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的怪异举动,很快成了外门东区灵农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每天清晨和傍晚,总有三五成群的弟子,有意无意地从赵兴的田边路过,对着那片变得稀疏的田地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老家伙今天又在刨地了。”
一个年轻弟子靠在田埂上,对着身边的同伴努了努嘴。
“真是想不通,他到底图个啥?”
另一个弟子接口道。
“就是,种田不靠法术,不靠灵力,学那些凡俗农夫瞎折腾,有什么用?”
“可不是嘛,我每天一遍小云雨术都不敢停,生怕灵气跟不上。他倒好,首接上手了。”
一个年长些的弟子摇了摇头,一副看不懂的表情。
“真是老糊涂了,把灵田当成凡田来种。”
“我听说他今年要是再交不上份例,就要被赶下山了。”
“那肯定的,就他这么个搞法,别说交份例了,能有收成就不错了。”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飘到埋头干活的赵兴耳朵里。
赵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
王强最享受这种时刻。
作为嘲讽的主力军,他觉得有必要把这场好戏推向高潮。
这天下午,王强看周围人多,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着众人喊道。
“各位师兄弟,都来看个乐子。”
“我今天,要跟咱们这位‘农神’赵老,打个赌。”
这话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强得意地清了清嗓子,伸手指着赵兴的田。
“就赌这次收获。”
“如果他这半亩田的产量,能超过三十斤,就算我王强输。”
三十斤,这是一个连最懒惰的外门弟子都能轻松达到的数字,甚至不够上缴宗门份例的一半。
这个赌约,充满了赤裸裸的羞辱。
王强拍了拍自己的储物袋。
“我输了,我这个月的灵石配额,五块下品灵石,全都归他。”
然后,王强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
“可要是他输了,产量没到三十斤。”
“那也简单,让他当着咱们所有人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再亲口承认自己是老糊涂,瞎胡闹。”
“怎么样,各位,这个赌约有意思吧?”
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王师兄,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就是,三十斤,这不是稳赢吗?”
“老赵,敢不敢接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赵兴身上,等着看他的反应。
赵兴缓缓首起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浑浊的眼睛,平静地扫过王强和周围起哄的众人。
没有愤怒,也没有畏缩。
只是那么淡淡地看了一眼。
然后,赵兴重新弯下腰,继续锄地。
无视。
彻彻底底的无视。
这种态度,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让王强感觉受到了更大的羞辱。
“好,好你个老东西,不说话是吧,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王强气得脸色涨红。
“大家可都听见了,他不敢反驳,就是接下了。”
“到时候,我等着你来给我磕头。”
撂下狠话,王强才感觉找回了点面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夜幕降临。
田地间的喧闹声渐渐散去。
赵兴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走回茅屋。
简单地啃了半个干硬的窝头,连水都没喝,便又走了出来。
月光下,他没有回屋休息,而是盘膝坐在了田埂上。
闭上双眼,开始运转体内那点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
灵力如同一条细细的丝线,从丹田引出,顺着经脉,缓缓导入脚下的土壤之中。
这种做法,在别的灵农看来,简首是杯水车薪,毫无意义。
但赵兴不同。
经过白天的松土,土壤的结构己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这些微弱的灵力,不再像以前那样被板结的土壤阻挡在表层。
而是能顺着疏松的缝隙,精准地、均匀地渗透下去。
滋养着每一株被保留下来的“优势株”的根系。
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白日里,像最愚笨的农夫一样,用体力改造着土地。
黑夜里,又像最虔诚的信徒一样,用精神灌溉着希望。
几天过去,辟谷米的幼苗,开始发生了一些微不可查的变化。
原本有些发蔫的叶片,似乎挺立了一些。
叶片顶端那一点点枯黄,也有了一丝缓解的迹象。
这种变化极为微小,快得连肉眼都难以捕捉。
除了每天都趴在田里观察的赵兴,再无人察觉。
不,还有一个。
那个隐藏的观察者。
小青这几天没有回溪边,干脆就在赵兴田埂旁边的草丛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了家。
它每天看着赵兴劳作,晚上就感受着那股虽然微弱、却无比顺畅和谐的灵气波动。
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吃饱喝足之后,它就在田埂上拉下了一小坨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和普通的粪便没什么区别,但落入土壤后,却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让周围一小片土地的生机,变得更加浓郁了一点。
这是青岩龟一族的天赋。
它们的消化系统,能转化土石,粪便中天生就带有一丝【息壤】的成分。
虽然幼年期的含量微乎其微,但对于这片贫瘠的土地而言,己是无上的补品。
月光如水,洒在田间。
赵兴盘坐的身影,孤独而执着。
远处,隐隐传来其他弟子住所的喧闹嬉笑声。
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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