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有人在这里卖扇子呢！”
一个尖细的女声传来。
林风立马抬头，看见两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正指着他的扇子窃窃私语。
“这梅花画得倒有几分神韵。”
其中一位妇人评价道。
林风连忙起身行礼：“两位夫人好眼力，这扇上梅花乃是在下精心绘制，而且还题有诗句。”
“诗句？”
另一位妇人掩嘴轻笑，“市井小贩，竟也懂得吟诗作对？”
林风笑容谦和，趁机念出扇上题诗：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两位妇人闻言一愣，互相间交换一个惊讶的眼神。
但很快，其中一人便恢复高傲的神情：“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也敢称诗？”
“走吧，妹妹，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林风无奈摇了摇头，这些富贵人家哪里是嫌字丑，分明是瞧不起他的身份。
这时，方才的店小二拎着水壶走上楼来，眼睛死死盯着林风的背影，咬牙暗附：
“呸！一个穷酸书生，装什么清高？赏钱给了一文钱还收回去，简首是在打我的脸！真当老子是叫花子不成？”
他盯着林风桌上那把破折扇，眼珠滴溜溜转：“呵，卖扇子？现在谁还买这玩意儿？富贵人家现在都玩团扇了，这穷书生还拿把破纸扇来丢人现眼，真是可笑！”
一个阴损的念头浮上心头：“他不是想卖扇子吗？待会儿就激他赌一把，他要是输了，就得乖乖把赏钱补上！”
想到此处，店小二走到林风面前，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吗？怎么，您的宝贝扇子没人看得上？”
林风道：“不急，客官们还在欣赏。”
“欣赏？”
“不是，你这桌前哪有人啊？”
店小二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继续道：“不是小的贬低您，就您这破扇子，送人都嫌寒酸。依我看呐，您是白花了那五十文大钱。”
林风额角青筋跳动，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引起周围茶客注意的好机会。
“小二哥何必如此刻薄？我这扇子自有它的价值。”
店小二嗤笑一声，“价值？我看您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敢问公子的扇折价值几何？”
“此扇价值二两，少一文不卖！”
“什么？二两银子！”
店小二笑得前仰后合：“您这扇子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周围几桌茶客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这小贩疯了吧！一把普通折扇不过二十文钱！他竟然要卖二两？”
“就是，就是。依我看，定是这卖扇小贩得了失心疯。”
林风徐徐展开折扇，解释道：“诸位请看，我这扇上梅花，栩栩如生，诗句意境高远。二两银子，买的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件艺术品，一份雅致，一份生活。”
店小二心中暗喜：“哼，少装模作样！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花二两银子买你这破扇子。”
“要不这样，今日茶楼打烊之前，您这扇子要是卖不出，您再赏小的五十文赏钱，如何？”
林风心中好笑，怪不得如此针对自己，原来是打着赏钱的主意。
“倘若在下侥幸卖得出呢？”
“倘若卖的出，“那店小二迟疑道：“我……我就把这茶壶给吃了！”
林风哈哈一笑：“好！既然小二哥如此盛情，今日这份赌约，林某接了。”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难得有热闹可看，这群闲来无事的茶客全都围了上来。他们也想看看，这价值二两银子的折扇，到底能不能卖得掉。
这时，有好心之人提议道：“既然你们二位打赌卖扇子，为何不去请苏员外。”
林风好奇地问：“苏员外是？”
“苏员外你都不认识？”
人群中有人解释：
“苏员外是咱长安城内有名的雅士，祖上做过翰林学士，家学渊源。他本人更是痴迷书画，府上收藏的名家真迹数不胜数。”
正说着，有人惊呼一声：
“你们快看，楼下那位是不是苏员外。”
“咦？还真是。既如此，我这就去将他请来，由他为你们二位做个见证。”
林风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若能得苏员外赏识，三日内筹齐十两银子，不是难事。
“苏员外来了！”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苏员外来到近前，拱手道：“诸位盛情相邀，不知有何见教？”
店小二抢先一步，将方才赌约之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苏员外听完，目光扫过林风手中的折扇，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这位公子，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扇子？”
林风恭敬地双手奉上：“请苏员外品鉴。”
苏员外接过扇子，漫不经心展开，凑近细看。
“咦？”
他轻“咦”一声。
“这梅花……枝干如铁，花瓣如雪，墨色浓淡相宜，构图疏密有致。”
“好画！好画啊！”
他又看向题诗：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妙！绝妙！”
“二两银子，值！”
店小二失声道：“苏……苏员外，您没看错吧！就这破扇子它能值二两银子？”
苏员外冷冷扫了他一眼：“怎么，苏某的眼光，还不如你一个跑堂的？”
店小二顿时噤若寒蝉。
周围茶客见苏员外如此推崇，纷纷凑近打量扇面。
一位青衫书生惊呼：“这花瓣用淡墨晕染，却似有暗香浮动，方才竟未留意！”
“是啊！尤其是这扇上题诗，细细品来，当真绝妙。
苏员外捋须微笑：“不仅如此，诸位请看，此处枝干以焦墨勾勒，恰似屈铁断金，没有十年功底绝难为之。”
他又抬头看向林风，郑重道：“这扇子当真是你所绘？”
林风拱手道：“正是在下拙作。”
“好！好！好！”苏员外连说三个好字，然后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这扇子苏某要了！这是二两银子，分文不少！”
茶馆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这把标价二两银子的折扇，竟然真的卖掉了。
苏员外将扇子收进袖中，又掏出一张名帖递给林风：“小友若有闲暇，三日后可来寒舍一叙。苏某最爱结交风雅之士，尤其欣赏真才实学之人。”
林风拱手道：“承蒙苏员外抬爱，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待苏员外离去后，林风笑吟吟看向店小二：“好啦，既然在下的折扇己经顺利卖出。那么，小二哥，赶紧开始你的表演吧！”
“呵呵，不瞒你说，这生吞茶壶之术，林某可是头一回听说，心里甚是好奇呢。”
店小二哭丧着脸：“公……公子，小的知错了，还望公子您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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