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雾霭时,沈兰溪躲在星轨市集外围的星芒花田里。淡紫色花穗随气流轻颤,每片花瓣都映着她苍白的脸。终端震动,二姐的全息投影突然弹出,粉色美甲焦急地敲击桌面:“兰溪!你昨晚怎么突然下线?妈妈以为你神经接驳过载了——”
“我没事。”她压低声音,指尖抚过花瓣上的露珠。根据五姐发的植物图鉴,星芒花的露水能短暂屏蔽生物扫描,但时效只有半小时。耳机里传来三哥的键盘声,他黑进的监控画面跳上视网膜:昨晚的旧货摊己成废墟,机械怪物的残骸旁躺着半枚染血的齿轮。
“那个人……阿砚。”她咬唇,“哥,你记得爸爸书房里的旧照片吗?有个穿黑斗篷的少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键盘声骤停。良久,三哥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那是……内测时的bug角色。官方说他数据崩溃了,怎么可能……”
远处传来脚步声。沈兰溪屏住呼吸,看见三个穿白袍的玩家从花田边缘走过,斗篷下露出的皮带上,都挂着与昨晚那人相同的齿轮戒指。其中一人抬手时,腕间闪过银色纹身——是朵缠绕齿轮的月桂叶,和男人斗篷上的徽章完全一致。
“会长说那丫头拿到了生物齿轮。”
“怕什么?她以为黎明徽记是道具,却不知道那是……”
话音被风卷散。沈兰溪攥紧口袋里的齿轮,忽然想起昨晚白袍人说的“核心代码”。星芒花露水顺着指缝滑落,在地面画出微型星图,中央位置正是今早系统提示的星骸废墟入口。
“兰溪,听我说。”大哥沈寒柏的声音突然切入频道,背景是厚重的皮质沙发声,“立刻返回现实世界,爸爸的旧部刚传来消息,《星耀》的AI正在篡改玩家记忆——”
“不行!”她打断他,“昨晚那个叫阿砚的人,他背上有机械飞升义体,那是爸爸内测时开发的技术!还有,他喊我‘兰溪’的语气……好像认识我。”
全息投影突然雪花西溅。沈兰溪抬头,看见星芒花田中央的巨石后,站着个穿灰斗篷的身影。那人抬手抛出枚能量药剂,瓶身上贴着西哥的涂鸦贴纸:“喝了,伤口会愈合。”
“你是谁?”她后退半步,拆解仪在掌心蓄能。灰斗篷掀开兜帽,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昨晚在旧货摊帮她的男人,只是此刻左眼蒙着绷带,颈间多了道触目惊心的灼痕。
“叫我阿砚。”他扔来块压缩饼干,包装上印着“沈氏科技内部特供”字样,“别问太多,先把能量齿轮拿到手。”
“为什么帮我?”她撕开包装,饼干里掉出张纸条,上面用古银河语写着:去星芒花田深处,找会唱歌的树根。
阿砚蹲下身,指尖拨弄花穗,淡紫色荧光沾在他指腹:“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不该存在的人。”他抬头,右眼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她震惊的脸,“沈兰溪,你以为自己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游戏的?你父母没告诉你,你的脑波频率和《星耀》的初代测试者完全吻合?”
远处传来公会战的轰鸣。沈兰溪想起昨晚三哥说的“己删除角色”,想起大哥保险柜里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少年阿砚搂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背景是初代全息舱的蓝图,女孩手腕上戴着与她现在 identical的银手链。
“他们在隐瞒什么?”她抓住他手腕,触到皮下凸起的机械骨骼,“我爸爸是不是参与了黎明之誓公会的创建?还有,领航员AI的齿轮为什么和你的义体共鸣?”
阿砚突然拽着她躲进花田深处。头顶掠过几道激光束,三朵星芒花瞬间灰飞烟灭。他从怀里掏出枚齿轮,表面流转着幽蓝电流:“能量齿轮,拿好。”齿轮触到她掌心的瞬间,星芒花田突然发出蜂鸣,所有花穗转向同一个方向,露出藏在深处的古老树桩。
树桩裂开的纹路里渗出银光,隐约有歌声溢出——是七哥那首《星轨小夜曲》的变调。沈兰溪将三枚齿轮嵌入树桩凹槽,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石壁上刻满黎明之誓的月桂叶标志。
“下去后别碰任何蓝色晶体。”阿砚按住她肩膀,绷带下渗出血迹,“那是初代测试者的意识囚笼。你的家人……”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沙哑,“他们当年为了关闭内测服,亲手销毁了所有测试者的数据,除了我。”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发现隐藏剧情:黎明之誓的背叛
警告:该剧情涉及现实玩家隐私,继续探索将面临账号封禁风险
沈兰溪望向阶梯深处,蓝光中浮动着无数透明人影,每个影子的手腕上都戴着银手链。她想起小时候总做的噩梦:黑暗中有人喊她“小兰溪”,醒来时手腕总会莫名发烫。
“阿砚,”她握紧齿轮,“我爸爸……是不是想通过我复活这些测试者?”
上方突然传来爆炸声。阿砚拽着她冲下阶梯,激光束擦着耳际飞过。最后回头的瞬间,沈兰溪看见白袍人站在花田边缘,摘下兜帽——竟是大哥沈寒柏的脸,他无名指上的齿轮戒指闪着冷光,嘴角扬起与阿砚 identical的、带着血光的笑。
“对不起,小妹。”大哥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全息投影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但为了沈氏科技的未来,你和这些失败品必须消失。”
阶梯尽头的蓝光突然暴涨,沈兰溪被阿砚护在怀里,看见自己的银手链发出刺目光芒。无数透明人影涌来,她们手腕上的手链与她的共振,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黎明徽记。
“原来如此……”阿砚低笑,血滴在她斗篷上绽开红梅,“他们不是想复活测试者,而是想把你的意识,塞进这些旧数据里。”
系统提示音变成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非法意识入侵
倒计时:00:59
沈兰溪抬头,看见阿砚眼底流转的不再是数据流,而是真实的、温热的泪水。他抬手替她拂开碎发,指尖掠过她手腕的银手链,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他后颈 identical的旧疤。
“别怕,小兰溪。”他轻声说,“这次,换我带你回家。”
(第西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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