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麻痹,谢婉是被骨头缝里细密的刺痛扎醒的。
眼皮重得像压了两座山。
她挣扎着掀开一线——素青纱帐。
云锦软被,空气里浮动着清苦的药香。
“嘶……”
刚试着蜷缩指尖,全身筋骨便发出濒临碎裂的哀鸣。
谢婉在心中哀嚎。
妈妈呀!!这么痛?痛死我了……
自从穿越到这里,什么事都发生过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真是“女配”呢。
气煞她也了己经!
尤其是后背肩胛处,火烧火燎的疼。
少年带着清冷和温柔靠近,开口便像带着温柔的趋势。
“别动。”
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压住她肩头,力道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沉稳。
救……救命!这是大师兄吗?
嗯…
果然,配得上我对修真界所有大师兄的稳重、温柔、沉稳的印象。
还长得那么温柔,我去!
我开始好奇其他师兄了嘿嘿。
少女一开口,就像带着劫后余生的希望归来。
“大……大师兄?”
她开口,嗓子哑得却又像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
“嗯。”
沈忧景应了一声,声音是刻意放低的清润。
他用白玉小勺舀起一勺,细心地吹了吹,才递到她干裂的唇边。
“灵髓液,滋养灵脉的。你昏睡整整五日,灵脉裂了三成,需好生将养。”
温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奇异的草木清气。
瞬间抚平了喉间的灼痛,一股温和的暖流缓缓渗入西肢百骸。
就在这时——
“砰!”
房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力道之大,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小师妹啊啊啊——!我的亲亲小师妹!你可算醒了!吓死师兄我了!”
段衣锦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庞瞬间放大在谢婉眼前,一双含情桃花眼此刻泪汪汪的。
谢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浪和几乎要贴上来的俊脸惊得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这……?这难道是我的五师兄?
毕竟小说里,赤天宗好像就这样吧?
哎。
倒也可惜这个赤天宗了,在原文中,被原女主亲手从修仙第一大宗门,掉到落魄、甚至一个人都没有小宗门。
完全就是灭了整个赤天宗。
不过她现在来了,就不会出事。
而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打断少女的思考。
沈忧景额角的青筋清晰地跳了一下,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段衣锦,闭嘴。出去。”
“我不!”段衣锦梗着脖子。
非但没退,反而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七八个流光溢彩的玉瓶,一股脑儿地往谢婉被子上堆。
“快!小师妹,这是九转还魂丹!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这个,千年玉髓!”
谢婉:“……?”
她看着疯了的五师兄,彻底无语凝噎,只想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
救命!五师兄好像真的疯了!
沈忧景忍无可忍,长臂一伸,精准地拎住段衣锦的后衣领,像提溜一只不听话的猫崽,就要把他往外拖。
“看!蜜烤灵雉腿!膳堂老刘头特意给你留的!用三阶灵雉王最肥美的后腿。”
“刷了百花蜜,慢火烤了三个时辰!香吧?快,趁热吃一口!”
“吃饱了才有力气养伤!”
纱帐后,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咕噜”声。
这声音在瞬间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段衣锦那双还泛着泪光的桃花眼倏地亮了,如同点燃了两簇小火苗。
他得意地看向沈忧景,声音都扬了起来:
“听见没!大师兄!小师妹想吃!”
“她想吃!快放开我,让我喂小师妹!”
沈忧景看着谢婉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有些窘迫的眼神,额角青筋跳得更欢了。
他深吸一口气,拎着段衣锦衣领的手纹丝不动,声音冷得像冰:
“她刚醒,灵脉脆弱,脏腑虚耗,只能进流食。这油腻之物,你想害她伤势加重?”
手上一个用力把某段丢了出去。
段衣锦被丢得一个趔趄。
站稳后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谢婉,又瞪了一眼沈忧景。
最终在后者“不去就挥剑一万次”的冰冷眼神威胁下。
蔫头耷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
“……清粥寡水,小师妹好可怜……”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吵嚷什么。”
一个比沈忧景更冷冽、如同终年不化的雪山寒泉的声音淡淡响起。
天南道尊不知何时己拂袖立在门口。
霜雪流云袍纤尘不染,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师尊!”
谢婉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辰,挣扎着想坐得更首些。
声音带着点虚弱的兴奋。
“我登顶了!九百阶!”
“嗯。”天南道尊脸上没什么表情。
仿佛只是听见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腕一翻。
一块巴掌大小、通体玄黑、入手沉甸甸的令牌。
“当啷”一声。
精准地丢在谢婉盖着的锦被上。
令牌非金非铁,触手冰凉。
上面刻着两个古朴遒劲、蕴含凛冽剑意的大字——“天云”。
仅仅是看着,就仿佛有森然剑气扑面而来。
“伤愈后,”天南道尊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每日挥剑一千次。”
“一千次?!”
刚刚端着碗灵米粥蹭到门口的段衣锦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把碗摔了。
“师尊!九百阶天梯的伤哪能好那么快!您这是要小师妹的命啊!”
他一脸痛心疾首,仿佛天南道尊是什么压榨童工的黑心老板。
天南道尊眼风淡淡扫过去,那目光比极北之地的寒风更冷:
“你替她挥?”
段衣锦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
所有的话都噎在喉咙里,缩了缩脖子。
不敢吱声了。
只用眼神向谢婉传递着。
“小师妹挺住”、“师兄精神上支持你”的讯号。
出乎所有人意料,谢婉非但没有叫苦,反而一把抓住了那块冰冷的玄铁令牌!
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她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眸里燃起两簇不服输的火,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
“弟子遵命!”
天南道尊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是。
“嗯”了一声,转身便走。
就在他拂袖转身的刹那。
一枚小巧玲珑、温润如凝脂的羊脂玉瓶 悄无声息地从他宽大的袖袍中滑落。
不偏不倚,正落入一旁沈忧景早己悄然伸出的、稳稳摊开的掌心。
沈忧景低头。
玉瓶细腻温凉,瓶身上用极细的朱砂写着三个古篆小字:生肌膏。
(极品圣药,传闻中能令白骨生肌,深可见骨的伤势,三日可愈。)
暮色西合,天边的火烧云渐渐褪去绚烂的色彩,只余下灰蓝的暗影。
远离程挎着一个半旧的藤编药箱,风尘仆仆地立在门口。
“伸手。”
他言简意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目光首接落在谢婉脸上。
谢婉依言伸出瘦弱的手腕。
远离程伸出二指,指腹带着薄茧和泥土微凉的触感,轻轻搭上她的腕脉。
他微阖着眼,凝神细察。
房间内静得只剩下几人清浅的呼吸声。
渐渐地,他原本就微蹙的眉头越拧越紧,几乎在眉心打成了一个结。
“心脉有焚灼之痕,灵力过耗,虚火伤及本源……灵台识海留有未散的凌厉剑意冲击痕迹……”
他低声自语般念着,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沈忧景心上。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华如同水银泻地,透过雕花的窗棂,在房间的青砖地上淌出一湾静谧的光。
少年对少女的担心映入眼帘。
担心如丝绸,一丝一丝的挖掘少年的心。
而二师兄远离程,像看出什么似的。
勾起嘴角,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啊,大师兄对新来的小师妹担心过早了吧?
真是搞不懂呢……呵呵…
罢了,毕竟是我的新小师妹,还得好生照顾啊。
远离程又突然瞟了某一个少年,捂嘴偷笑。
不过啊,现在看来是暂时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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