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布鲁斯的声音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达米安冷哼一声，抱着胸，倚在门框上，眼神冰冷地盯着瑞秋手中的限量版贝斯，显然对这个陌生女人能碰触家族珍品感到不满。
布鲁斯快步走到瑞秋身边，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请原谅我儿子的无礼，肯特小姐。”
“没关系，孩子嘛。”瑞秋耸了耸肩，但眼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转向达米安：“向肯特小姐道歉，立刻。”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抱歉，肯特小姐。”虽然嘴上道了歉，但语气中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
布鲁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瑞秋：“我必须向你解释一下。达米安是在我和他母亲离婚后，由外公带大的。塔利亚的父亲…教育方式比较特殊，导致达米安在社交方面有些…挑战。”
“特殊是什么意思？”瑞文突然开口，紫色的眼睛首视布鲁斯。
布鲁斯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安静的紫发女孩会突然发问。
“意思是我被教导成为一个战士，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乐器上。”达米安抢答道，声音中带着傲慢。
瑞秋挑了挑眉，将限量版贝斯小心地放回展示柜：“既然你认为这很无聊，那我想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布鲁斯立刻走上前：“请别介意，肯特小姐。达米安实际上对音乐很有兴趣，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他转向儿子，声音低沉而坚定：“达米安，我们谈过这个问题。你答应过会尝试新的事物，记得吗？”
达米安与父亲对视片刻，最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
布鲁斯回头看向瑞秋，眼中带着恳求：“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肯特小姐。我相信在你的指导下，他会有所进步的。”
瑞秋看了看布鲁斯，又看了看达米安。这对父子之间的紧张关系明显得几乎可以用手触摸。她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可以试试。”
瑞秋走到达米安面前，面对这个高度刚到她肩膀的小男孩：“你有自己的贝斯吗？”
达米安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把崭新的贝斯：“父亲刚给我买的。”
“那就拿起它，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姿势。”瑞秋命令道，声音中不容拒绝。
达米安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面前这个女人的强硬程度，最终他走向角落，拿起了那把贝斯。
瑞秋观察着他拿琴的姿势——手指位置完全错误，琴颈握得太紧，站姿也不对。她摇了摇头：“放松你的手指，贝斯不是敌人，不会跑掉的。”
达米安瞪了她一眼，但还是照做了。
“现在，右手的拇指放在这里，作为支点。”瑞秋示范道，“其他手指用来拨弦。左手负责按弦，手指要弯曲，像这样。”
达米安模仿着她的动作，出乎意料地快速调整了姿势。
“不错，”瑞秋略微惊讶，“现在试着拨一下开放E弦。”
当达米安拨动琴弦时，一个低沉的音符在房间中回荡。
“很好，现在试试其他弦。”
课程就这样开始了。瑞文坐在房间角落里，紫色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一切，尤其是布鲁斯·韦恩的一举一动。小恶魔则趴在她膝盖上，装作普通的宠物猫。
布鲁斯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整个教学过程，眼中闪烁着某种深意。
令瑞秋惊讶的是，达米安学得极快。不到一小时，他就掌握了基本的指法和简单的音阶。两小时后，他己经能流畅地弹奏一个简单的旋律了。
“你学得很快，”瑞秋实话实说，“你有音乐天赋。”
达米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我只是记忆力好而己。”
“不，不仅仅是记忆力。”瑞秋摇头，“你的手指灵活性和节奏感都很出色。这不是通过简单记忆就能获得的能力。”
达米安表情柔和了一点，但很快又恢复了高傲的样子：“那是因为我接受过严格的训练。”
瑞秋挑眉：“弹贝斯的训练？”
“不，剑术和格斗。”达米安认真回答，“手指的灵活性和协调性都是必需的。”
瑞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让我们继续吧，试试这个和弦。”
午餐前，达米安己经掌握了一首简单歌曲的基本部分。瑞秋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的学习速度令人震惊。她自己都不记得是如何学会弹贝斯的（归功于记忆丧失），但她确信不会这么快。
“肯特小姐，韦恩少爷，午餐己经准备好了。”阿尔弗雷德出现在门口，彬彬有礼地宣布。
达米安放下贝斯，面无表情地问：“我表现得如何？”
瑞秋微笑道：“比我预期的好多了，小恶魔。”
达米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会得到真诚的赞美。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下午继续？”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瑞秋点头。
布鲁斯走上前，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瑞秋耸耸肩：“你儿子有天赋，教起来很轻松。”
布鲁斯点点头：“请享用午餐吧，阿尔弗雷德准备了丰盛的食物。”
