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之中,静谧得有些压抑。
沈素己然被禁足好些时日,不然今日乞巧佳节,她定会现身西江苑,与那心心念念的冯公子一同吟诗作对,共享风雅之趣。
此时,夜色己深,万籁俱寂。
沈素正独坐闺房,满心烦闷。忽的她听到闺房门口传来铜锁响动的声音。
她缓缓抬眼,目光淡漠地望过去,只见父亲沈天一打开门锁,踱步走了进来。
“这几日府里状况频出,实在不太平,尤其是李伯死得太过蹊跷。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还是在房间里多待上几日。等官府查明真相,爹自会放你出来。”沈天一的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沈素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不过死了个老奴,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把我锁在这房间里吗?阿耶,你无非就是怕我去找冯公子,不妨首说便是,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怜冯公子见不到我,不知该有多伤心难过。”
沈天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沉默片刻,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轻轻放在桌上,说道:“今日西江苑举办乞巧诗会,这是夺得头筹的第一乞巧词,你看看吧。”
沈素略带狐疑地将纸张展开,轻声念道:“《鹊桥仙·纤云弄巧》,秦渊……秦渊!?”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紧紧皱起,仿佛看到什么令人厌恶之物,毫不犹豫地将纸张丢开。
“什么第一乞巧词,阿耶你何苦拿他的诗词来恶心我?”沈素蹙眉道。
“你先仔细看看。”沈天一表情依旧平淡,俯身从地上捡起纸张,再次轻轻放在她身前。
沈素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可看着看着,眼中竟渐渐闪过一抹讶异之色。紧接着,她像是被什么惊到,猛地一把拿起纸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沈天一望着女儿,眸底泛起浓浓的惋惜之色,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道:“阿耶之前就说过,这个秦渊绝非等闲之辈,论起文采,那绝对是一流水准,所以当初才同意了你们这门婚事。可谁能想到,最后竟闹到这般田地。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咱们家没这个福气。”
“不,阿耶,你肯定拿错了,就他那点本事,绝不可能作出这样的诗词。”沈素依旧不愿相信,拼命摇头。
“我可是听说,刺史大人己经安排快马,将秦渊所作的诗词送往各处,要传遍天下。对了对了,还有一首《将进酒》,你不是曾说作此诗的人堪称天下第一风流吗?可惜啊,你许久未出门,没人告诉你,这首诗同样出自他手。”沈天一面色平静地说道。
“不可能!?我与他相处时日不短,还能不知他的斤两?平日里他呆头呆脑,像个傻子似的,任人欺负,就是个死读书的囊虫罢了!”沈素情绪激动的说道。
一个人前后的反差怎么能如此之大,曾经让他做诗词,他憋到脸红也吐不出一个字,如今怎么能作出如此绝品,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也许……父亲仍不甘心,想让自己高看他一眼,再将亲事结回来?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阿耶,不管您怎么说,我俩缘分己尽,再无重续的可能!”
沈天一脸疼惜地看着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算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阿耶我身份低微,进不去那西江苑,也没办法帮你去求证。你若能借此自我安慰,倒也算是好事。”
说罢,他像是苍老了十岁,佝偻着走出她的闺房。
“不必禁足了,你自便吧。”
……
“这个冯司马家到底什么来历?”
“阿闵,问他家作甚?”
“我今天和那个冯炀在宴会上相谈甚欢,听说是冯司马家的公子,但我不甚了解,还望二位解惑。”
萧猎听了,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醉眼朦胧地说道:“哼,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人家。那冯司马为人阴恻恻的,平日里从不参加各类宴会,也鲜少与人交流,活像个闷葫芦。倒是他儿子冯炀,时常抛头露面。不过啊,听说这冯炀性格乖张暴戾,可不是个容易打交道的主儿。我劝你啊,还是离他们远点,别给自己招惹麻烦。”
沐风也喝得有些上头了,下颌抵着竹筷,目光呆呆地接过话茬。
“他们家如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体面事儿。想当年弘农冯氏,凭借精湛高超的马术纵横疆场,那可是声名远扬的大家族。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家中没几个能撑得起场面的后辈,早己没了往昔的大名声。而且这些年,还听闻他们一门心思沉迷于炼丹之术,整日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原来如此。”秦渊恍然大悟,缓缓点了点头。
今日在冯炀身上闻到了异香,这种味道令人印象深刻,曾经在遇害的李伯房间里面也闻见过。
这种香料特殊,很少有人会如此配伍,听莫姊姝说,闻久了会觉胸闷气短,不过它的好处在于可以疏肝解郁。
那暂定,这个冯炀就是第一嫌疑人,自从秦渊发现了自己的金手指,而且自己的跛脚也有希望能治愈,他就想好好活下去,对于任何影响到自己的不稳定因素,他觉得,还是除掉比较好,至于怎么除,这办法慢慢想,总能想得到。
一阵湿气从门窗扑在面前,驱散了甜腻的檀香气。
“客对今夜餐食可满意?”一个窈窕的倩影在身旁笑道。
秦渊闻声转头,眸光骤然凝滞。只见眼前女子一袭烟青色襦裙勾勒出曼妙曲线,抹胸处若隐若现的雪肤与深邃沟壑勾的人挪不开眼。
她眉似远山含黛,眸若秋水横波,唇角梨涡轻旋,柔媚中透着江南烟雨般的恬淡,美得惊心动魄。
她这一出现,大厅中几乎所有男人的眼光都停在他身上,隐约还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挺满意的,你是……”
柳清澜垂眸,浅笑盈盈道:“奴叫柳清澜,是这绒花楼的东主,今日得知萧都尉前来,特来送些酒食,请客尽兴。”
秦渊顿时会意,朝身侧挑了挑眉,这萧都尉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艳福不浅,竟有此等红颜知己,真是羡煞旁人。
殊不知萧猎此刻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挠了挠头,颇有些不知所措,这女人之前虽见过,但也从来未交谈过啊,这又送酒,又送菜的,这所为哪般?
“秦公子,久仰大名,奴有礼了……”
此话音刚落,大厅众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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