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立场。"他重复了上次的话。
我抬头看向血月，青铜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远处红府方向传来丫头凄厉的哭声，张启山的军车呼啸着驶向城外，尹新月被强行带离长沙...
"我帮你。"我听见自己说，"但有两个条件——救丫头，还有...保护吴邪。"
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吴邪不用你操心。"
他转身欲走，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角："等等！怎么救丫头？痴心一片符的副作用——"
"用这个。"张起灵丢给我一个小瓷瓶，"麒麟血。能暂时压制符咒。"
我小心地接住瓷瓶，再抬头时张起灵己经不见了。系统仍在断断续续地发出惩罚指令，但力度明显减弱。我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张起灵手指的凉意。
血月西沉时，我溜回红府。二月红终于睡去，手里还攥着锁住丫头的铁链钥匙。丫头睁着无神的眼睛望向帐顶，像个精致的玩偶。
我轻轻将麒麟血滴在她唇上。血珠渗入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柳...姑娘？"丫头声音嘶哑，"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嘘，别出声。"我示意她安静，"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清醒。你的红官被控制了，只有你能救他。"
丫头眨了眨眼，泪水滚落，但眼神不再空洞："我该怎么做？"
"等待信号。"我想起张起灵的嘱咐，"当青铜门开时，呼唤二月红真正的名字。"
丫头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将剩余的麒麟血藏在她枕下，悄然离去。东方泛白，血月终于落下，但我知道，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系统在我脑中发出最后一条清晰指令："下一个任务目标：吴邪与解雨臣。限期三天。"
我握紧拳头，没有回答。
"吴邪与解雨臣，限期三天。"
系统重复着这个荒谬的任务，声音比往常更加刺耳。我蹲在解府后院的墙头，看着解雨臣在书房里批阅文件。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像一幅工笔画。
"这怎么可能成功？"我在心里反驳系统，"解雨臣明明喜欢的是..."
"检测到宿主抗拒情绪。"系统冷冰冰地打断我，"执行强制指令。"
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我差点从墙头栽下去。自从血月之夜后，系统对我的控制时强时弱，但惩罚却越来越残忍。我咬紧牙关，摸出那张该死的"一见钟情符"。
院门突然被推开，吴邪拎着两坛酒走了进来。他是被解九爷叫来"相亲"的，一脸不情不愿。
"解老师。"吴邪规规矩矩地行礼，"爷爷让我来请教几个考古问题。"
解雨臣抬头，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他显然看穿了这场安排的真相，但出于礼貌还是请吴邪入座。我趁机掏出符纸，正准备施法，一阵古怪的风突然刮过——符纸从我指间溜走，飘向了...
书房窗外站着一个人。
黑瞎子。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墨镜下的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一见钟情符不偏不倚贴在了他胸口，瞬间化作红光消失。
"见鬼！"我暗骂一声。
黑瞎子突然捂住心口，笑容僵在脸上。他隔着窗户看向解雨臣，眼神变得异常专注。解雨臣似有所感，转头望向窗外，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解雨臣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纸上，溅出一片墨渍。
吴邪看看解雨臣，又看看窗外的黑瞎子，一脸茫然："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系统在我脑中发出刺耳的警报："错误！目标偏离！重新校准！"
剧痛再次袭来，我眼前一黑，从墙头跌了下去。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我。睁眼对上张起灵那张万年不变的脸
"符咒用错了人。"他陈述事实。
"我知道！"我挣扎着站稳，"是系统强制——"
张起灵突然捂住我的嘴，拖着我躲到假山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解府上空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青铜色裂缝，就像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裂缝中，另一个时空的画面若隐若现——年长些的吴邪浑身是血，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张起灵...
"那是...未来？"我声音发颤。
张起灵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更奇怪的是，院中的吴邪突然抬头望向裂缝，表情恍惚："我好像...见过那个场景..."
"吴邪！"解雨臣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你脸色很差，要不要休息？"
吴邪摇摇头，却还在不住地瞄向天空。裂缝己经消失了，但空气中残留着青铜锈蚀的气味。
黑瞎子不知何时离开了窗前。解雨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几次答非所问。吴邪识趣地告退，临走时还狐疑地看了眼我和张起灵藏身的方向。
"他能感觉到我们。"我小声说。
张起灵点头："他一首很敏感。"
系统在我脑中滋滋作响，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任...务...失...败...准...备...惩..."
突然，张起灵的手按在我后颈，一股冰凉的气息涌入。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宁静。
"麒麟血能暂时屏蔽系统。"他松开手，"但只有十分钟。"
我抓紧时间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青铜门后的不只是汪藏海，对吗？"
张起灵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你看到了什么？"
"另一个吴邪，还有...你。"我回忆那个血腥的画面，"你们看起来经历过很多。"
张起灵沉默地取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模糊不清，但当他将手指划破，滴血其上时，镜中浮现出画面——雪山之巅，张起灵与吴邪诀别的场景。
"时空在重叠。"他收起镜子，"汪藏海只是棋子。"
我还想追问，后颈突然一阵灼痛——系统的屏蔽解除了。张起灵迅速后退一步，示意我注意书房。
解雨臣站在窗前，手中捏着黑瞎子留下的那枚铜钱。他神情复杂，金丝眼镜反射着夕阳的光，让人看不清眼神。窗外开始下雨，雨声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口哨声——是黑瞎子在远处的屋顶上。
"系统要你促成错误的情缘。"张起灵低声说，"但有时错误会引出真相。"
他留下这句谜一样的话就消失了。我揉着发烫的后颈，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系统重新上线，声音带着明显的恼怒：
"任务失败，惩罚等级提升。新目标：确保黑瞎子明日离开长沙。"
我眯起眼睛。系统在害怕？它不想让黑瞎子和解雨臣接触？
雨越下越大，我正准备离开，却看见解雨臣撑伞出了书房，朝后院偏僻的一间小屋走去。好奇心驱使我跟了上去。
透过窗缝，我看到黑瞎子坐在床边，正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换药。解雨臣推门而入，两人都愣住了。
"谁伤的？"解雨臣声音冷峻。
黑瞎子咧嘴一笑："吃醋了？"
解雨臣没理会他的调笑，径首走过去接过纱布。黑瞎子意外地配合，安静地让他包扎。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今天很奇怪。"解雨臣突然说。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看不清神色："你也是。"
两人的手指在绷带间不经意相触，同时顿了一下。解雨臣的耳根微微发红，而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屋内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而微妙。
我摸出张起灵给的麒麟血小瓶，借着月光仔细观察。血珠在玻璃上缓缓流动，渐渐形成奇怪的纹路——像是...地图？
"张家古楼。"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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