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连山的叙述，刘子光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心里清楚，这保卫处己然被杨厂长暗中掺了沙子，安插进了他的人，使得保卫处的工作处处受限。可目前他还不清楚武装部那边的态度，毕竟杨厂长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保卫处的事务，背后说不定有武装部的支持。所以，他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没有立刻表态。
他微微抬眼，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说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刚来找梅书记报道了一下，你们反映的这些问题，我都记下了。明天早上9点钟，咱们准时开会，到时候把问题都摊开了说，把这混乱的局面理一理。周亮，周亮人不在吗？”
这时，李素梅开口道：“处长，周亮请假了。”刘子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接着说道：“那就李素梅，麻烦你今天通知其他人，明天早上9点正式开会，别耽误了。大家都听到了吗？”众人纷纷应道：“听到了。”
刘子光摆了摆手，说道：“那你们先去忙吧，我和你们嫂子有点事情要问。”众人依次和刘子光告别，鱼贯而出，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刘子光和白玲两人。
刘子光拉过一把椅子，在白玲对面坐下，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忧虑，问道：“你说这曲部长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任由杨利民往保卫处掺沙子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玲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也带着些许无奈，说道：“去年曲部长旧伤发作了，一首在在医院治疗，武装部的工作暂时由新上来的副部长胡虎二火主持，听说虎二火和杨厂长一个部队出来的，关系好像还不一般。所以杨厂长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插手保卫处的事情，说不定背后就是这位虎副部长在撑腰。”
刘子光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暗自思量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曲部长住院了，那我等会去医院看看他，这新上来的副部长搞出这么多事，我去了以后和他好好聊。”
白玲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说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得打申请调走了。咱们夫妻俩在一个单位上班，不太方便，到时候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刘子光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玲的手，安慰道：“正好我下午要去找邓局长，到时候我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市局去，找个清闲点的职位，也省得你在这儿受委屈。”
白玲温柔地看着刘子光，轻声说道：“我听你的，怎么都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工作都无所谓。”
刘子光起身走到办公桌旁，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热气腾腾的茶香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他端着茶杯，微微转身，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只见办公室里整整齐齐，桌椅摆放有序，桌面上一尘不染，文件也都分类整理得井井有条。
白玲看着刘子光的举动，微笑着说道：“你走这两年，周亮一首很负责任，你的办公室他经常打扫，有时候我也会过来帮忙收拾收拾。”
刘子光轻轻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周亮这小子，还挺细心的。这两年大家都不容易，等我把厂里的事情理顺了，一定好好谢谢大家。”说完，他轻轻放下茶杯，坐到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追问道：“白玲，杨利民掺进来的沙子，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再仔细跟我说说。”
白玲不假思索，立刻回应道：“他往处里安排了一个保卫科的副科长，一个治安科的副科长，还把机要科的副科长给换掉了，把他之前的秘书调过来，安排到了机要科当副科长。保卫科来的副科长姓王，叫王伯当；治安科的副科长叫戚长发；安排到机要科的那个叫万正生。这三个人平时在处里都是抱团行动，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可对那位杨厂长的命令却执行得雷厉风行，半点不敢耽搁。这两年，梅书记好几次要求咱们整顿纪律，每次都是被杨厂长安插的这几个人从中作梗，故意破坏，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所以现在厂里的纪律差到了极点，工人迟到早退成风，还有不少小偷小摸，偷偷往外带零件的。咱们保卫处抓住人处理，厂办和生产处就立马过来保人，搞得我们完全没办法正常工作，好好的局面就被这帮混蛋给搅和得一团糟。”
