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暖黄灯光让人沉静，苏茉械地搅动着草莓奶昔，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消失的论坛界面，胡雯婷的手机里，叶凌风的语音外放：“宝贝你看，路哥在后台留了句话......”
——YAN：【说我可以，说苏茉不行】
“你看到了吧，我们路哥是铁了心护着苏茉的！”叶凌风赶紧为路泽言申辩着。
胡雯婷“啪”地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杯中的珍珠奶茶跟着晃出涟漪：“算他还有点良心。”
叶昕用银匙戳破焦糖布丁的脆壳，漫不经心：“逛街、看电影、生日会、情侣装——哪件不是他自愿的？”
“既要青梅绕膝，又想白月光在怀，天底下哪有......”
“叶昕！”方奕玫突然提高声调，奶茶店背景音乐正放到《真相是假》，电子音效裹着歌词砸在每个人心头：“其实我早应该割舍，哪怕辗转反侧。”
*
商场西楼的环形走廊，路泽言后颈抵着金属护栏，冷意顺着脊椎爬上太阳穴。
“泽言哥......”沈璐洁的声音带着潮湿的颤音，她今天特意喷了柑橘调的香水，此刻却混着泪水咸涩的气味。
路泽言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晕染的眼线上。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那个雨天，浑身湿透的小女孩攥着他的校服下摆抽噎。那时他还能揉乱她的刘海说“哥哥在”，此刻却连触碰她发梢的勇气都溃不成军。
对于沈璐洁，今天是她生日，就算不是她生日，他也没理由生气，只是脑子里一首盘旋着苏茉刚刚说的话：【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受不了，他自己也受不了，对璐洁其实最不公平。璐洁被他看地有点发怵：“泽言哥，我下次不会再让你和我穿一样的衣服了。我只是......”
“璐洁。”他忽然扣住她单薄的肩，霓虹灯影在两人之间切割出光怪陆离的界限，“放弃我好吗？”
璐洁眼前立刻被蒙上了一层雾，睫毛挂满了将落未落滴落的珍珠。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做不到。
“璐洁，你听我说，我给不了你要的，我只会伤害你。”他极其温柔地对她说着，但每一个字都像刺刀一样刺穿她的心脏。
“求你了，放弃我！”
“对不起。”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沈璐洁突然扑进他怀里。薄荷味混着泪水的咸涩在衣料间弥漫，他僵首的手臂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蝴蝶骨上。
中庭忽然响起《致爱丽丝》的钢琴曲，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几秒钟，也许几分钟，怀中的啜泣渐渐转弱，沈璐洁突然发力推开他，踉跄着奔向消防通道。
路泽言看着她不吵不闹地离开，心突然乱乱的。【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然而不到三秒，他马上意识到不对，赶紧冲着追了上去。
【这个傻姑娘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路泽言追上沈璐洁，看到她己经走出了商场，正站在街头，形单影只显得格外孤单。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我送你回学校吧。”
沈璐洁没有拒绝，她知道，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泽言只会以这种方式关心她了。
她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在夜晚的街头，沉默中只有脚步声和不远处的车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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