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那扇沉重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像是把会议室里最后一丝活气也抽走了。空气凝固得能砸核桃,同事们面面相觑,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几乎要把天花板燎个洞,但谁也没敢先开口,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什么。
我,林晓晓,灵魂出窍般钉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脚底板,冰凉一片。脑子里像被台风扫荡过的菜市场,七零八落,只剩下几个大字循环播放:屏蔽咒?能量不足?听见声音?他刚才那眼神…是恐慌?!
“晓晓?” 旁边工位的李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没事吧?顾总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猛地回过神,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什么!顾总就是…就是关心了一下新员工的心理健康!对,心理健康!” 内心却在疯狂尖叫:“关心个鬼啊!他关心的是我脑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弹幕会不会把他吵死!他还差点被我谋害未遂(指奶茶撑死计划)!而且他现在好像…聋了?”
“哦…” 李姐将信将疑,眼神里写满了“你骗鬼呢”。
浑浑噩噩地熬到会议结束,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飘回了自己的格子间。屁股刚挨到椅子,内线电话就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林晓晓,顾总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一趟。” 行政王姐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头皮一炸!又来了!这次是秋后算账还是继续探讨“屏蔽咒”的售后服务?
表面:“好的王姐,我马上到。” 声音稳得一批。内心:“啊啊啊!鸿门宴!绝对是鸿门宴!他是不是要灭口?因为我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他可能是个…间歇性失聪的读心术士?这设定也太拧巴了吧!”
深吸一口气,我抱着赴死的悲壮心情,敲响了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进。” 里面传来顾屿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推门进去,他正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听到我进来,他缓缓转过身。
阳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线条,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蒙着一层厚重的阴霾,不再是之前那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反而像蒙尘的星辰,黯淡无光。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顾总,您找我?” 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恭敬,站得笔首。
顾屿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努力穿透一层无形的屏障。空气安静得可怕。
我内心试探性地开麦:“喂喂喂?老板?听得到吗?听到请扣1?听到请眨眨眼?或者…您喜欢香菜榴莲螺蛳粉混合奶茶吗?”(恶毒地测试屏蔽效果)
顾屿毫无反应,眉头甚至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更加困惑和…焦躁?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有些凌乱。
“林晓晓,”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刚才在会议室…”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的话,你不要有负担。专心工作。”
内心OS:“负担?我负担的是我的小命和你那神秘莫测的屏蔽咒啊老板!还有,你倒是解释一下‘听见声音’和‘屏蔽咒’是怎么回事啊喂!别光让我专心工作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系统正在重启中…’的弹幕!”
“好的,顾总,我明白。”我乖巧点头,内心却在疯狂吐槽:“明白个锤子!我现在只想明白‘屏蔽咒’的保修期是多久!”
他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破绽,或者…期待着什么信号?但我的职业假笑面具焊得死死的。最终,他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出去吧。”
如蒙大赦!我赶紧鞠躬,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就在我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强烈电流干扰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失败时发出的噪音,猝不及防地再次挤进我的脑海:“滋…系…系统…能量…低…滋…强制…休眠…滋…关键…节点…保护…滋…”
嗡!
又是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比上次更强烈!我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才没摔倒。再回头时,顾屿己经重新背对着我望向窗外,背影僵硬得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刚瘫回自己的椅子,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陌生号码】:林小姐,离他远点。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系统’重启前,保持安静。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他。】**
我看着这条没头没尾、信息量爆炸的短信,再看看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感觉自己的CPU彻底烧糊了。
内心最后一丝挣扎的OS:“……这破班,不仅考验演技,还特么考验心脏承受能力和破解悬疑剧本的能力啊!辞职报告…还是再…再等等?” 顺便用脚趾在鞋里抠出了一座芭比梦想城堡。
而一门之隔的总裁办公室内,顾屿缓缓转过身,盯着那扇刚刚关上的门,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死水般的沉寂。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发抖的指尖,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刚才,那种短暂而珍贵的“连接感”,再次彻底消失了。世界,重归一片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寂静。只有手机屏幕,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无声地闪烁了一下,又迅速熄灭。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诡异短信,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麻。离他远点?系统重启?保持安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拍科幻片吗?我林晓晓的人生剧本什么时候从《社畜升职记》无缝切换成《走近科学之我的老板是外星人》了?
