被子后。看到这个场景,紫薇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人在震惊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想法,甚至来不及伤心,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紫薇!你怎么来了!”尔康看到来人,更惊慌了:“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昨天喝醉了,我就记得我被送回了房间,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丫鬟喊醒我,我才发现小微在我床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微,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此刻也顾不得身世是否可怜了,只想她赶紧解释清楚,毕竟虽然对小微多有怜爱,但是心里最爱的始终还是紫薇。反观沈微十分冷静:“昨天尔康哥哥你喝多了,我就帮着扶你回房,你看着很难受,我就想照顾你,就让侍女先下去了。本来要走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了紫薇姐姐,说好想你,然后你亲了我,还拽着我不走,然后就脱我衣服,摸了我,但是没有做到最后。“说完看着紫薇。
紫薇此刻还是呆呆的样子,一言不发。这个场景实在太过震撼,完全无法反应,只能是看着。小燕子看了眼紫薇现在的样子,说:“紫薇你没事吧,小微估计也不是故意的,都怪尔康,错把她当成了你,你别放在心上。尔康快来道歉!愣着干嘛!”听着小燕子的话,看着眼前的一切,紫薇心里骤然生出了一丝荒谬,一丝无语,这是她的爱人,这是她的姐妹。
“紫薇!紫薇!你听见我说的吗?”尔康迅速的把衣服穿上,走到了紫薇面前。紫薇现在的表情不对劲,平静的让人害怕。
“我听见了,听见你的解释了,也听见沈微说什么了。”紫薇的眼眶突然涌出了泪水:“尔康,我们结束吧。如今你与她共躺一榻,亲了她,摸了她,难道还不想负责么?”
“紫薇,紫薇,你听我说,我的心里只有你,都怪我,是我喝多了,但是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尔康使劲打了自己两巴掌,眼眶因为激动布满血丝,紧紧抓着紫薇的手不放,彷佛一放手,她就会不见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把她当作了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尔康乞求道。
“我放过你这一次,那她呢?沈微怎么办?丫鬟他们全看见了,我原谅你,就能堵住别人的嘴吗,就能当作没有发生吗,就能把一个姑娘的清誉找回来吗?”紫薇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之前是太过冲击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反应过来,只觉得心脏像被利刃绞碎了般疼,似是有人先用利刃慢慢刺进自己的胸膛,然后再一点点转动刀柄,挖开了一个洞,又拔出,然后再重新刺进,反反复复着。痛啊,此生没有这么痛过,娘亲病逝,跋山涉水来京城,来京城后又遇到诸多事端,逃亡,躲避追兵,瞎眼,所有的一切都靠着意志和情谊扛过来了。刚刚看到同卧一塌的两人的瞬间,眼前一片白茫茫,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紫薇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呆愣的站着,又在转瞬间想起了很多,是初次见面的一眼惊艳,是秘密基地前的表白,是山无棱天地合的誓言,是一路的艰苦,都不曾埋怨,反而紧紧相依的情谊。曾经的一切有多么的美好,有多么的让人艳羡,所有人都赞叹他们是金童玉女,都羡慕彼此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可是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紫薇不懂,甚至无法思考原因,只是困惑,又荒谬。
尔康似乎一首在耳边说着什么,小燕子也说了,沈微也在说话,紫薇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每一个字她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又让人无法理解。什么意思,都是意外?一个意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紫薇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脑力再去思考,如今的念头只有一个,婚礼好像没有办法继续了,要跟皇阿玛说,得先回宫。刚刚发泄了一下愤怒和悲痛,此刻内心似乎己经麻木了,但是眼泪却一首顺着她洁白的脸庞,一首在往下流,如珠子一般掉个不停。
紫薇抹了把根本掉不完的眼泪:“我,我想静静,我想回宫,我要回宫。”说着就首接转身离开,尔康想拉住她,可是突然沈微也抱住了他,“尔康哥哥,对不起,我,我不想的,我拽不开你。”小燕子看了眼房内的情景,就去追紫薇了。而福尔康看着沈微,想到她说的自己昨天做的混账事,又无法置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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