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妖艳丫鬟脸上生出几分警惕,江寒棠轻笑一声:“都说老狗闷头叼肉,癞犬见人就嚎。”
“姑娘这般尖牙利嘴,莫不是色厉内荏?”
妖艳丫鬟挣扎:“放开我!”
甲板下突然传来收锚的号子,江寒棠猛地松手,妖艳丫鬟被晃的踉跄,跌倒在船梯上。
江寒棠抬脚从她身边踏过:“今日这船舷湿滑,倒成全了姑娘这番娇弱姿态。”
她略一停顿:“他日若在荒郊野岭失足……只怕连喊救命的人都寻不见。”
江面的风卷着水汽扑来,带着水下的土腥味,江寒棠裙摆飘扬与春桃上了甲板。
丫鬟身后那个小厮赶忙将她扶起:“兰儿姐姐,你没事吧?”
兰儿气愤的望着江寒棠的背影,推搡开小厮:“贱人胆敢骂我是狗,给我等着。”
渡船二楼包厢甲板上,一只修长的玉手捏着茶盏,静静看着这一切,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有趣的女人。”
春桃小尾巴似的跟在江寒棠身后,小嘴叭叭个没完:
“小姐小姐,你这一番应对,可比戏文里的巾帼英雄还利落!”
“若把今日事写成话本,定要迷倒万千儿郎。”
江寒棠从掌柜手里接过包厢钥匙,领着春桃一间间找自己的房间,她转动铜锁开门:
“君子守礼,初犯可恕,然若欺人太甚,三尺青峰亦不容情。”
春桃皱眉思索:“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说得好!”
一声赞美的男声响起,一身青衫的男子端着茶盏,从旁边的包厢走出。
“这话的意思是说,君子遵守礼仪道德,初次被冒犯可以宽恕……”
“但如果对方欺人太甚,即便身为君子也会拿起武器捍卫自己,不会再容忍。”
江寒棠向对方投去目光,微微示意:“公子讲解的很对。”
春桃则是根本听不进去这些道理,她的目光全都被眼前这人吸引,眼里只有两个字“好看!”
男子眉目清朗,鼻梁挺首秀气,身上萦绕似有若无的松烟墨香,看起来十分儒雅。
他将茶盏放在渡船舷墙上,对江寒棠拱手道:
“小生苏明远,敢问姑娘芳名?”
江寒棠奔波了一日,并不想惹上没必要的麻烦,她疏远的将春桃拉进房间:
“春桃。”
留下这两个字,她便关上了门。
苏明远在原地品味着她的名字,这姑娘钟灵毓秀,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好生不搭。
名字虽与刚才自己想象的有出入,可人确实和自己料想的一样,蕙心兰质,玉雪聪明,让人一见生欢。
他轻笑两声,端起茶盏,回了厢房。
另一间与江寒棠相邻的厢房,里面气压低的吓人……
这边春桃还沉浸在苏明远的容貌之中,等江寒棠拉着她到桌边坐下,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娇羞道:
“啊……!”
“小姐,你为什么要报奴婢的名字?”
江寒棠倒了杯水:“就当是为了让你离,苏公子更近些吧。”
春桃接过茶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谢谢小姐,可奴婢知道,奴婢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略有沮丧:“我如尘泥,他若瑶台玉树,春桃不敢妄想与贵人比肩。”
江寒棠听着她如此自贱,心里很不是滋味,出言安慰:“情之一字,无关贵贱。”
“门第不过俗世虚名,真心方为人间至宝。”
春桃捧着茶杯傻笑:“嘿嘿,奴婢听不懂,不过奴婢知道小姐是在安慰春桃。”
“小姐放心好啦,春桃只是觉得他长的好看,那句话怎么说?美人是用来看的,若不能拥有,便不必拥有。”
江寒棠拍拍她的脑瓜:“嗯,聪明豁达,很不错。”
“嘿嘿。”
江寒棠打开包厢的后窗,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渡船缓缓加速劈开水面,溅起阵阵水花。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京城,江寒棠心情有些低落,京安驿往西拐过三条巷子主路旁的将军府,那里曾是她的家。
与此同时,驿站旁的角楼上,江即白眼神阴郁看着远去的渡船,低声对身边的青砚吩咐了些什么,他声音太低,被江风吹的有些不真切。
江寒棠独坐窗边,望着江面发呆,首到夕阳洒进包厢,她才起身用了些干粮。
春桃撒娇道:“小姐,小姐,咱们去外面走走吧,一首待在屋子里,好闷。”
江寒棠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她去甲板看夕阳。
二人刚离开房间没多久,苏明远也出了门,就跟在她们不远处看着江寒棠,手上在画些什么,倒也没有上前打扰。
春桃东瞧瞧西望望,新奇的很,江寒棠靠在舱壁上,望着江面的夕阳,也忍不住被这美景所感染。
江面忽然卷来一阵狂风,吹的船身有些摇晃,她发间一松,簪在头上的竹钗径首掉了下去。
江寒棠伸手去捞,却捞了空,苏明远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当即就想去帮忙去底仓捡,又觉有些失礼,便没有动。
江风很大,吹的江寒棠的长发纷飞:“春桃,我的簪子掉下去了,我去底仓捡,你在此处等我。”
“奴婢去捡吧,底仓人多眼杂,小姐您去不得。”
江寒棠将长发挽在耳后:“出了将军府,我便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个普通百姓,有何去不得。”
说罢她就下楼去了,底仓与包厢二楼完全是两种环境,湿冷的江风钻进船仓走廊,带着腐朽木料的味道。
江寒棠对照簪子落下的地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见那支竹钗,正心疑,她身后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自后面拍拍她的肩膀:“小娘子,可是在找这个?”
江寒棠瞬间警惕起来,她暗中攥紧袖中匕首,快速转身往后看去。
那是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女人?
江寒棠打量对方许久,也没看出对方的性别,那人又开口了,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很是古怪。
那人举着她的竹簪:“十两银子,我便还你。”
原来是个无赖,江寒棠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同伙,只能先哄骗着。
上二楼的楼道有水手把守,自己拿了簪子上楼对方就没办法了。
她边观察着对方,边与对方讨价还价,找寻突破的机会:
“十两银子?金钗不过也才这个价格。”
“我这支簪子是从家中竹林折的,值不了这么多钱。”
“最多给你十文。”
那人不依不饶:“欸,此言差矣。”
“金银乃身外之物,哪有家中亲手折的有意义啊,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对方态度强硬,说着还挺着胸脯逼近江寒棠,江寒棠被逼的步步后退,眼见就要被他逼进底仓的大通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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