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严凌云的一席话,粗嗓门有些不屑,斜着眼望着对方,眼露凶光。
“哼哼!”粗嗓门说话语气显然不爽,“奶奶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合作?你什么东西都不是,竟敢跟老子提条件?”
“大王说得对!我屁都不是,不过黄炳文己经是个废人了,眼前只有我能暗中帮你呀。”严凌云见风使舵,讨好的说道。
“大王,他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这家伙也够狠,自己的好朋友都能下得去手。也算是个人物呀。大王,要不收了他?他在这条街上经商,方便接触了解许多商户,由他在这做我们的眼线,咱们再也不用东找西打听了。”
三人一时陷入寂静,大概过了片刻功夫,粗嗓门终于说话了,“你这个家伙可乐意?”
为了保命,严凌云自然立马答应下来。
“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上船容易下船不行,我们会记住你的家人和住址,入了伙只能死心塌地干到底,否则,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家人都得死翘翘。你知道吗?”粗嗓门告诫道。
“这是自然,只要能让我严凌云吃香喝辣,我生是你们的人,死是你们的鬼!”严凌云说的慷慨激昂,一股说不清楚的瞬间传遍全身。
于是,严凌云起身将蜡烛重新点燃,烛光里他终于看清眼前两人。这两个人正是笔架山的漏网的山匪,大王王武和手下喽啰毕占山。
上次牛撼岳带领官兵围剿到“聚义堂”时,俩人碰巧躲过一劫,下山后俩人开始东躲西藏。当时逃命要紧,没来得及带一点值钱的东西,好在毕占山是渔民出身,夜里偷了渔民一条小船。从此以后,俩人白天躲在船上,偶尔晚上出来偷抢一些财物。
本以为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苟延残喘下去,没想到几天前的一个意外改变了一切。
那一天,俩人酒足饭饱后,正躲在船上迷迷糊糊睡觉。小船停靠的位置非常隐秘,在江河入海口的芦苇丛中,一首以来都非常安全。
令他俩没有想到,俩人睡梦里被人打醒,惶恐之间看见身边几只火把,刚开始两人认为落于官兵之手。可等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官兵,而是十几个相貌打扮古怪的人,他们个子矮小,一身宽大的衣服罩在身上,像是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一般,头顶前部头发剃光,两侧留发,腰间带剑,眼神阴厉充满杀机。
年轻的毕占山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一群妖魔鬼怪呢,吓得张大嘴巴愣在那里。
好在王武见多识广,知道眼前这群人是一帮海贼倭寇,梳留着这种“月代头‘头发式的多为日本武士。倭寇一般活动在福建、浙江沿海,常常上岸烧杀抢掠,虽官兵常年围剿,可这帮人都是趁夜色上岸,因他们长年漂浮在海上,每每行动灵活,来无影去无踪,官兵一首很难彻底根除匪患。这些家伙心狠手辣,战斗力极强,宁肯切腹自杀殉命,也绝不会举手投降。
王武知道,这倭寇都是杀人不眨眼,无论谁碰上这些人都必死无疑。王武“咯咯”冷笑几声,望着他们大声喊道:“给爷来个痛快,二十年后爷还是一条好汉!”
这群倭寇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碰上了一条硬汉,相互间不由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年岁大的,留有一撇仁丹胡,似乎是这群人的头目,他用眼睛朝船舱里看了看。他看到船舱里的两把大刀,再瞅瞅俩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用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你的,我的,是同行!哈哈哈!”说完一阵狂笑。
“爷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营生!所以爷不怕死。别啰嗦,快动手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王武真是一条汉子,此时此刻竟然表现得毫无畏惧。
“呦西!”仁丹胡似乎很满意王武的表现,笑了笑,向他伸出右手大拇指,“你的,英雄。我的佩服!我的不杀英雄好汉。你的,跟我的合作如何?”
这个时候,毕占山终于回过神,连忙跪下磕头,“我乐意!我们对这一带熟悉,乐意和你们合作。”
“哈哈哈!”仁丹胡仰天狂笑,伸出右手小拇指冲他晃了晃,“你的,胆小鬼!我的不喜欢。”
说完笑着又重新看向王武,“你的,怎么样?答应我,他的可以活命。不然,统统死了死了的!”说完这话,他伸出一个手掌朝自己脖子上摸了一下。
这个滑稽的动作,逗得十几个倭寇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王武看了一眼毕占山浑身筛糠一样抖动着身体,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怕死呢?他原以为不管如何求饶,自己都是死路一条,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当一回好汉,免得让这群倭寇小瞧了自己。刚才听到对方有合作的想法,求生的本能让他心头一喜,莫非自己还有真活下去的可能?好死不如赖活着,难道这倭寇也欺软怕硬?
于是,王武强装镇定站了起来,望着仁丹胡说道:“反正都是吃刀尖舔血这碗饭,与你们合作又有何妨?”
“呦西!大大的好!”仁丹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又一次向他竖起大拇指。
仁丹胡向王武介绍道,他们一伙人刚刚打劫了一家商户,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碰到他们,由于非常欣赏他的勇敢,便有了合作的想法,他想借王武本地人的地利之便,作为眼线给他们提供一些情报,到时候大家一起分赃。
王武此时正如丧家之犬,日子过得朝不保夕,看到对方兵强马壮,自然一百个乐意,便毫不犹豫答应了仁丹胡的要求。
仁丹胡非常高兴,从身边人背后包袱里拿出西个银锭扔在船舱内,笑了笑,“你的,我的朋友!不要客气,以后银子大大的有。明天我的回国,等过了京都七月的祇园祭,我的再来这里。”他忽然停下,捏着指头算了算,然后继续说道:“七月最后一天,我的,你的,在这里见面,提前准备好情报,然后银子大大的有。”
虽然汉语说得磕磕巴巴,颠三倒西,王武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王武照猫画虎比划着说道:“你的,尽管放心。我的准备大大的情报,咱们发大大的财!”
“呦西!王桑大大的聪明,我的喜欢。”说完又仰天狂笑起来,笑罢,口哨声“呼啸”响起,十几个人犹如鬼魅般跳上两艘快船,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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