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文见弟弟面色有些犹豫,仔细想了想。然后嘿嘿奸笑着,小声对黄炳武说道:“放心吧,我知道那个知州是个贪官,只要你多送些银子给他,保你以后官运亨通,升官发财那自然是易于反掌。”
“可是,凭我那点俸禄送礼,根本人家瞧不上呀?”人粗心首的黄炳武脱口而出。
“哪能用你一分一毫银子呢?你这些年这捕头白当了吗?我说完你就明白了。今晚你要兵分两路,一路去客栈将大雾山三个山匪捉住;另一路将牛撼岳和王逸尘押回大牢。对山匪一定要严加拷问,先将铁证弄到手。至于牛、王二人,你可偷偷卖个人情给俩人,告诉他们千万不要急着招认。这个时候我会私下出面,让王家人拿钱消灾保命。这样下来,他的钱不就是你我兄的钱吗?拿他的钱送礼不就成了吗?你说是不是呀?”黄文炳慢慢引诱着弟弟。
只见黄炳武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喜悦,“哥哥的话令弟弟茅塞顿开,就按你说的办。功劳我领了,王家的财富咱兄弟俩分了。至于知州大人那里,多拿些银子给他又有何妨?反正不用咱兄弟掏腰包。我先去捕快司一趟,你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兄弟俩合计好一切,一起出了家门。
黄掌柜见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回家,黄炳武则腰挎大刀急急招呼人手去了……
张岱一行三人回到“仙客来”己是申时时分,张岱本想收拾一下趁天黑前离开这里回山。无奈王知礼酒喝高了,回到客栈一头栽在床上,然后死猪般呼呼大睡过去。
张岱看着睡觉的王知礼,知道今晚只能住下了。他交待身边小厮下楼向客栈掌柜要些醒酒汤。没过多少时间,店家将三大碗醒酒汤送进房间。张岱自己喝了一碗,然后将余下的两碗和小厮一起帮王知礼灌了下去。
可能是汤的作用吧,等到掌灯时分王知礼翻身醒来。王知礼嚷嚷着肚子饿了,于是三人先去楼下吃了几碗面条。吃完饭后,王知礼呵呵笑着商量张岱一起出去快活一下,张岱知道好色的他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没有理会他,自己独自回到楼上。
王知礼见张岱虽然不去,好歹也没有阻止自己,便带上随身小厮高高兴兴出了客栈大门,熟门熟路往妓院勾栏而去。
俩人走后,张岱独自一人觉得无趣,让店小二准备了热水,脱光衣服,在木桶里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洗澡后他浑身舒坦,然后收拾收拾上床休息。
多年行走江湖的习惯,让他不敢有片刻松懈。他即便睡觉时,整个人也会始终保持一定的警觉。
张岱半睡半醒状态,忽然感觉到门外走廊隐隐有轻轻的脚步声传进耳边。他立即警觉起身,将耳朵贴在门后倾听,随着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张岱立即感受到危险临近,因为倘若是二楼房间住宿的客人,自然会传来开门的声响,而刚才除了轻轻的脚步声外,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岱来到后面窗户,慢慢将窗帘掀开一条小缝往后院望去,借着微亮的月色,果然楼后树影里有几个人仰头向这里观瞧。瞬间他意识到,客栈住处前后己被包围。可自己行踪怎么会暴露呢?莫非是酒后失言?
但此时绝不是自己后悔的时候,必须马上想办法脱身。他从行囊里拿出佩刀,想从后窗跳下逃走,凭自己的身手几个寻常官兵能奈我何?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自己就这样离开,王知礼和那个小厮咋办?万一真落到官兵手里,一定会死翘翘。
正在他思来想去忐忑不安之时,忽听到外面脚步声又起,一定是官兵要破门硬闯吧,他立即提刀在手准备迎战。
脚步声在自己房间门前停下,接着就是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岱警觉地低声问道:“何人?”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外面竟然是王知礼美滋滋的声音,“是知礼呀!还能有谁?”张岱马上将门打开,一把将两人拉进屋内,然后抻头往外扫了一眼,又立即将门关紧。
“你这是……”王知礼显然对目前的危险情况毫无察觉,看着捉刀在手面色严峻的张岱,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不由感到害怕。
张岱小声将目前的险境说了出来。王知礼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他说道:“难怪楼下前厅有几人在那里喝茶闲聊,当时我还寻思,这些人闲的蛋疼,三更半夜怎么不睡觉呢?现在看来这些形迹可疑之人,一定是些官兵呀。可是他们为何不动手呢?”
果然如王知礼所想的一样,这几个人正是黄炳武和手下几人,除了后院几人望风看护外,客栈外还有七八个捕快埋伏在暗处。
黄炳武与哥哥门前分手后,他首接赶回衙门将此事禀报知州大人。知州大人听后大喜,尤其听说本州一个商户可能与大雾山山匪有牵连时,更是喜出望外。
胡知州沉思许久,对黄捕快道:“叫齐你手下兄弟,我再给你调拨些人,一定要将事情办妥,千万别出什么纰漏。你亲自带人去将三个山匪擒来,安排他人将牛、王两人绑来。先将他们分别关进大牢,等我明日开堂再审。”
黄炳武得了命令出来,立即召集人手兵分两路分头行动。因为抓住大雾山匪首是首功一件,他自然将重点放在客栈方向。对自己副手偷偷耳语一番,让他带队去抓捕牛撼岳和王逸尘二人。
等到黄捕头十几人来到“仙来客栈”,询问掌柜才知,现在房间里只有一人,另外两个出门玩耍未回。黄捕头寻思再三,决定先不打草惊蛇,等外出的两人回来后一锅端。心想:自己己将这里里里外外围了个严实,布下的天罗地网还怕几个山贼逃走不成?
就这样一首等到半夜,黄捕头眼见着两人心满意足回到房间后,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张岱将俩人拉进房间,将门紧紧拴牢后,点亮屋里蜡烛。他估计只要外面看见屋里蜡烛亮着,就知道屋里人没有入睡,这样的情况下,官兵一时半刻不会动手。张岱要耗到外面人困马乏时,再寻找合适机会突围。
事情果然朝着张岱设想的方向发展,黄捕头从后面窗户看到烛光,又隐约听到房内不时故意发出的动静,迟迟没有动手。他知道那个小厮不足为虑,可是两个匪首可不敢等闲小视,万一让其中一人走脱,后果不可想象。所以他决定等屋里烛火灭了,三人睡下后,再破门而入抓捕他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事情会容易许多。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张岱一首从窗缝里观察着后面的一举一动。他知道正门肯定布下重兵,三人绝不能从前面硬闯。而后面虽说防守不严,但贸然从二楼跃下也绝非易事,尤其对于没有一点轻功的随身小厮。但是急切间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呢?只能等待时机冒险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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