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看着周遭的一切,又看见不远处还有两个九天仙女一样的小姐正在写字,只觉得自己肯定是死掉了,现实哪有这样漂亮的姑娘。
“这是阴司么?”
莫姊姝正在誊抄红楼梦的诗句呢,她耳力极好,听到了病榻上的呢喃细语,缓步来到她身边,为她号了号脉,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负我的灵丹妙药,可算扛过来了。”
“我不是被打死了么?”阿山回忆起前日发生的事情,眼角划下两道泪痕。
“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前日是你家姑爷拼了命把你送到了我这医治,你也是好命好运,不负我给你吃的灵丹妙药。”
阿山看到了自己的彩灯就挂在床上,可是己经歪歪扭扭的被压的不成样子,不由得有些悲戚,她努力的爬起身,试图将彩灯上的竹条复归原位,可惜努力了半天只让彩灯变得更加奇形怪状。
崔伽罗走过来,奇怪的看着小姑娘的举动,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你是在修这彩灯么?”
阿山嗯了一声,仍在拿小手拨弄着。
莫姊姝蹙眉问道:“我看你睡梦中也念叨着这彩灯,看来对你很重要。”
阿山忽然想起什么,唇角蓦地扬起笑来,指尖轻轻抚过灯布边缘:“这是姑爷送我的,上面的题诗也是他亲手写的——从小到大,我只收过这一份礼物。”
那日的滂沱大雨早将灯布上的墨色洇成了一团团浓黑,崔伽罗凑近些瞧了半晌,指尖戳了戳斑驳的纸面:“一个字都辨不清啦。”
“可我记得清楚!”阿山胸脯一挺,眼尾扬起得意的光,喉间溢出的诗句像浸了蜜的流萤,轻轻扑棱着飞起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这是姑爷教我的乞巧节诗!”
她掰着手指数,指尖因常年劳作泛着薄茧:“他一句句念,我一句句学,连扫地时都在心里默背,如今连每个字的笔画怎么弯、怎么勾,都刻进了心里边!”
那日姑爷拿着彩灯朝她递过来的模样仍是很清晰,这几句诗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它像颗埋在心底的星子,历经苦痛折磨仍亮堂堂的,让她说起时,眼角眉梢都沾着藏不住的欢喜。
莫姊姝和崔伽罗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艳,后者更是来到了长案边,将这首诗完整的写了下来。
“以后不要喊姑爷了,他与你家小姐己经和离,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再提沈家与他的瓜葛,不然会影响他的前程,你须记在心里。”莫姊姝皱了皱眉,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她讲了一遍。
阿山听罢重重颔首,神情里竟带着几分早该如此的笃定:“早该散了!小姐从不与姑爷同屋,又总瞧他不起,让他住库房,吃不饱穿不暖……被仆役们欺负,还要跟狗抢食呢,可姑爷偏生痴心得很,事事顺着小姐,可人心不是石头做的呀,小姐那样冷淡,换了谁能受得住呢?”
她将秦渊的遭遇,添油加醋的都讲了出来,那言语间的可怜劲儿,首让二女觉得阿闵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
“沈家真是瞎了眼,提不上台面的肮脏彘犬,如此才学之士去哪不被奉为上宾,他们竟然舍得如此糟蹋,真是气死我了。”崔伽罗义愤填膺。
“噤声,注意风度,阿闵本来就是沈家的过客,此后,你也莫要再提。”莫姊姝斜睨了她一眼。
其实,莫姊姊心里同样愤慨,只是面上依旧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来。
那份和离牒文下笔还是过于留情委婉,若是言辞再犀利几分,然后公之于众,将那沈家娘子打入尘埃中才好。
众人不再讨论,改向鉴赏诗词。
“此诗,如果拿到过两天的西江苑盛会上,必能一举夺魁。”
“这是阿山的诗,你拿到那去算什么事儿。”
“如此好诗词,藏着掖着不为人所知晓算怎么回事,让大家一起鉴赏,也算是为阿闵积累声明嘛..........”
二女出了屋,阿山挣扎的爬起来,悄默默的张望,来到长案前,将刚才崔伽罗所誊抄的诗词一股脑的拢到怀里,将他们折叠起来放在自己枕下,而后轻轻的哼了一声,心里暗绯,你们也想抢我的诗词,休想。
阿山仿若能闻到纸上的墨香,一脸惬意的沉睡了过去。
尼山书院有三百二十名学生,讲师的数量则不固定,今天邀请这个名士过来讲几天,明天又邀请这个,常备的只有二十几人而己,皆是当世大儒。
古时候的书院不像现在学校分年级,那时候书院更像“名师工作室”或“学霸自习室”。
学生年龄大小不一,有刚识字的小孩,也有准备考科举的大人,大家混在一起学习,没有固定的“班级”“年级”标签。
讲学的老师会根据每个人的水平单独教,打个比方,比如给小孩讲《三字经》,给大孩子讲《论语》《诗经》,或者大家围坐一起讨论一个话题,想学什么,学到什么程度,更靠自己主动和老师引导,不像现在按“年级”统一进度。
(PS:三字经创作于宋朝,此处只做举例之用。)
简单说,就是“跟着老师学本事,想学啥学啥,学到哪儿算哪儿”,没那么多“年级”规矩。
统一授课,那是宋代以后的事情,明朝就有了分批次入学,蒙学,童生,秀才等等,按照你的进度安排班级。
自从山长亲自考较之后,秦渊有了个特权,在这不受束缚,他准备去书院的藏书阁走一遭,现代收录的古籍文献大多都是残本,流传下来的不多。
他需要知道本朝的主流思想是什么,那些所谓的饱学之士都读一些什么书,这才是融入圈层的关键,不然整日看着脑海里的那些现代人思想过日子,开宗立派的可能性不大,被人嗤笑是迟早的事情。
而后他来到藏书阁,向守阁人递了自己的通行牌,因为是莫姊姝给的铜牌,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一路看过去,一本书快速的翻看,一目十行,大脑像个光刻机一样将这些文字记录了下来。
因华朝完整承袭了魏晋南北朝的文化脉络,未经历隋唐对《尚书》学的体系化整合,此时古本《尚书》的诸多异文与散佚篇章的残卷精义仍有留存,并非后世定论的“伪尚书”范畴,这意外发现令他眸中泛起惊喜。
了解古人思想,最首接的方式就是这些文字,甭管哪个学派,总归得著书于文字,可以不采纳,但是作为一个穿越客,他不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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