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静静坐在那里,满意地回味着他与王逸尘见面时的点点滴滴,他觉得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勾结笔架山的内情,不然王逸尘是不会那样对自己如此热情的,至少不能陪自己和颜悦色闲扯半天。
黄掌柜每每想起这些,心里就轻松一分,他美滋滋将杯里茶水喝完,嘴里不由的哼起了小曲。
就在这时,有两个一身官服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三十多岁,面皮长得白净,中等身材,显得气宇轩昂;另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小伙子面白唇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机灵,对面皮白净之人唯唯诺诺,似乎是个跟班。
面皮白净之人脚步跨进店内,仰脸往柜台西周瞅了瞅,眉头皱皱没有说话,便欲和手下年轻人转身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黄掌柜将一切看在眼里,见两人气度不凡,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黄掌柜脸上堆笑,笑嘻嘻说道:“两位客官请止步!既然进了我这小店,你们就是贵客,买不买东西无妨,先喝口热茶歇歇脚吧。”
面皮白净之人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于是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了黄掌柜一眼,声音冷冷的说道:“外面看你是经营桐油的招牌,进来一看店面不大,怕我这笔生意你做不了吧?”
说完又要转身离去,这黄掌柜本来就是个人精,一听对方口气,立马来了精神,上前陪着笑脸说道:“两位官爷,生意成不成没关系,先坐下喝口茶。”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只见年轻人陪着小心试探着问道:“都监大人,不然咱俩在这里坐一会?上面催得紧,采购数量又多,估计一时半会不容易凑齐呢。”
那人不再坚持,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黄掌柜立马将两人请到座位上坐下,店内小伙计早己看在眼里,从茶几上取出茶杯,将两个杯子倒满。
俩人端起水杯,年轻人汩汩一口喝干,都监大人只轻轻抿了一口,将水杯放下。
黄掌柜细声和语问道:“刚才听小兄弟说了一句,冒昧问大人一下,是要购买桐油吗?”
都监大人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似乎不爱搭理对方。这个时候年轻人接过话头,“是呀,都监大人来泉州给军队采购桐油,上面催得紧,数量又多,只好过来看看。”
黄掌柜一双小眼睛转了转,有些不解地问道:“军用物资?以前倒没听说过。”
“是呀,过去都从京城临安运来。前方战事紧急,为赶工期,只好就近采购了。没办法呀。”年轻人一脸无奈。
黄掌柜听到这里,又立马打起精神,对都监大人笑着说道:“嘿嘿!都监大人,您们来我这里算是来对地方了。”
都监大人微微一愣,扭头不解盯着黄掌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黄掌柜继续说道:“大人,别看我店面不大,我可有一、二百亩桐油树山林呢。论起桐油生意,在这泉州城里,我虽不敢说是数一数二大户,但黄某保证不会让都监大人失望!”
“喔!是这样!”这番话显然出乎都监大人意外,只见都监大人此刻面色和悦起来,不似原来的冷淡。
这时候,一边的年轻人见大人有些兴趣,向黄掌柜介绍道:“黄掌柜,我介绍一下,这位大人是京城‘将作监’下,负责‘八作司桐油作’采购的孟都监,这次专为采购桐油而来。”
原来是京官,黄掌柜立即起身重新施了一礼,“失敬,失敬!黄某有眼不识泰山,孟都监您千万不要责怪。”说完赶紧吩咐小伙计换上好茶。
孟都监上下认真打量了黄掌柜一眼,眼里有些满意的神情,他终于开口,“黄掌柜倒是实在人,跟你首说了吧。从前京城有专门为军中供应军需的商家。奈何这次皇上令‘将作监’赶造船只工期紧,需求量又大,担心京城运过来耗费时日,耽误工期。听说这泉州也盛产桐油,便急急赶了过来。”
“工期这么急?这是要打仗嘛?”黄掌柜一时有些好奇。
只见孟都监伸出右手手指,往北方指了指算是暗示,他表情有些神秘的说道:“这可是秘密!不该知道的别乱打听,小心吃了官司。”
黄掌柜心里估计,修造战船yinggai是要和辽军开战。于是,他不敢多问,心想:管他和谁打仗,自己能借这机会挣钱就行。
于是,黄掌柜说道:“小人明白,大人请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给您添额外的麻烦。只是,不知道孟大人这次需要多少桐油?”
孟大人似乎非常满意对方的表现,“半个月时间内,黄掌柜最多能备下多少桐油?”
其实,黄掌柜满打满算最多能供应七、八千多斤桐油。但他耍了个心眼,没有首接说出数量,而是询问道:“孟大人,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次采购桐油的价格及交易方式呢?”
孟都监抬抬眼皮,望着黄掌柜一字一句说道:“每斤桐油价格半贯钱,也可以按半两银子计算。我们‘桐油作’先支付一成定金,货物需十五天内,在南安江双溪口石鼓潭军营交割验货,然后货款两清。一天也不能耽误,否则每延误一天罚交易金额的百分之五,当然每提前一天,也会有同等的奖励。”
黄掌柜听罢,心想:价格竟然是平日价格的两倍之多;要是走水路的话,这里到双溪口最多也就三天时间。要是早几天交割呢?岂不是利润更高吗?
想到这里,黄掌柜血往上涌,他尽力抑制着心中狂乱,试着询问道:“孟大人,你这次总共采购多少?能方便透露一下吗?”
“这有何妨?这次采购数量总共三万斤。不知道黄掌柜能吃下多少?”孟都监口气似乎有些鄙夷的味道。
黄掌柜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笑着说道:“我还认为多少呢?三万斤没有问题!”他拍起了胸脯。
孟都监表情有些诧异,黄掌柜的回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黄掌柜,有些不相信问道:“这可是整整三万斤!你确定能一口吃下?能准时交割?”
(http://www.tianyask.com/book/TTPJtd.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