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狗咬狗
第一十四章 狗咬狗
那两块巧克力，最终在老大家床底被翻了出来。
在一番教育后，李桂花“苦苦哀求”，村书记还是决定网开一面，将这件事压下不表。
但是对李文权会采取持续观察的动作，直到他彻底改邪归正。
李伯也跟着村书记一起走了。
李文权在堂屋里，心头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
他在面对李桂花一脸妈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时，嘴边念叨了无数遍“真不是我偷的”已经说不出来了。
说再多也是宛然。
从今以后，邮局里领导和同事，村里的书记和干部，都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叫他老实做人。
就算局里以后查清事情真相，知道他没偷巧克力，在他工作中也少不了的思想教育和检查，他再无工作自由可言。
辛辛苦苦挣了好几年的名声，就这样被摧毁，以后他怎么见人？
他不甘心呐！
严慧被搜巧克力的动静惊起，现下也来了祖屋这边吵吵。
就这巧克力这件事，为什么老太太知道她却不知道这件事，一直质问个不停。
偏偏李桂花还是一副慈母维护家庭和谐的模样，在一旁劝导。
两道声音交织，混合着李文权脑袋里的声音，他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爆炸了。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他刚打算先将那三十块钱找理由要回家，既然老娘这么心疼他们，那他现在工作被暂停，需要点钱也是理所应当的了，结果看到自家老娘朝媳妇递出五块钱。
“慧慧，”李桂花掩下眼底的讥讽，“这五块钱你拿去自己买点爱吃的，别嫌脏，这不是妈捡垃圾换的。”
李文权、严慧：“……”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严慧伸了手，李桂花却一直捏着钱的那端没有放，嘴上还叮嘱着在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暗暗瞪了李文权好几眼。
废物，请人也没将自己老娘搞定，工作要是真没了，她不会跟着他过这种苦日子，还有个捡垃圾的婆婆！
李桂花将肚子里的话全部唠唠叨叨了一遍，眼见都没话可说了，二儿子还没回来，正当她打算如法炮制将话再车轱辘一遍时，李文兵终于回来了。
她趁势松开手，见李文兵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挡也挡不住，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五块钱被严慧塞进口袋。
花五块钱当鱼饵，给他们本就不牢固的兄弟情再添一把火，值了。
李文兵大步上前，再次一拳砸在大哥头顶，“不让我结婚，你们谁都别想拿到钱！”
“啊——”
严慧大叫一声，第一件事却是往后退，半点没有搀扶丈夫的意识都没有。
李文权被砸蒙了，眼冒金星，在原地缓了一阵，这才慢慢恢复光明。
他整张脸黑云罩顶，额角青筋毕现。
他一把揪住李文兵的衣领，“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你要是能满足你那对象的要求，尽管去结婚，谁拦着你了？可你要是逼着妈举全家之力，就为了让你结婚，想都别想！”
李文兵先前追上了肖兰兰。
连哄带骗，好话说尽了，肖兰兰才终于松口。
不过鉴于她在李家遭受的“冤枉话”，她彩礼要求八百块，除了三转一响还得加电视机，总之要和城里结婚的规模一模一样，不肯再受半分委屈。
不然，李文兵去她家入赘，她肖家也能接受。
但李文兵接受不了，这两条路，他一条也不想走。
回来的路上越想越气，今天老娘的表现各方面都挺好，除了捡垃圾有些丢人现眼，所以问题还是出在老大身上。
他回来气不过，又看到老娘给大嫂钱，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婚事，自己就差一脚就能跨越阶层的生活，他实在忍不住了。
“当年你结婚，彩礼钱是爸的抚恤金，给你新建房子，我们省吃俭用你怎么不说了？”
李文兵挥臂挣开大哥的掣肘，“你带着我们偷看私人信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停职调查纯粹活该，你还有脸请人来说情！”
老大的脸呼吸一滞，胸口像被捅了一刀。
他因为巧克力的事已经百口莫辩，名声尽毁，没想到自己之前私下带着弟弟们猎奇的事还被捅出来。
这二弟真真是咬人的毒蛇，还专挑人肺管子咬！
他迅速看了外面一眼，没见到邻居，这才恼羞成怒的一拳还过去：“你前几天锯梯子，敢说不是故意害老娘摔断腿的？”
两兄弟彻底撕开脸皮，谁也没再藏着掖着，将对方的龌龊事全部抖了出来。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妈都不怪我，你还翻旧账？”
“那上个月隔壁村赵寡妇家怎么吃了你给的堕/胎药？她男人都死了三年了，哪里来的胎？！”
伴随着拳拳到肉的闷响，两人说的话也越来越令人心惊肉跳。
李桂花看戏的眼神越来越凉。
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个赵寡妇半年后就死了。
死的时候动静闹得挺大，在家里喝了农药，一尸两命，到最后也没查出哪个是她的姘头。
她将目光定在二儿子身上，恨不得现在就将他送去正法！
她只知道李文兵后来强迫了不少女人，不知道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她的眼是真的瞎了。
这样的儿子，以前竟然还引以为豪。
李桂花转身找出长长的竹扫帚，劈天盖地地抽在两个儿子身上。
她不到五十岁，干多了农活力气劲大。
那竹条抽在人身上，是火辣辣的疼。
“妈！”
“别打啦！”
李文权和李文兵停止了互殴互呛，两脸懵逼地看着李桂花。
这突然发什么疯了？
李桂花冷眼扫向严慧，“你大着肚子，坐在旁边听。”
她鲜少发火，一直都是慈母面貌，也没有这种冷若霜雪的时候，此一时变脸，让几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李桂花看着堂屋正上方挂着的老头子黑白照，冲着里屋喊，“老三，给我滚出来！”
早先在李文权工作事件闹得热闹的时候，老三就隐身了，一直刻意闭门不出，没想到现在躲不过去。
李桂花撑着竹扫帚，浑身都是狠意，“都跪到你们爸牌位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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