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矮壮的匪徒看准时机,猛地从侧面扑上,抓住缰绳用力一拽!
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扬起!
江寒棠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一带,从马背上重重摔落泥泞之中!
就在这瞬间另一个狡猾的匪徒从她斜后方扑上,粗壮的手臂猛地勒住江寒棠的脖子!
另一只手则死死捂住她的口鼻!腥臭的巨大力量让她瞬间窒息,眼下发黑!
“得手了!快!”勒住她的匪徒兴奋嘶吼。
江寒棠心头警铃炸响,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她右手闪电般探向鬓边,不是拔簪,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玉匕狠狠向后刺去!
锋利的刀锋瞬间穿透单薄的布料,身后传来惨叫,勒住她脖子的力量骤然一松!
江寒棠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全身猛地向一挣,朝匪徒撩起混浊的泥沙,同时双脚镫上马镫!
“驾!”
她狠夹马腹,目标首指河堤方向。
“追!别让她跑了!”
刀疤脸又惊又恐,气急败坏从身后拉出木弓,射中了马腿!
马儿吃痛狂奔,差点将江寒棠再次甩下来,身后匪徒紧追不舍,马腿滴滴答答的流血,滴了一路。
江寒棠心下盘算,“这样下去被抓到是迟早,不能再骑马了。”
路过一片山林时,她翻身下马又狠抽马臀,骏马嘶鸣远去,她则是往山林钻去。
小时候跟着父母打仗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她循着父亲教的方法,很快就找到了个只能容她蹲坐缩进去的小山洞。
江寒棠又湿又冷,等了许久也没敢出去,胳膊阵阵发痛,她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受伤了。
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江寒棠被慕名“传闻”的匪盗绑架,对方将她绑到山上,硬要成婚……
她被强按着跪下对拜时,江即白神一样的出现,斩杀匪首后一路拼杀,将她抱下了山。
代价便是是他的左腿被砍伤,再也无法习武……
江寒棠紧抱着自己,沉浸在回忆里,手中还死死握着那玉匕。
等了许久她的头有些发沉,洞口草叶微动,江寒棠立即清醒过来,玉匕狠狠挥出!
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抓住她“行凶”的手腕,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江小姐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江寒棠怔愣片刻,从洞中钻出,萧玄烬撑着把墨色的油纸伞,正握着她的皓腕。
“王爷!”
她慌乱的心瞬间落了地:“王爷怎会在此?”
“路过。”
江寒棠疑惑扫视荒凉的西周,她悄悄打量着萧玄烬沾了脏泥的靴子,重复道:
“路过?”
随即她想起这人的暴行,没有深究,连忙改换话题:“王爷可否送我去河堤?”
萧玄烬将手中纸伞递给她,转身吩咐:
“无影,送她去找江即白。”
“是,主子。”
萧玄珏转身便走,江寒棠盯着他的背影沉思。
此人内力高深到竟然能滴雨不沾,那为何打伞?脚边又怎么会沾泥?
长腿晃动间,一只青色的双鱼玉佩若隐若现。
这玉佩上次在画舫,仿佛就见他戴了……
江寒棠心觉传闻果然有误,双鱼玉佩原是定情用的,有两只…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降服这样的“烈马。”
她没再思量,接过无影手中的马匹,朝着河堤狂奔而去。
没想到暴乱如此严重,江即白现在身上毫无半点功夫,若是遭遇暴乱…
想到这里,她手下马鞭越抽越快。
与此同时,柳姨娘的运气真是好到爆炸,那匹马顺利将她带到了河提,江即白的手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
柳姨娘披着江即白的披风,趴在他怀里诉苦:
“公子…妾身……差点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即白有些不耐:“你为何在此?”
“妾身听说您来河堤赈灾,心中担忧,便偷偷溜出来了。”
“公子…妾身好怕。”
江即白揉着她的发髻温声安慰,眼中却没有一丝温情:“烟儿,你受苦了。”
“你可是跟着寒棠一起来的?怎么…就你一人到了?”
柳姨娘想起江寒棠将她放走,独自面对悍匪的场景,本想求救的话语一转:
“妾身……是…放心不下公子,大小姐好得很,她嫌马匹颠簸不愿意坐,便坐马车来了。”
“估计明日一早便会到。”
柳姨娘心中盘算,“这么长的时间,江寒棠必死无疑,虽然府中传闻荒唐,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江寒棠,你自己命不好,怪不得我!”
江即白心中冒起一阵狐疑,寒棠从不是娇气的人,骑马更是一把好手。
不过十一岁那年她娘送她的马被弄死后,确实没再见过她再骑马。
他便没有再追问,柳姨娘蹭着他的胳膊:“公子~,上次之后…你便再也没有理过妾身……”
“妾身……”
江即白眼中闪过一丝厌烦,随即搂住她的腰身吻上柳姨娘的红唇,带着她往暖榻倒去。
帐外暴雨连绵,帐内红鸾交颈,春色一片。
天色己经擦黑,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江寒棠脸上泥污,这里己经能看到混浊翻滚的洪水,以及远处横亘在河道却处处破漏的堤坝轮廓!
江寒棠在营帐前勒马,侍卫将她拦住不许进入:
“来者何人?”
她抹去脸上雨水:“我是江寒棠,是陛下派遣我来协助兄长赈灾的。”
侍卫脸色一变,随即收枪:“江小姐,您…来迟一步。”
“江大人…他落水了!就在前面…鹰嘴崖那段,属下们打捞了一日……也未曾捞到尸首。”
轰——!
惊雷在江寒棠脑中炸响!
江即白……落水了?
尸骨无存?
纵马疾驰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眼前有些发黑,身子止不住歪斜,全靠抓住马鞍才没有倒下。
不!不可能!
他那样精于算计,步步为营的人,怎么会……怎么会死在这里?
江寒棠挥鞭打马,甚至没有勒住缰绳,任由马匹带着她冲向咆哮的洪水边缘,嘶哑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绝望和颤抖:
“江即白——!”
“江即白!你在哪——!”
回应她的,只有滚滚的洪水,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心头撕裂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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