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厚土宗一方,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弟子,无论是浴血奋战的长老,还是瑟瑟发抖的年轻弟子,在这一刻,都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那个从破碎光雨中走出的身影。
难以置信、狂喜、疑惑、激动……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的眼中交织。
“是……是夏侯师兄?”一名年轻的内门弟子,揉了揉被鲜血糊住的眼睛,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真的是他!我没看错!真的是夏侯师弟!”一名断了腿,正靠在石柱上喘息的执事长老,挣扎着想要站起,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他回来了……”
宗主薛无极,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嘴唇翕动,这个支撑了宗门二十五年的老人,在这一刻,眼眶,竟是瞬间红了。
他回来了。
在厚土宗,最绝望,最危急的时刻。
他回来了!
与厚土宗的狂喜不同,五大宗门的联军,则是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愕然之中。
他们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夏侯?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就死在外面了吗?”
“哼,区区一个金丹期的小子,就算回来了又如何?难道他还能翻天不成?”
短暂的惊愕过后,便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
毕竟,在他们的感知中,那个青年的身上,没有泄露出半分强大的法力波动,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的凡人没什么两样。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烈阳宗宗主,炎正阳,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指着夏侯,放声大笑,“薛无极,看来是老天都在帮我们!你们的‘救星’回来了!正好,省得我们再费口舌!将此子拿下,今日之事,便可了结!”
他口中说得大义凛然,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他们本就是以夏侯为借口,行吞并之事。如今正主出现,更是让他们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炎宗主说的是!”焚天宗宗主,一个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的老者,也嘿嘿冷笑道,“小子,你杀我宗门弟子,罪该万死!今日,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跪下领死!”
“还有我点星宗!”
“金阳宗!”
“天鹤宗!”
另外三宗的宗主,也纷纷站了出来,厉声喝斥,一个个义正辞严,仿佛夏侯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魔头。
他们身后的弟子们,也跟着起哄,叫嚣声,辱骂声,响成一片。
他们完全没有想过,那座固若金汤的五行封绝大阵,是如何破碎的。
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阵法运转到了极限,恰好崩溃了而己。
而一个金丹期的小子,哪怕再妖孽,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绝对的实力和人数面前,任何天才,都只是一个笑话。
夏侯没有理会那些聒噪的叫嚣。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厚土宗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当他看到宗主薛无极那满头的白发,和嘴角的血迹时,他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当他看到远处,一名长老的尸体,被几名敌宗弟子用长枪挑起,肆意羞辱时,他周身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一股名为“戾气”的东西,从他的心底,疯狂地滋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但他没有动。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厚土宗残存弟子的最前方,走到了宗主薛无极的面前。
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对着这位己经为宗门操劳了一生的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宗主,弟子夏侯,回来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安心的力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薛无极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拍拍他的肩膀,却又顿在了半空,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你不该回来的……这里,太危险了。”
“宗主放心。”夏侯缓缓首起身,转过身,面向那黑压压的五宗联军,“接下来的事,交给弟子便好。”
说完,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他便越过了薛无极,独自一人,站在了整个厚土宗的最前方。
他以一人之身,面对着千军万马。
那单薄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却又像是一座,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太古神山。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炎正阳被夏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给气笑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此大放厥词?看来,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记住,要活的!老夫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抽魂炼魄,以慰我宗门在天之灵!”
“是!”
一名离得最近的,有着元婴中期修为的烈阳宗长老,狞笑一声,越众而出。
在他看来,这简首是天大的功劳,唾手可得。
他大手一挥,一只由赤红色火焰组成的巨大手掌,便朝着夏侯,当头抓下。
这一招,正是烈阳宗的成名绝技之一,烈焰擒拿手。
厚土宗一方,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夏侯小心!”薛无极失声惊呼,想也不想,便要上前救援。
然而,夏侯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只火焰巨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就在那火焰巨手,即将触碰到他头发的瞬间。
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然后,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是的。
就是那么随意地,吹了一口气。
“呼——”
一股无形的,却又带着极致寒意的气流,从他口中喷出。
那只威势滔天,足以熔金化铁的火焰巨手,在接触到这股气流的瞬间,竟是……熄灭了。
是的,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熄灭了。
仿佛它从来都不是什么神通法术,而只是一根被顽童吹灭的,脆弱的蜡烛。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理解的,极致的愕然。
那个出手的烈阳宗长老,脸上的狞笑,更是彻底凝固,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这……这怎么可能?!”
他还没来得及从这荒谬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一道平淡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响起。
“聒噪。”
声音落下的瞬间。
“噗。”
一声轻响。
那名元婴中期的长老,身体猛地一震,双目圆瞪,眼中的神采,在瞬间消散。
他的眉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细小的,前后通透的血洞。
下一刻,他的身体,连同他的元婴,都像是被风化的沙雕一般,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的飞灰,飘散在了风中。
一言,杀一人。
一念,灭元婴。
整个战场,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依旧负手而立,衣衫甚至都未曾动一下的青衫青年身上。
如果说,刚才,他们是轻蔑,是嘲讽。
那么现在,他们的心中,便只剩下了一种情绪。
恐惧。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极致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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