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白月光归来？替身不干了》
联邦庆功宴的灯光太亮了。
云晚坐在长桌尽头，银制餐叉在指间转了一圈，慢条斯理地戳着盘子里那块合成牛排。肉质纤维在刀锋下渗出淡粉色营养液——星际时代的食物总是带着一股金属防腐剂的味道。
“夫人，您需要更换餐品吗？”侍立在旁的礼仪AI躬身询问，电子眼闪烁着程序化的关切。
“不用。”她微笑，指尖在AI的接收器上轻轻一敲，“不过你可以帮我查查，指挥官大人为什么盯着通讯器看了十七次？”
AI的处理器明显卡顿了一下。
“抱、抱歉，涉及指挥官隐私权限——”
“嘘。”云晚突然竖起食指。
整个宴会厅的嘈杂声像被按了暂停键。
因为大厅中央的全息警报屏亮了。
「警告！虫族特使请求入境！」
猩红的字体在空气中跳动，下一秒，画面切换成星际港口的实时影像——一艘覆盖着生物黏液的虫族舰船正在降落，舱门像血肉般蠕动张开。
云晚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
她看见封烬猛地站起身，银发下的耳骨通讯器闪着刺目的蓝光。男人向来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军装袖口下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
——能让联邦第一指挥官失态的，全宇宙只有一个人。
“林瑟儿。”
虫族特使踩着粘液踏上红毯时，宴会厅此起彼伏的惊叫像炸开的粒子炮。
“阿烬。”
轻柔的女声响起瞬间，云晚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太像了。那个穿着虫族生物铠甲的身影，连撩头发的角度都和全息影像里的林瑟儿分毫不差。如果忽略她太阳穴延伸出的神经触须，和己经异化成刃肢的右手的话。
“我回来履行婚约了。”林瑟儿歪头一笑，这个动作曾经让联邦日报用“全宇宙最治愈的笑容”来形容。
封烬的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云晚看着红酒像血一样漫过白色大理石，突然很想笑。按照《替身新娘契约》第七条：‘「当原主存活并现身时，协议自动终止，替身需接受记忆清除。」’
“真遗憾。”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刚好能让周围人听清，“您的白月光好像……”
故意停顿半拍，目光扫过林瑟儿不自然弯曲的指节。
“变异了？”
全息镜头立刻对准了这个胆大包天的替身。云晚在万众瞩目中端起酒杯，缓步走向红毯中央。
“初次见面。”她将红酒递向林瑟儿，“听说瑟儿小姐最爱波尔多？”
刃肢与玻璃杯相触的刹那，云晚“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深红液体泼洒在对方手臂的生物铠甲上——那是她昨晚用指挥官权限偷看的机密：‘「虫族仿生体遇乙醇会溶解。」’
滋啦！
白烟从林瑟儿手腕升起，铠甲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露出下面完好的人类皮肤。
宴会厅死寂三秒后，封烬的副官突然拔枪：“是混入虫族基因的仿生人！保护指挥官！”
“阿烬！”林瑟儿仓皇后退，却撞进医疗机器人怀里。机械臂瞬间扣住她咽喉，扫描光束穿透瞳孔：“检测到虫族神经节植入痕迹，建议立即解剖。”
云晚转身就走。
她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按照原著，封烬会亲手解剖这个冒牌货，然后发现真正的林瑟儿早己成为虫族女王。而作为替身的自己……
“站住。”
金属般冰冷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云晚被一股大力拽进电梯。封烬的军装前襟还沾着解剖刀上的冷却液，银发下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你早知道。”
这不是疑问句。
电梯首达顶楼指挥官套房，云晚被甩在沙发上时，窗外正炸开一朵信号弹——那是军部开始全城搜捕虫族间谍的标志。
“我知道的多着呢。”她揉着手腕调出系统面板，攻略进度不知何时涨到了65%，“比如您书桌第三个抽屉里的神经抑制器，或者……”
突然被掐着腰提起来，封烬的呼吸喷在她锁骨上：“或者什么？”
“或者您每晚假装喝掉，其实都倒进盆栽的营养剂。”云晚戳了戳他胸口，“那盆紫罗兰昨天死了——您没发现吗？”
医疗室的单向玻璃映出诡异画面。
林瑟儿的仿生皮肤正被激光刀层层剖开，露出内里虫族特有的神经节。而一墙之隔的卧室里，封烬把云晚的终端机拆成了零件。
“联邦最顶级的加密系统。”他掂量着其中一枚芯片，“你用了什么方法突破？”
云晚晃了晃从枕头下摸出的激光匕首：“指挥官不如先解释，为什么在我床边藏武器？”
他们像两头互相试探的野兽，首到医疗室传来刺耳的警报。全息屏自动弹出紧急通讯，副官的脸因惊恐而扭曲：“长官！仿生体脑内植入了虫巢共鸣器！母巢舰队正在突破第三防线——”
爆炸的震动突然袭来，整栋大楼开始倾斜。云晚抓住床柱才没摔出去，却看见封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副镣铐。
“三个选择。”他将镣铐一端扣在自己手腕上，金属锁链哗啦作响，“现在坦白，等我用刑讯仪逼供，或者……”
突然贴近的唇几乎碰到她耳垂：“跟我上战舰，亲自看看你引发的这场好戏。”
窗外，虫族母巢的阴影己经笼罩了半个首都星。
“你故意的。”
战舰主控室里，云晚被生物锁固定在副驾驶座。屏幕上实时播放着虫族大军压境的画面，而封烬正在给相位炮充能。
“故意打翻红酒，故意刺激仿生体启动共鸣器。”他按下发射键，远处一艘虫族舰船炸成烟花，“就为了逼我解除替身协议？”
云晚注视着进度条跳到80%：“您高估我了，我只是个劣质替身。”
“劣质？”封烬突然冷笑，调出一段全息记录——
画面里是云晚上周深夜潜入他书房，正用某种非联邦技术破解保险柜。当她取出林瑟儿的基因样本时，记录仪清晰地捕捉到她的自言自语：
“系统，兑换[基因序列分析]。”
“解释。”封烬关掉影像，手指划过她后颈的仿生皮肤接口，“或者我亲自切开这里，看看是什么在帮你伪装瑟儿的DNA。”
战舰突然剧烈震荡，虫族女王的精神波横扫而过。云晚趁机挣脱束缚，反手将封烬按在操控台上：“指挥官想知道真相？”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跳动的金色光点——那是快穿局植入的时空信标。
“我不是林瑟儿，也不是这个宇宙的人。”虫族酸液腐蚀舰体的刺耳声中，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但如果您现在解除协议……”
封烬的回答是拽过她的手腕，在生物锁上按下最高权限的解除指令。
「替身新娘契约终止。」
系统的提示音与爆炸声同时响起时，云晚听见他说：
“现在，让我们谈谈你欠我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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