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一刚走出公社广播站,后背就被冷汗浸透。她靠在土墙上大口喘气,手指无意识着报名表上的墨迹,这薄薄一张纸,承载着她留在城里的全部希望。蝉鸣声中,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正撞见周明远似笑非笑的眼神。
“没想到一一这么有上进心。”周明远将自行车往墙边一靠,从口袋掏出钢笔在手里转着,金属笔帽折射出冷光,“不过广播站的工作可没那么好做,听说站长对新人要求很严格。”
李一一心里警铃大作。原著里周明远表面温文尔雅,实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刻主动示好必有算计。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多亏明远哥提醒!对了,我报名时听站长说要招个兼职通讯员,专门负责收集各生产队消息,你文笔那么好,要不要试试?”
周明远握笔的手顿了顿。通讯员需要整日奔波,自然没空盯着她的动向。他强压下眼底的不悦,笑道:“我在公社还有其他工作,怕是抽不开身。”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几个知青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车把上绑着的红绸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李一一借机告辞,快步往家走。路过供销社时,她咬咬牙掏出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买了半斤水果糖和一盒最便宜的雪花膏。推开家门,姜毓婷正在纳鞋底,看见女儿手里的东西,眼眶瞬间红了:“这丫头,乱花什么钱......”
“妈,这是给你的。”李一一把雪花膏塞进母亲手里,又剥开一颗糖塞进她嘴里,“我今天去广播站报名,站长当场就录取了!以后我每天工作半天,还能帮家里挣工分呢!”
姜毓婷的针线停在半空。在她印象里,女儿虽懂事,却从未像今天这般积极。她伸手摸了摸李一一的脸:“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李一一心里一紧。原著里姜毓婷看似柔弱,实则心思通透,当年就是她察觉女儿在城里待不下去,才忍痛送女儿下乡。她决定坦诚相告:“妈,我不想走。我听知青说,下乡的日子特别苦,要睡草棚、吃野菜......”
话没说完,院门外突然传来拍门声。李爱国黑着脸走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公社刚发的通知,今年的下乡名额增加了!”他把纸往桌上一拍,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说是要重点培养年轻人,连高中生都得去!”
李一一感觉血液首冲头顶。原著剧情明明己经改变,为什么下乡名额反而增加了?她看向姜毓婷,发现母亲正盯着通纸上的红印章出神,嘴唇抿得发白。
“爸,我己经报名广播站了......”她话没说完,李爱国就重重叹了口气:“广播站的工作哪有那么稳定?万一哪天裁员,你怎么办?”他伸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还是觉得你下乡锻炼两年好,回来安排工作也容易些。”
姜毓婷突然开口:“他爸,孩子既然有自己的打算......”
“你懂什么!”李爱国罕见地发了火,“隔壁老王家的闺女去年下乡,现在都当上妇女主任了!”他转身走进里屋,重重摔上了门。
屋里陷入死寂。李一一蹲下来帮母亲收拾散落的线头,发现她手指上布满倒刺,指甲缝里还沾着洗不掉的煤灰。“妈,我真的不想走。”她声音发颤,“我保证在广播站好好干,一定能闯出个名堂。”
姜毓婷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李一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父母房间传来压抑的争吵声。她悄悄起身,贴着门板听,只听见父亲说了句“这都是为了她好”,母亲则在低声啜泣。
凌晨时分,李一一突然想起原著里的一个细节:周明远的叔叔是公社宣传委员,这次名额变动说不定和他有关。她披上衣服,借着月光往公社方向走。远远看见广播站的灯还亮着,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周明远。
她躲在墙角,听见周明远说:“叔,那个李一一......”话音未落,广播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盖住了后面的话。李一一心急如焚,正要靠近,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就跑,黑暗中不知被什么绊倒,膝盖重重磕在石板路上。
等她爬起来,广播站的灯己经灭了。夜风吹过空荡荡的街道,卷起几片落叶。李一一一瘸一拐往家走,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周明远耍什么手段,她都要守住留在城里的机会,绝不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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