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儿，旧儿。妳醒醒。”
谁，谁在说话？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姜辞旧眼中的血色消退了三分。紧接着握剑的手腕被紧紧攥住，这是属于桃夭的温度。
“夭夭。”
恍惚之间，天旋地转。桃夭就站在自己身边，她双眸流血，用全身的力气抓住姜辞旧，终于是唤醒了她。
“妾身没事，妾身没事。妾身有八方月辉护体，没人能伤得了妾身。妳看到的是假的，妳中了幻术。”
幻术吗？
姜辞旧摸上了颈间的吊坠，那是桃夭送给她的初鳞，果然微微发烫，提示她中了幻术，她竟然毫无所觉。
不只是她，就连夭夭似乎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让她挣脱了幻术。
是谁，是谁能在幻术上把夭夭逼到这个地步。
“就算是死，妳也不想她斩出这一剑吗？”
红衣女子开口之前，谁也没有发现她是何时站到了桃夭身侧。
李闲情和两位地仙面色大变，纷纷使出最强的手段攻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只是素手一点，一团朱红色火焰从指尖射出，点燃了己经变成废墟的大殿和殿中九位道长。
红衣女子娇笑着抓起桃夭的衣袖，腾空而起，留下一句：“想要救回她，就来寻我。”
“放开夭夭。”
姜辞旧御风而行，追了上去。
“妳是谁，妳要带妾身去哪。”
红衣女子不语，带着桃夭一路向栖霞山最深处飞去，最终停在一处寒潭边。
那寒潭形似残月，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西周灵力充裕，远远胜过人间。
红衣女子落到潭水边，以潭水为镜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容貌。然后坐在寒潭边，对着桃夭招招手道：“过来坐下。”
“妾身要回去找旧儿。”
桃夭转身就要离开，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妖力从红衣女子身上显露而出。
这股气息，比起她见过的几位道门金仙强了不止一筹，昭示着女子妖族大圣的身份。
“我说，过来坐下。”红衣女子的声音重了几分。
桃夭犹豫，想逃又不敢。金仙留下的护体神光可拦不住一位妖族大圣。
红衣女子见状，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曾隐藏气息，她很快就会寻来。我不会伤害妳，也不会伤害她。”
桃夭规规矩矩地坐到潭水边，低着头不敢看红衣女子。
“妳怎么胆子这么小。我记得潮生不是这样呀。”
闻言，桃夭心中一惊。潮生是幻梦妖精一族的族长，桃夭口中的海神大人，沧海最古老的三位大圣之一。
“您是……”
红衣女子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道：“我叫涂山彤云。”
听见这个名字，桃夭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西海八荒所有有头有脸地妖怪都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前后万载，这个名字都是无敌的代名词。
她还有很多个名字。妖族天帝，西王，斩天大圣，九尾天狐。
是人族口中的那位横压一世的小西王。
“天帝大人，您，您为什么要掳走，要救走妾身。”
面对这位传说中的存在，桃夭甚至失去了质问的勇气。
涂山彤云笑眯眯道：“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妳。”
“尝尝，对妳来说，能省下千年苦修。”
她从内丹中拿出两个青色果子，扔给桃夭一个，自己拿着另外一个果子咬了一口。
说道：“这很有趣，不是吗？如果不是妳以死相逼求我放手，她一定会劈出那一剑，而我会帮她杀掉殿上大部分人。”
“到那时，道门一定容不下她。她只能投靠我。”
桃夭咬了一口果子，庞大的灵体瞬间将她灌满，化作妖力源源不断增强她的修为。
桃夭三两口吃掉了果子，将果核都吞入腹中，还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汁水。
“没出息。”涂山彤云骂了她一句，又扔给她三个果子：“慢点吃，没人和妳抢。”
“小妖怪，妳还没有回答我，为何宁愿死，也不愿她劈出那一剑。那些道士这样对妳，妳就不气恼吗？”
桃夭把果子当成那些道士泄恨，狠狠地咬上一大口，说道：
“妾身当然气恼，妾身恨不得揍他们一顿。但若是妾身没事，而旧儿失手杀了他们，依着旧儿的性子，她不会原谅自己。妾身不希望她日夜活在悔恨之中。”
涂山彤云道：“妳倒是为她着想。”
桃夭咬了咬唇，神色颇为害怕却还是坚定道：“她是妾身的妻子。”
“妻子？”涂山彤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可我怎么瞧着，她还是完璧之身，倒是小妖怪妳，被吃了个干净。”
桃夭脸色一下子涨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涂山彤云心情好多了。
“好了，不调戏妳了。她能为了妳剑指云霞宗，一瞬生白发。可见她是真心对妳。我老人家什么都见过，唯独真情最是难得。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嗯？什么理由。”小海妖茫然道，显然无法跟上这位大圣的思路。
涂山彤云笑道：“一个我不杀她的理由。当然，就算她只是哄骗妳。我也不会现在就杀了她。”
“为什么。”桃夭疑惑道。
“有只小猫向我求了一道法旨，要和她斗法。这热闹没看完之前，我可不会杀她。”
小猫？桃夭灵光一闪，脑中有了妖选，不会是山君吧。那可是妖仙啊，在古代能被称作小圣的大能。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位姑奶奶面前，的确是一只小猫。
“没错。就是那只小猫，曲子弹的不错。”
涂山彤云突然伸手，点在了桃夭眉心。拽出一枚泛着微光的月种，将其碾碎。
“名为守护，实则是束缚。若是妳吃了人，这枚月种就会要妳的命。”
桃夭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颇为可惜，左右她不会吃人。更何况若是没吴老的保护，她中午在客栈就被清虚子镇杀了。
涂山彤云懒得和她争辩，抛出了一个问题道：“小妖怪，妳想彻底拥有她吗？”
“妾身己经拥有她了。”
“小妖怪，我说得是彻底，彻底拥有她。”
桃夭思考了一会，她对于谁上谁下没什么追求。反正每一次女冠都弄地她很舒服，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享受。
但今天被人问起来。
好像，也有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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