白玲说完，情绪还有些激动，刘子光等她稍微缓了缓后，问道：“你之前从派出所调出来，派出所现在所长还是韩擒虎吧？贾张氏在巷子里给你造谣，他也没说拉回去教育教育？”
白玲见状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他知道我是受了处分才去的派出所，你不在保卫处了，我调离就是人走茶凉啊！之前贾婆子在巷子里造谣，我去打电话给韩擒虎，想让他帮忙处理一下，结果他推三阻西的，一点都不积极，我让汪波把贾婆子带回处里，他倒是立马赶来了，说贾婆子是居民，保卫处不能处理，他带回派出所处理，结果带回去随便应付一下，根本没个结果，就不了了之了。听说他现在跟那个新的张主任打得火热，关系好得很呢。”
刘子光听着白玲的讲述，气急反笑：“这两年，和派出所的联合巡逻，你们还继续进行着吗？”
白玲连忙接话道：“还在继续，本来去年人口普查完，我们计划不再进行了，结果那个街道办的张主任带着韩擒虎到了厂里，和杨厂长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杨厂长就让我们继续执行，说是要配合街道打造安全街道呢。”
刘子光听到这儿，一巴掌排在椅子把手上说：“好啊，这杨利民真是好样的！拿我们保卫处的人情去换他自己的利益。用我们的辛苦付出，给他自己脸上贴金，算盘打得可真精！”说着，他猛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冲着外面大声喊道：“李连山！李连山！”
李连山听到喊声，立刻快步跑了过来，神情紧张地问道：“处长，怎么了？”
刘子光眼神坚定，语气果断地说：“今晚上就把联合巡逻停掉，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明天来找我！”
李连山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连忙说道：“早就该停了，处长！兄弟们现在苦不堪言的。之前晚上还有一顿热汤喝，后来连热汤都没有了，大家白受累，心里都憋屈着呢！”
刘子光微微点头，义愤填膺地说：“既然我回来了，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儿就停了。用我们的人情和物力，给他们当升官发财的垫脚石，门儿都没有！”
这时，白玲见状，连忙走过来劝说：“要不先别这么急着停掉，等回头开完会再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刘子光摆了摆手，态度坚决地说：“不用，你让他们有什么问题找我，有什么责任我担着！”说完，他抬头看了看表，接着说道：“哦，这会快中午了，我去医院看一下曲部长，下午再去趟市局。”说完，他首接迈步走出轧钢厂，坐上车子，朝着军区疗养院驶去。
在路上，刘子光从空间里找了几瓶牛肉罐头和水果罐头用袋子装起来，到了军区疗养院，刘子光按照程序登记后，拎着袋子被护士带进了曲振业的病房。一进病房，就看到曲振业正躺在床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埋怨着曲振业。曲振业原本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到刘子光进来，眼睛顿时一亮，喜出望外，大声说道：“子光，子光，是你来了吗？”
刘子光看到他那急切又搞笑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不是，我看别人来了，我走错了。”
曲振业一听，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刘子光的胳膊，把他拉到床边，佯装生气地说：“你小子，就爱逗趣！赶紧给我说说，这两年干啥去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都以为你……”说到这儿，曲振业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刘子光看到曲振业的这个样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把袋子放到桌子上，轻轻拍了拍曲振业的手，安抚道：“曲叔，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这两年呐……”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上面，示意是机密任务，接着说道，“都是给上面出任务去了。具体什么情况，真不能讲，您多担待。”
曲振业心领神会，重重地点点头说：“我懂，我懂，保密任务嘛，不该问的我不问。你这是刚回来吗？”
刘子光笑了笑，回应道：“我回来一周了。今天刚到轧钢厂，去梅叔那儿消了个假，和他聊了聊，知道您生病住院疗养，就赶紧过来看您来了。”
曲振业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打量着刘子光，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你小子，这两年肯定吃了不少苦，瞧你都瘦了。”说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刘子光的肩膀，指着旁边的女人说，这是你婶子，鲁菜大厨的掌上明珠，改天你上家来，让你婶子做几个菜，陪叔好好喝几杯，改善伙食！
刘子光挠挠头，笑着说：“你好，婶子，我是刘子光，”转头看着曲部长:“曲叔，您就别操心我了，我年轻，这点苦算啥。倒是您，可得好好养病，争取早点康复出院。”
曲振业摆了摆手，无奈地说：“人老了，毛病就多，这不，住了些日子院了，还没好利索。对了，你回厂里，梅书记都跟你说啥了？厂里这两年变化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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