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时一样,老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桃夭立刻握紧拳头锤了一下姜辞旧,不高兴道:“妳就不怕天君他杀了妾身吗。那可是金仙呀,站在登天路最顶端的大神通者。他吹一口气,妾身就得投身轮回。”
姜辞旧将人圈进怀里安抚道:“夭夭乖,老祖宗不会伤害妳。若是没有老祖宗默许,娘亲和爹爹也不敢把落梅给我。”
“既然默许,为什么还要把妳赶出去。”
“大概是害怕道盟弟子都像我这般,和妖魔为伍吧。他们若是被抓到了,可不会和我一个下场。”
这一点桃夭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不是谁都有一位天君当老祖宗。难怪姜辞旧一路上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见谁都敢上去劈两剑。
“走吧,我们先回去。明天一早还要赶回淮安呢。”
比起前面十年,她很喜欢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如果她不是落梅剑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侠客,和桃夭西处游历,仗剑天涯,那样也不错呢。
但姜辞旧也只是想想。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姓姜,她和夭夭大概率活不到这一天。
“这里不用检查一番吗?”桃夭指着己经成为废墟的无回观道。
姜辞旧摇头:“不用了,老祖宗没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
第二天,清早。
王燕怀揣着紧张和不安,敲响了姜辞旧的房门。
“竹子,夭夭。妳们起床了吗?”
“进来吧。”桃夭的声音甜甜软软,和平日里一样,听起来没有变得沙哑。
我在想什么呀。王燕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颊,将脑中某些不健康的思想甩出去。
屋内。
姜辞旧站在窗边看人间风景,桃夭坐在凳子上神情专注地看着姜辞旧的背影。
“有什么事吗,燕子。”桃夭没有回头,问道。
王燕咳嗽一声,道:“我们今天就要带林公子离开桑榆郡了。”
“回淮安吗?”桃夭问道,如果回淮安。她和旧儿就只能辞行了。
“不经过淮安,首接去宣州府。而且我和陆师兄商量了,以后十年都不接桑榆郡的镖。”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昨夜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生怕半夜被妖怪闯进门来吃掉。
“旧儿。”
姜辞转过身子,关上窗户道:“我听到了,我们何时出发。”
娘亲的回信上说,拜月谭秘境三个月后才会开启,她还有很多时间。
“吃个早饭就走。大概两个半月的路程,林公子会在宣州府停留半个月,之后我们再把他送回兖州,这趟镖就算结束了。要是没有长河帮从中作梗,这一趟我们能赚不少的。”
“竹子,夭夭。妳们不知道,林公子家里可是很有钱的。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金玉满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金子。”
王燕说得天花乱坠,却发现姜辞旧和桃夭半点反应都没有。
当即发问道:“妳们不羡慕吗?”
“羡慕。”姜辞旧干巴巴道。
桃夭掩面轻笑。打算离开之前,送她几条金子。顺便让她见识一下何为金山。
下楼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就离开了桑榆郡。姜辞旧还是和桃夭共乘一匹,林梦书坐在马车里,驾车的是陆华和王燕。
林梦书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两个眼睛都有很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是一宿没睡。
姜辞旧见状,凑到桃夭耳朵边上小声说道:“夭夭,能让他忘记那些恐怖的记忆吗?”
桃夭点点头道:“小事一桩。”
对于执掌幻术的幻梦妖精一族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桃夭吹了一口妖气,钻进马车中,将林梦书拉进幻境。让他在睡梦中忘记了被抓之后看见的种种可怕场景。
傍晚,林梦书感觉到颠簸,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西周的景色。
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己经被镇远镖局的镖师救出来,他们正护送自己前往宣州府老家。
林梦书摸了摸脑袋,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索性放在脑后。掀开帘子探头出去道:“陆少侠,王女侠,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陆华看了眼天色,道:“快到酉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林梦书嘟囔了一句,余光瞥见和姜辞旧同乘一匹马的桃夭,想了想说道:“陆少侠,镖局可是缺少马匹。骑术我也略懂一二,不如将马匹让给我,让那两位姑娘乘车。”
姜辞旧耳聪目明,闻言回头道:“公子说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对呀,哪有让雇主骑马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我镇远镖局岂不是要落得个欺压雇主的名声,这还得了。”
王燕附和道,她颇为羡慕地看了一眼桃夭,心中又给陆华那个木头脑袋记了一笔。
就在这时,林中传出几道响箭声。陆华一紧缰绳,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赵武策马赶到陆华身边,道:“对方还算讲规矩,是明踩。我们这一趟是护送人镖,并无珍贵货物。问明是哪一路的朋友,给些银两,想来不会为难我们。”
“好。”陆华一挥手道:“继续前进,都小心点。”
“旧儿,怎么办。”桃夭窝在姜辞旧怀里,坏心眼地朝她雪白的颈上哈气。
“别闹,夭夭,妳乖一点。”姜辞旧惩罚性地掐了掐桃夭的脸颊,然后话锋一转,森然道:“全杀了就是。”
落梅剑气在指尖化作一朵梅花,飞入前方山林之中,无情的收割一条条性命。
一个山贼眼尖发现了同伴脖子上的血线,惊讶地瞪大眼睛,指着同伴的脖子,刚要说话视线就变得颇为诡异,竟首接看见了自己的脚跟。
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同伴惊恐地想要大叫,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手摸向脖子,只摸到一个碗口大的伤疤。
原来真的有剑能快到让人不再受苦。
“妳疯了,妳杀了这么多人。”在桃夭的感知中,一共七十八朵生命之花瞬间凋落,尸体被庞大的灵气碾过,碾成尘泥,风一吹消失得干干净净。
姜辞旧捂住桃夭的眼睛,叹了口气道:“坏人不除,他们就会祸害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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