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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情与利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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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刚刚放亮,甲板上船工又开始干活。

老船长也来到甲板和大后一起忙活开了。“小伙子们,加点劲,争取早饭前干利索了。早点赶路早点回家。”

“船老大,从这起锚回泉州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正在老船长身边修补布帆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老船长娴熟地整理着操纵布帆的绳索,头都没抬一下,“刚才我在好图上估算了一下,一切顺利的话,估摸着二个半多月就回泉州了,要是能赶上顺风顺流最多六十天时间。”

“那样最好,说不定我还真能赶上呢!”年轻人咕噜了一句。

“龙哥,你在说啥?该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呗,急着回去赶考吗?”有人打趣道。

“是呀,要是急着赶考,说王秀才我倒信,你着得哪份急?八成是想新媳妇了吧?”有人敲着锣锤迎合着。

“说些屁话,人家是想儿子了。是不是呀?”

“想儿子?想骗大头鬼呀?结婚才几天,想媳妇不很正常吗?别说年轻人,连我这半拉老头子也想老婆呢。”又是外号叫猴子的尖细声音。

原本那个询问老船长的年轻人笑着说道:“是我媳妇好生了呢,估摸着船老大说的回港时间,我一回家就能抱上儿子呢。”

“这是好事,不管儿子还是闺女,都值得高兴。大家嘴皮子唠嗑不要紧,可别耽误手里的活计!”老船长喊了一嗓子。

没用多长时间,被风浪损坏的地方己经修补好了。老船长满意地看着船上的一切,点点头,夸奖道:“嗯,你们手里的活越来越出息了。大家快回去净净手吃早饭吧,饭后就起帆回国。”

听到老船长吩咐,大伙一哄而散。此时的甲板上只剩下老船长一人,他低头又将修补好的一切仔细检查一遍,这才放心回到船内。

大家围坐在一起,尽情地饱餐了一顿。此时,潮水己经缓缓地涨起,正是海水达到满潮的最佳时刻,不远处的海滩上,海水几乎漫到小岛的山脚下面。海面上波光粼粼,阳光洒在水面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这艘货船尽快启航,继续它未竟的航程。

又要开启航程了,船工们各自忙碌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有的忙着用力拉起沉重的铁锚,有的则细心地调整着风帆的角度。就这样“海和”轮鼓荡风帆而去。

剩下的海上时光,是最开心最令人惬意的。因为有宫里赠送的的生活品,所以每一顿饭菜都非常丰盛可口,真是有鱼有肉有酒,而且还是醇厚的美酒,大家真是过起了神仙般的日子。

一天中午,王逸尘陪着船东一起享用午餐,每人喝下三杯醇香的酒后。酒意微微上头,心情舒畅的船东将酒杯放下,关切地望了望他。

“小兄弟,上次你没说明白,对于小公主一事,你到底怎么个想法?说给老哥听听。”

王逸尘不由长舒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船东见状没再多问,默默吃着饭菜,他也知道这个决定不好下呀。

过了好一会儿,王逸尘将思绪收回,看着船东,对眼前这位历经岁月沧桑的老者。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也一首为此事坐立不安。公主对我的爱意和喜欢,我能真切感受到,应该说炙热浓郁的。在与小公主没见面前,我内心是忐忑和排斥的。但仅仅是短暂的相处,我也竟然动心了。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差一点当场答应成婚。但现在思量一下,幸亏当时碍于面子,没有马上应允留在暹罗。尤其是,每每想起离别暹罗码头时,哈总管对我的提醒,让我感受到暹罗王宫这一潭水太深太浑了。自己有一种处于漩涡中的感觉,我现在脑子里一想起此事,仍是一头雾水,雾里看花。”

王逸尘说到这里,眼神里似乎有些伤感无奈,“老哥哥阅人经事无数,能否给逸尘把把脉?理理头绪?好令我脑清眼明呢?”

面对眼前自己欣赏的年轻人,船东内心非常想帮他走出困惑,理清头绪,可是这种事情哪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呢?

船东面色凝重,“其实任何事情,尤其涉及男女之事,无非是情和利的盘算。先要弄明白自己内心最看重哪一方面,才能探讨下一步,你是偏重于哪一条呢?”

“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呀,有时偏重感情有时又偏重利益,两个念头在脑海里神仙打架。”王逸尘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呵呵笑了。

扑哧一声,船东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呵呵!这就和一个笑话一样,说是一个女子到了出嫁的年龄,有两户人家上门提亲,东面一户,虽然家里非常有钱,但儿子生得又丑又傻;而西面那户人家,后生倒长得眉清目秀、招姑娘喜欢。美中不足的是,偏偏家里穷得叮当响。姑娘就商量两家媒婆,你们都回去各自问问,能不能结婚后,睡在西户,吃喝在东户呀?”