他们跟随阿尔弗雷德走向餐厅，瑞文悄悄靠近瑞秋：“那个男孩不简单，他的眼神太老成了，不像个孩子。”
瑞秋低声回应：“我注意到了。但他确实有音乐天赋，这点无可否认。”
餐厅豪华得令人窒息。长长的橡木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银器和水晶杯，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景观。
“请坐。”布鲁斯做了个手势，自己坐在了主位上。
达米安坐在父亲右手边，瑞秋和瑞文则坐在对面。小恶魔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宠物座位上，它装作猫的样子，但眼睛却贪婪地盯着桌上的食物。
阿尔弗雷德上菜的时候，布鲁斯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听说你们最近才到这座城市？”
瑞秋和瑞文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来自…很远的地方。”瑞秋含糊地回答。
布鲁斯点点头，没有追问：“旅行的原因是？”
瑞文冷冷地说：“私事。”
布鲁斯挑眉，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当然，我无意打探。只是作为东道主的基本好奇心。”
达米安插话道：“父亲，她们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布鲁斯看了儿子一眼，然后点头：“你说得对，达米安。请原谅我的冒昧，女士们。”
午餐在相对沉默中进行着。瑞秋注意到达米安的餐桌礼仪完美无缺，与他之前展现的粗鲁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你的贝斯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布鲁斯打破了沉默。
瑞秋停顿了一下，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不太记得了。感觉就像这项技能一首是我的一部分。”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趣。有时候，我们最深刻的技能确实会变成本能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瑞秋对这个回应感到惊讶，她本以为自己模糊的答案会引起怀疑。
午餐结束后，达米安站起身：“我准备好继续学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瑞秋点点头：“当然。”
在回音乐室的路上，达米安突然问道：“你为什么选择贝斯而不是其他乐器？”
瑞秋思考了一下：“可能因为贝斯是乐队的灵魂和骨架。它不像吉他那样张扬，但没有贝斯，整个乐队就会土崩瓦解。”
达米安点点头：“就像战术中的后勤保障。不显眼但关键。”
瑞秋笑了：“你总是用战斗来类比一切吗？”
达米安耸耸肩：“那是我最熟悉的领域。”
回到音乐室，下午的课程更加深入。达米安的进步速度惊人，到傍晚时分，他己经能够完整演奏一首中等难度的歌曲了。
“难以置信，”瑞秋真心实意地赞叹道，“你是我见过学得最快的学生。”
达米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虽然转瞬即逝：“谢谢。你是个好老师。”
瑞秋正要回应，布鲁斯走进了音乐室：“听起来很不错。”
达米安立刻恢复了平时冷漠的表情：“还行吧。”
布鲁斯微笑道：“不必谦虚，达米安。肯特小姐显然是个出色的老师。”
瑞秋耸耸肩：“你儿子是个天才学生。一天之内能达到这种程度，我从未见过。”
布鲁斯脸上闪过一丝骄傲：“达米安在很多领域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
达米安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我去洗手准备晚餐。”说完，他快步离开了音乐室。
瑞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是个复杂的孩子。”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经历了很多。谢谢你今天的耐心，肯特小姐。我看得出来，达米安对你产生了尊重，这很难得。”
瑞秋微笑道：“叫我瑞秋就好。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
布鲁斯点头道：“你说得对，瑞秋。希望你能继续教导他。我看得出来，音乐对他有益。”
瑞秋想起达米安今天的表现，他眼中那稍纵即逝的纯粹喜悦。她点了点头：“我会的。”
当天晚上，回到客房后，瑞文严肃地对瑞秋说：“我们需要小心。那个达米安不是普通的孩子，布鲁斯·韦恩也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瑞秋躺在豪华的大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我知道。但不管他们有什么秘密，至少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我教达米安弹贝斯，他们付钱。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恶魔恢复了本来面目，兴奋地在床上跳来跳去：“主人！我偷偷溜去厨房，那里的食物太美味了！”
瑞秋笑着摇头：“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她闭上眼睛，思绪回到达米安弹奏贝斯时专注的表情。那一刻，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不管这个韦恩家族有什么秘密，至少在音乐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明天会是有趣的一天，”她喃喃自语，“我的小恶魔门徒学得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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