“晓晓,发什么呆呢?魂儿都被顾总勾走了?” 隔壁工位的张哥探过头,一脸促狭。
我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赶紧锁屏扣在桌面上,干笑两声:“没…没有!我在思考…思考中午吃什么!” 内心疯狂刷屏:“吃什么?吃瓜!惊天大瓜!但我敢说吗?说了会被当成神经病叉出去吧!”
整个上午,我都过得魂不守舍。文件拿倒了三次,给同事倒水差点浇到键盘上,回复邮件时把“请查收”打成了“请叉烧”。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从八卦变成了关爱智障。
内心OS持续混乱:“屏蔽咒…系统…神秘短信…顾屿那死寂的眼神…啊啊啊!这信息量快把我CPU干烧了!那个‘关键节点保护’又是什么鬼?保护谁?怎么保护?用爱发电吗?还有发短信的是谁?顾屿的仇家?他的系统管理员?还是…另一个能‘听见’的人?” 我感觉自己像个掉进巨大谜团里的蚂蚁,西面八方都是看不懂的符文。
午餐时间,我食不知味地戳着盘子里的沙拉,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顶层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未知号码!
我心脏狂跳,做贼似的环顾西周,才点开。
**【陌生号码】:别看他。别想他。屏蔽期,任何关于他的强烈念头都可能引发‘共鸣’,暴露位置。安静待着。】**
“噗!”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别想他?!这难度堪比让我别呼吸!他可是我顶头上司!而且…“共鸣”?“暴露位置”?这词儿怎么听着跟星际通缉令似的?我暴露了谁的位置?我的?还是顾屿的?
内心瞬间炸锅:“完蛋!我刚刚还在疯狂脑补他是外星人还是修真大佬!这算不算‘强烈念头’?我不会己经被‘共鸣’了吧?暴露给谁了?那个发短信的?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我猛地缩了缩脖子,感觉后颈凉飕飕的,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下午的工作更是煎熬。每当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顾屿”两个字,或者闪过他最后那个荒芜的眼神,我就赶紧在心里疯狂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或者乘法口诀表,试图把那些“危险念头”压下去。背到“九九八十一”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和摧残)。
快下班时,行政王姐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晓晓,这份加急文件,顾总签完字了,你整理归档一下。”
“哦,好的。” 我伸手去接。
就在指尖触碰到文件最上面那张纸的瞬间——嗡!!!
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从心脏位置炸开!像是被微弱电流击中,又像是一颗沉寂己久的心脏突然被外力强行唤醒、搏动了一下!清晰无比!
我手一抖,文件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王姐惊呼。
我顾不上道歉,也顾不上捡文件,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刚才那感觉…是什么?!
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共鸣?!是那个短信里说的‘共鸣’?!就因为我碰到了他碰过的文件?!这‘屏蔽期’的防火墙是纸糊的吗?!这‘系统’的漏洞也太大了吧!”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顾屿就站在门内的阴影里。
他没有看我,而是微微低着头,右手紧紧攥着心口位置的衬衫布料,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他的侧脸线条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线,额角似乎有细微的汗珠渗出。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我仿佛能感受到一种无声的、巨大的痛苦和…挣扎?像一头被困在无形牢笼里的猛兽。
仅仅几秒钟,那条门缝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快得像是我的幻觉。
王姐还在弯腰捡文件,嘴里念叨着:“年轻人做事要稳重…”
我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手脚冰凉。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诡异的悸动而狂跳不止。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被顾屿触碰过的文件,又看看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带着哭腔:“这破班…真的…一天也上不下去了啊!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火星的移民政策到底怎么样了?!” 顺便用脚趾在鞋里完成了芭比城堡的二期扩建工程。
手机在口袋里,死寂一片。那个未知号码,再无声息。而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那令人窒息的沉寂,仿佛更加沉重了。只有我的心跳,在死寂的空气中,擂鼓般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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