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滴水声，陆凡握紧手中的银针，汗水顺着下颌滴在青苔斑驳的岩壁上。
红外线瞄准器的红点在他胸口游移，二十米外的阿雄正用枪口抵着阿柔的太阳穴。
"退后！"阿雄的脸在战术手电的光晕下扭曲，"再往前一步我就让她脑浆开花。"
他身后的山洞幽深如巨兽咽喉，洞壁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古老符文。
陆凡的指尖触到腰间针囊，那里藏着浸泡过曼陀罗汁液的透骨针。
忽然，阿柔脖颈间的银锁闪过微光——那是她三天前亲手系上的脉诊器，此刻正显示出异常心跳。
这丫头在偷偷调整呼吸节奏，她在等待时机。
岩缝中渗出带着硫磺味的风，陆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股风中混着血竭与龙脑的香气。
是《千金方》记载的"七日还魂散"的味道。
他假装踉跄后退，靴跟重重磕在一块凸起的钟乳石上。
"轰——"
整座山洞突然震颤，千年沉积的石灰岩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阿雄脚下的青砖地面陡然翻转，露出下方漆黑的深渊。
少女的惊叫与枪声同时响起，陆凡甩出银针的瞬间，看见阿柔挣脱束缚纵身跃向右侧石台。
银针没入黑暗的刹那，洞顶垂落的藤蔓突然疯长，缠住下坠的阿雄。
陆凡接住扑来的阿柔，却发现她的手腕冰凉——三道紫黑色脉纹正沿着太渊穴向上蔓延。
"别碰那藤蔓！"苍老的声音裹着回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石壁上的符文明灭如呼吸，一位银须垂地的老者自光影中浮现，他的道袍上绣着北宋年间的太医署纹样。
阿雄的狂笑戛然而止，缠在他腰间的藤蔓开出妖异的蓝花，花瓣触及皮肤的位置正在快速溃烂。
"这是...什么东西？"他疯狂撕扯着藤蔓，军用匕首砍在茎干上却溅起火星。
"此乃守洞灵藤，沾者必中'刹那芳华'。"
老者拂尘轻扫，阿本身上的溃烂顿时停止，"老朽乃大观年间太医令后裔，在此守候《天轮医简》己一百载春秋。"
他的目光落在陆凡针囊上，"小友方才用的，可是华佗一脉的透骨针法？"
陆凡正要答话，怀中的阿柔突然剧烈抽搐。
三道紫纹己蔓延至肘窝，她的瞳孔开始扩散。
"前辈救人！"陆凡扯开阿柔的衣领，三枚金针瞬间封住天突、膻中、巨阙三穴。
药仙长叹一声，洞中顿时药香弥漫。
他枯槁的手指凌空画符，石缝中竟渗出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三颗药丸。"此女所中之毒需以人血为引，你..."
话音未落，阿雄突然举起冒着青烟的手雷："都给我让开！"
他身后的岩壁在爆炸中崩塌，露出暗河奔涌的洞口。
溃烂的半边脸在荧光菌的映照下宛如恶鬼，"没想到吧？这山洞连着湄公河支流！"
陆凡正要追击，药仙的拂尘却拦在面前。"小友请看。"
顺着他的指向，阿雄跃入暗河时踢翻的石瓮中，正缓缓爬出一只通体透明的蜈蚣——那是《毒经》记载的"子午追魂蛊"。
"七日之内，他必会回来求医。"
药仙捻须轻笑，洞顶突然落下七十二盏青铜药炉，炉中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倒是这位姑娘，你若想救她，需先通过老夫的三重考验。"
阿柔的呼吸越来越弱，陆凡盯着老者道袍上的太极图案，突然发现那阴阳鱼眼中嵌着的，正是失传千年的"神农百草珠"。
他解开袖口，露出手臂："请前辈出题。"
岩洞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九尊药王雕像从地底升起。
药仙的虚影在蒸汽中晃动，声音忽远忽近："第一试，识得此毒否？"
他袖中飞出一只玉匣，盒中灰烬无风自燃，腾起的烟雾竟在空中凝成《黄帝内经》的字句。
陆凡的银针突然发出蜂鸣，针尖指向烟雾中最淡的一个字——那是《素问》中关于"以情胜情"的记载。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入烟雾："此非毒药，乃是'大梦千年'的解毒方！"
药仙的笑声震落洞顶石屑，第二尊药王像轰然开启。
阿柔身上的紫纹开始消退，但她的指甲却逐渐变成墨色。
暗河的水声忽然变得急促，混着阿雄歇斯底里的惨叫从地底传来。
“不好，那‘子午追魂蛊’怕是发作了。”
药仙眉头一皱，“不过这第二试可不会因旁事而中断。”
说着，第三尊药王像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药鼎，鼎中沸水翻滚，药香刺鼻。
“此鼎中煮着九味奇药，其中一味为假，你需在一炷香内辨出。”
药仙抬手，点燃了一炷香。
陆凡深吸一口气，凑近鼎边，嗅着那复杂的药香。他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各种药材的特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香己燃过半。突然，他眼神一凛，伸手从鼎中捞出一味形似人参的药材。
“这味是假的，它虽外形与人参相似，但气味中夹杂着一丝腐味，是用腐木伪装而成。”
药仙微微点头，露出赞许之色，第西尊药王像缓缓打开。
此时，阿柔的情况愈发危急，墨色己蔓延至掌心，陆凡心急如焚，紧紧盯着药仙，等待着下一个考验。
药仙缓缓开口：“这第三试，是要你用这洞中现有的药材，为这姑娘配制出解‘刹那芳华’与‘子午追魂蛊’混合之毒的解药。”
“记住，我乃居住在大龙国翠峰山上的九仙药王，有事可去杏花雨洞找我，”说罢隐身不见了。
陆凡顾不得理他，山洞两侧的石壁缓缓打开，露出琳琅满目的药材架。
他顾不上多想，立刻冲过去，眼睛快速扫视着药材。
他一边回忆着医书里的记载，一边迅速挑选着药材暗河传来的阿雄的惨叫愈发凄厉，像是催命符一般。
时间紧迫，陆凡的额头布满汗珠。
他将选好的药材放入石臼中研磨，然后按照一定的比例调配。终于，一炉冒着热气的解药制成。
他急忙喂给阿柔，阿柔的身体微微颤抖，墨色开始慢慢褪去。
就在这时，阿雄浑身是血地爬了进来，“子午追魂蛊”己经让他奄奄一息。
路凡心想，既然你作恶多端，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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