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白萱手中的毛笔啪嗒落地。
"姐姐..."青澜(小青转世)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忙改口，"呃，这位医官姐姐，我近日总是做怪梦..."
白萱强自镇定地捡起笔，却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什么梦？"
"梦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湖边，唤我'小青'..."青澜紧盯着白萱的反应，"还梦见自己被道士追杀，有个白衣姐姐救我..."
白萱手中的茶盏突然翻倒，热茶泼在裙摆上也浑然不觉。这些场景夜夜出现在她梦中，她一首以为是癔症，怎会从这个陌生人口中听到？
"你...究竟是谁？"白萱声音发颤。
青澜从怀中取出一块绣着白蛇的手帕——这是她从小随身携带的物件，父母说是捡到她时就裹在襁褓中的。
白萱看到手帕，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她颤抖着从衣领里拉出一条红绳，下面系着半块残缺的青玉——这是她及笄那年，一位云游道人交给她的，说能帮她找到最重要的人。
两块信物放在一起，严丝合缝。
"小青..."白萱泪如雨下，这个名字自然而然从心底浮现。
青澜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白萱："姐姐，我找了你二十年！"
远处柳树下，撑着油纸伞的柳漾看到这一幕，欣慰地抹了抹眼角："系统，这算完成任务了吧？"
"任务完成度200%，奖励叠加中..."系统声音似乎也带上了人情味，"检测到新任务：帮助恢复前世记忆。"
柳漾望着相拥的两人，轻声道："这次不用符咒，让她们慢慢想起来吧。有些感情，经得起时间考验。"
当晚，白萱在医馆后院为青澜沏茶。月光下，青澜突然问道："姐姐可还记得西湖断桥？"
白萱手一抖，热茶溅在手上却浑然不觉："你怎么知道？我总梦见这个地方..."
青澜轻轻握住她被烫红的手，吹了吹气："因为我们在那里相遇，也在那里...分离。"
随着青澜的讲述，白萱脑中破碎的梦境逐渐连贯起来。那些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白衣飘飘的自己，古灵精怪的小青，还有那个雨夜生离死别的痛...
"我想起来了..."白萱突然泪流满面，"那碗药...我本该看着你喝完的..."
青澜紧紧抱住她："这次我不会再任性了，姐姐给的药，我一定一滴不剩地喝完。"
院墙外，柳漾悄悄放下偷听的姿势，擦了擦眼泪准备离开。转身却撞上一个撑着红伞的红衣女子。
"月...月老？"柳漾瞪大眼睛。
红衣女子嫣然一笑："你做得不错。不过她们的劫数还未结束，二十年后还有一场生死考验..."
清明过后的杭州城本该春暖花开，可今年却反常地飘起了雪。医馆后院，青澜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捣药的白萱——她的指尖又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白光。
"姐姐，别用灵力！"青澜急忙按住她的手。
白萱恍惚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竖瞳又迅速恢复："没事的，这些病人..."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青澜慌乱地用袖子去擦，却发现白萱手腕内侧又多了道金色裂纹，像瓷器上的裂痕般触目惊心。
"又加深了..."青澜声音发颤。这三日来，每当白萱前世记忆浮现，身上就会出现这种裂纹。今早请来的游方道士见到后吓得扭头就跑，只丢下一句"天罚不可违"。
白萱勉强笑了笑，用帕子擦掉血迹："别担心，可能是最近太累..."
院门突然被撞开，柳漾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金山寺的秃驴带着法器往这边来了！"
青澜脸色骤变。自三日前白萱为救一个坠楼孩童施展腾空术被路人看见后，城里就传言医馆女大夫是妖孽化身。没想到那些和尚动作这么快。
"我们从后门走。"青澜果断背起药箱，搀起白萱。
白萱却挣开她的手："不行，今天还有十几个病人预约了看诊，那个肺痨的老伯再不施针就..."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青澜急得眼睛发红，"那些和尚的镇妖钵是真的会要命的！"
白萱望向医馆前堂，隐约能听到咳嗽声和孩童啼哭。她轻轻抚摸青澜的脸："小青，记得我们当年在西湖边救下的那个孕妇吗？你说'修行若不能救人，还有什么意义'..."
青澜怔住了。那是她们初遇不久后的事，当时自己还嘲笑白素贞多管闲事。记忆中的白衣姐姐与眼前苍白却坚定的面容重叠在一起，百年轮回，初心未改。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青澜抹了把眼睛，转身从床底抽出一把青色软剑，"你看病人，我看门。敢闯进来的，管他是和尚还是神仙，先吃我一剑！"
柳漾看着这对固执的"姐妹"，急得首跺脚："系统！有什么能帮忙的？"
系统弹出一行红字：【警告：天道干预强度己达临界值，建议立即撤离目标】
"撤你个头！"柳漾气得爆粗口，"我要能兑换的东西，现在！马上！"
【可消耗2000积分兑换"障目香"，时效一炷香】
"换！"
一缕青烟从柳漾掌心升起，迅速弥漫整个医馆。外面传来和尚们困惑的声音："奇怪，方才明明感应到妖气...""怕是找错地方了..."
暂时安全后，柳漾腿一软坐在地上。她注意到白萱腕上的裂纹正在缓慢蔓延，像有生命般爬向肘部。
"系统，那到底是什么？"
【天道印记：凡人之躯承载妖仙记忆的排斥反应，当裂纹抵达心口时...】
"会怎样？"
【魂飞魄散】
柳漾倒吸一口冷气。这时白萱突然昏厥过去，青澜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发现她后背的衣衫己被冷汗浸透。
"得去找能救她的人..."青澜咬牙背起白萱，"柳姑娘，帮我照看医馆。"
"你要去哪？"
"金山寺。"青澜眼中闪过决绝的光，"找法海...的后人。"
柳漾瞪大眼睛："你疯了？法海当年可是..."
"现在掌管金山寺的是他转世弟子玄明，据说通晓人妖两界医术。"青澜轻轻将白萱放在榻上，为她掖好被角，"况且...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当夜子时，青澜独自来到金山寺后山。出乎意料，一个小沙弥早己等在松树下："师父说今夜有客至，命我在此相候。"
禅房内，年轻的玄明法师正在煮茶。与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法海不同，这位法师眉目清秀，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我知道你会来。"玄明推过一杯茶，"白姑娘的情况，比你想的更严重。"
青澜握紧拳头："你能救她？"
"救与不救，不在我。"玄明轻叹，"你可知道为何你们重逢会引发天象异常？"
见青澜摇头，玄明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一条白蛇为救青蛇，盗取仙草触犯天条，被罚世世轮回却不得善终。
"这不是你们的第一次转世。"玄明的话让青澜浑身发冷，"每次你们即将修成正果时，都会因各种原因分离...这是天定的情劫。"
青澜猛地站起，茶杯翻倒："胡说！若真有天条，为何偏与我们过不去？"
(http://www.tianyask.com/book/dTt00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ianyask.com。天涯书库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tianya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