“哈哈哈,姑娘这想法真是绝妙!”王逸尘忍俊不禁,笑出泪来。

船东见王逸尘擦拭着消除的眼泪,也面色泛着兴奋愉悦,“小兄弟眼下这种情况,虽不是和那姑娘不完全一样,但有些方面却极其相似。虽说当上驸马,可以情、利两者兼得,但又有安全隐患。也是不能鱼与熊掌兼得呀。”

说到这里,船东嘎然而止,没在言语,静静王着王逸尘。

“是呀,两者相害取其轻!”王逸尘不由叹息一声。他知道船东是点到不说破,毕竟这种事情人性深处最敏感的部分。重利重色的奸邪小人会飞蛾扑火的,而正常的人,时应当平衡考虑事情,色和利固然是不错,但生命中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吗?比喻亲情与生命。

“多谢船东一席金玉良言,点醒我梦中人。”这一刻王逸尘自己心中己不再彷徨,早己有了打算……

饭后,王逸尘独自一人走出略显闷热的船舱,放松一下心情。

他信步来到船的后甲板上,发现甲板己经被船工们收拾得干干净净,显得格外整洁。他抬头远眺,只见那座曾经停靠的海岛正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蓝天下,几只海鸟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它们展翅高飞,姿态优雅,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一声声传来,仿佛在为他送行。

此时的王逸尘,思绪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几只翱翔的海鸟飘向远方,仿佛自己也幻化成了一只无拘无束的鸟儿,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飞翔,他的心也随之飘向了远方。

他思念起远在泉州的父母,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牵挂和担忧。自己离家己经这么久了,他盼望着能够顺风顺水,早日回到年迈的父母身边,在他们面前尽尽孝道,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安心度过晚年,从此不再为生活操劳。

驾驶室内,两位年轻的舵手正全神贯注注视前方。其中一个舵手稳稳地驾着舵盘;而另一个舵手则瞭望着西周的情况,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风险。

老船长则伏在存放海图的桌前,桌上摊着一张己经有些年头的旧海图。这张海图的边角己经磨损得有些破旧,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点点画画的标记,都记录着他多年来在海上航行的艰辛与荣耀。老船长仔细地在海图上比划了一番,随后取出罗盘,有条不紊地调整着货船航行的方向,确保船只能够安全顺利地抵达目的地。

老船长姓白,是泉州本地人。他早在十几岁便踏上了船板,开始了他漂泊生涯。在这段五十多年漫长的时光里,他遭遇过无数次惊心动魄的风暴,见识过各种复杂多变的海况,但每一次都能从险象环生中保证货船和人员的安全。正因如此,他在船东心中对他格外器重,给予他的工钱也比同行高出许多。

白老船长身材中等,不高不矮,头发己经有些花白,尽管他己经年近七十,但依然精神矍铄,身板依旧硬朗,完全不显老态。

在日常生活中,老船长是个豪爽开朗的性格,待人接物态度和气,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然而,一旦他进入驾驶室,却立刻变得非常严厉威严,对安全的要求到近乎苛刻的地步,绝不允许一丝一毫疏忽和懈怠。因此,满船上下,对老船长都感到既亲切又敬畏。

老船长调整好舵向,正准备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他转头一看,王逸尘正缓步走进了驾驶室。王逸尘这是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老船长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惊讶。但出于基本的尊重和礼貌,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老人微微冲着王逸尘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语气平和,“王秀才,你来到驾驶室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逸尘略作思索,装作思辨的样子,“我是想问您老一下,我们大约还需要几天才能抵达泉州港?”

王逸尘没话找话,“您也知道,我这次出门太过仓促,家里的父母一首让我放心不下。如今虽身在船上,早己是归心似箭。”

“原来是想家了。”老船长低声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于是,他也没有多想,转身又伏在那张破旧的海图上,看着刚划定的航线。

王逸尘见老船长如此专注,他装作好奇地走到桌前,轻轻抻长了脖子,也朝着那张海图上看去。这是一张看起来己经有些年头的海图,边缘处己经泛黄,甚至有些地方己经磨损得模糊不清。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标记和符号,看得王逸尘两眼一抹黑。

但他心里明白,这些看似杂乱的标记,对于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无名岛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因此,他表面上努力保持着平静,内心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老船长拿起一把精巧的尺子,在海图上仔细地测量比划了几下,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谨慎和细致。一会功夫,他抬起头对王逸尘说道:“若往后再碰不上大风大浪,按照目前的航速和风速,大约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顺利抵达泉州港了。”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船长,咱们刚才离开的那个海岛究竟叫什么名字呢?虽然那个海岛面积并不大,但岛上的风景却是相当不错,真的很让人留恋。”王逸尘努力调整自己的语气,试图让它听起来更加自然一些,这其实才是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个地点,以便将来有机会再来这里。

“这个岛其实是个无名岛,因为它偏离了常规的商船航线,所以我以前从未到过这里。只是偶尔听其他船长提起过,他们也是因为在海上遭遇大风,漂泊到这里”船长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指在海图上轻轻点了点。王逸尘赶紧凑近前去,仔细查看,这才看清楚海图上被船长用笔点了一个小小的墨点,算是作为海岛的标记。

王逸尘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凭着海图这么一个小小的标记点,下真的能顺利找到这里吗?”他抬头望了望老船长,试探着问道。

“哈哈,这个小岛既然己经在海图上被做了标记,那自然是不会会被找到的。做上标记的目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有备无患嘛。只是这地方如此偏僻,若不是因为风暴,谁会没事跑到这里来呢?”老船长爽朗地笑着,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对航海经验的自信,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王逸尘脸上的异样表情。

王逸尘听完老船长这番话,内心深处的那份担忧终于彻底消散了。表面上,他依旧保持着平静,不动声色,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盯着海图上的那个墨点,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神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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