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祖坟的汉白玉牌坊在探照灯下泛着惨白的光。数百名警察将山头围得水泄不通，警戒线外，黑压压的人群沉默伫立——纺织女工站在最前排，她们身后的工人、农民、商贩手挽着手，形成一道血肉长城。山顶的扩音器循环播放着春燕半小时前在工厂广播室的喊话：“...赵家祖坟下藏着真相！为三十二个矿工！为所有被欺压的人！”
阴冷的墓穴深处，烛火在青铜兽首灯台上跳动。赵建国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父亲的灵位，身旁的赵德柱——整容后的赵建海——焦躁地踱步，脸上那道伪装成刀疤的缝合线在烛光下扭曲。
“哥！地道出口被焊死了！” 赵建海把卫星电话摔在供桌上，“外面全是人！那群贱民...”
“慌什么。” 赵建国将灵位放回神龛，转身凝视被绑在石柱上的小芳和老民警，“我们有筹码。”
冰冷的枪管抵上小芳太阳穴时，通风口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
春燕在仅容一人的管道内艰难爬行。腐锈的管壁刮破了她的工装，手肘渗出的血混着铁锈，在身后拖出暗红痕迹。下方祭坛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
“...李建军当年收钱签字...”
李卫国的父亲！春燕呼吸一窒。她加快动作，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擦过一处锈蚀的接缝——
滋啦！
一簇幽蓝的电火花炸开，管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赵建国猛地抬头：“什么声音？！”
总攻时刻
地面指挥部，李卫国盯着突然恢复信号的监控屏——火花闪过的瞬间，墓穴三维结构图在屏幕亮起，十几个红点正在地下移动！
“自毁程序激活！” 技术员惊呼，“李队你什么时候...”
李卫国抓起对讲机：“A组强攻正门！B组跟我走泄洪道！” 他瘸着腿冲向装甲车，耳机里传来春燕急促的喘息：“卫国！赵建国要伪造你父亲...”
“我知道真相！” 李卫国撞开车门，“撑住！”
祭坛侧门被炸药轰开的刹那，赵建国枪口调转。硝烟中，李卫国拄着步枪现身，手中平板电脑正播放一段模糊录像：
【1987年深夜，矿长办公室。年轻的赵建国将现金塞进昏迷的李建军怀里，抓住他的手在认罪书上按下指印...】
“你爸收钱了...” 赵建国冷笑，却掩不住声音的颤抖。
“现金编号经央行追溯，” 李卫国步步逼近，“属于当年市财政局被盗赃款！是你偷的！”
赵建海突然举刀刺向小芳！千钧一发之际，头顶通风管盖板崩裂，春燕从天而降，钢制安全帽狠狠砸中赵建海后脑！
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从墓穴深处传来——戒指触发的自毁程序开始吞噬罪证库。赵建国扑向燃烧的账本堆，被李卫国一个扫腿撂倒。
“我的...都是我的...” 赵建国在灰烬中疯狂扒找。
钢化穹顶裂开第一道缝隙时，李卫国把赵建国铐在青铜灯柱上。天光如瀑布倾泻而下，照亮他举起警官证的剪影：
“赵建国，你被逮捕了。”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穿透地层。春燕搀扶着小芳走向光处，抬手的瞬间，银镯上的戒指折射出七彩光斑。
三个月后，新落成的纺织厂女工权益中心。
春燕将最后一本《劳动法》放入书架，窗外传来女工们排练合唱的歌声。玻璃映出她腕间的银镯，那枚戒指依然穿在上面，戒圈内侧新刻了一行小字：19830716。
温暖的手掌突然覆盖她的手背。
“李警官又翘班？” 春燕没回头，笑意漫上眼角。
李卫国将U盘放进她掌心：“当年矿难幸存者的补助批复，需要工会主席签字。” 他指腹戒指上的刻字，“我爸的警号...”
“也是新生活的开始。” 春燕握紧他的手。
阳光穿过玻璃穹顶，将戒指的影子投在签署栏上，像一个微小而坚定的句号。楼下传来女工们清亮的歌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歌声中，春燕的名字落在文件上，笔画刚劲如刀。
(http://www.tianyask.com/book/dJTRdw.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