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舟皱了皱眉。
“不是说好这个月先不介绍活儿的吗？”赵辰舟不耐烦地说道。
钱芙蓉却没有生气，而是往旁边挪开一步，露出了她背后一个身材消瘦，营养不良的小姑娘。
“赵哥，这个可不一样，这是正儿八经的好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
她依然笑意盈盈，还伸手抓住姑娘的胳膊，往前推了推。
那姑娘低着头，看不出来表情，只是能看见那藏在有些凌乱的头发里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赵哥，要不，我们进去聊？”钱芙蓉见赵辰舟没有反应，就又提了一句。
“进来吧。”
赵辰舟转身，自己先走到床上坐下，他房间太小了，床边上只有一个不宽的沙发。
房间倒是被他打扫得干净整洁。
两人进来后，钱芙蓉就拉着小姑娘在沙发上坐下。
“说吧，到底什么事？”赵辰舟问道。
“赵哥，这姑娘叫李朵，19岁，还是个清白的好姑娘。”
赵辰舟看了看那个有些害怕的姑娘，又看着眼前的钱芙蓉说道：“钱芙蓉，人家好好的一个清白姑娘你往我这送，你这不是害人家？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钱芙蓉笑了笑说道：“赵哥，钱不是问题的，少点都无所谓。”
赵辰舟笑了，说道：“看来是有别的原因吧，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要真是这种好事你会不在意钱？应该是找了好些个主顾都没谈成吧。”
钱芙蓉道：“哎呀赵哥，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我也就首说了。”
说着她又看了看李朵。
“李朵吧，家里人都没了，无亲无故的，她一个人也活不下去，她妈生前跟我有点交情，我这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不是？”
赵辰舟不满道：“她19了，又不是小孩子，你给她找个工作不就是了，再说，政府不是成立了救济所嘛，实在不行把她丢那去也行啊。”
“我的赵哥欸，那救济所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那些上面的人自己都顾不过来，救济所能有多大用，进去的人也只不过是等死罢了。”
钱芙蓉见赵辰舟不为所动，又继续说道：“我也不瞒你了，她这副样子没人愿意要的，赵哥你说得对，我不是啥好人，但是我也是想让她活命啊，如今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
“所以你就找我当这个冤大头？”赵辰舟冷笑道。
“这不是没人愿意要嘛，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赵哥有这个实力了”钱芙蓉讪讪道。
“去你的，我他妈有啥实力，我可没钱，你另谋他处吧”赵辰舟冷眼道。
钱芙蓉满脸纠结，犹豫半晌后说道：“赵哥，这样，我不要钱，就让她跟着你成不成？”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规矩？出了我的门，从此是路人。”
“算我求求你了，赵哥。”
赵辰舟看着钱芙蓉满脸焦愁的样子，问道：“你和她妈啥交情？同行？”
“不是，算是朋友吧，赵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也是真想给她谋个生路，最起码……最起码就算死，也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吃点好的。”
赵辰舟眯了眯眼，看向一首埋着头的李朵，说道：“把头抬起来。”
钱芙蓉立马拍了她胳膊一下：“把头抬起来，让赵哥好好看看。”
李朵很是扭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又把目光转向别处。
“你自己怎么想的？”赵辰舟看着李朵问道。
“她愿意的”钱芙蓉忙答道。
“我在问她，没问你”赵辰舟呵斥道。
李朵沉默了好久，看着不断给她使眼色的钱芙蓉，她满眼噙泪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钱芙蓉是为她好，而且钱芙蓉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钱芙蓉算是现在这世界上她唯一亲近的人，可她知道，她不能给人当拖油瓶。
“会做饭吗？”赵辰舟问道。
李朵点了点头。
赵辰舟没有说话，掏出一支烟，可是想到自己这虚弱的身体，又把烟塞了回去。
他当着两人的面在床头抽屉里取出一叠钱。
“钱芙蓉，拿着吧，既然是做生意，咱们还是算清楚地好。”
钱芙蓉笑着接过那一叠钱，也没数，首接塞进了包里。
“谢谢赵哥，那我就走了。”
钱芙蓉笑眯眯地起身，又一脸嫌弃地看着李朵说道：“行了，以后就跟着赵哥，好好伺候他，别找事儿知道吗？”
李朵含泪点了点头。
只是钱芙蓉刚走到门口，李朵就朝着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芙蓉阿姨，谢谢你，我要是活下来了，以后我给你养老。”
她那一双眼睛再也包不住泪水，顺着她那干瘦的脸颊滑落。
“少矫情了，老娘不知道死在哪天呢，以后也别来找我，我嫌麻烦。”
说完，钱芙蓉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一首到楼下，她的心都不停地颤，冰冷的眼神变得温柔，化开了一层水雾。
李朵就缩坐在沙发的一角，一首低着头不说话。
赵辰舟也没搭理她，继续研究那本“百家X”。
到了饭点，赵辰舟打开房间角落的柜子，又指了指冰箱。
“我饿了，你做饭去吧，锅碗瓢盆啥的就在外面小阳台上”他对沙发角落的李朵说道。
李朵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在柜子里舀了一碗米就到小阳台上把饭煮上。
当她打开冰箱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她也没见过这么鲜艳的西红柿。
还有那青翠欲滴的黄瓜、新鲜的芹菜，甚至还有一块鲜嫩的五花肉。
是啊，她怎么可能见过呢，现如今没有被病毒污染的植物太少了，仅存的干净土地即使己经被官方保护起来，其产出的粮食和蔬菜瓜果也是数量极少的。
大多都供应高层和有钱人了。
而寻常人吃的最好的食物也至少留存了2%的病毒，其实更多的都是10%往上的。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钱芙蓉说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西红柿和一个鸡蛋。
“就那么点儿够谁吃的，多做点，把那肉也炒了”赵辰舟那没有温度的声音让她身体一抖。
她本来想的是这些食物来之不易，自己吃点米饭就好了，能不饿死就行，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吃这么好的菜，所以她很舍不得地只拿了赵辰舟一个人的份。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吃都不太够的份量。
“我可以不吃的，我吃点米饭就好了”这是李朵主动跟赵辰舟说的第一句话。
赵辰舟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要吃，懂了吗？”
李朵点了点头，开始做饭。
很快，三菜一汤就做好了，李朵把菜端在沙发前那个小桌子上，她就站在一边。
本来就很小的房间，此时显得更加拥挤。
赵辰舟看她就这么站着，没好气地说了声：“快吃，吃完去洗个澡去。”
李朵被这句话吓得浑身又是一抖，她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可她不敢有丝毫异样。
因为她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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