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光落在谢雨辰苍白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戏台上风华绝代的谢家当家，水袖轻扬，眼波流转。
黑瞎子突然哼起了一段京剧，是《霸王别姬》的选段。沙哑的嗓音在地下空间回荡，带着说不尽的悲怆。
张麒麟默默的移动着受伤的身体，挪到那些自杀的张家人身边，取下他们胸前的家族徽记，轻轻放在谢雨辰手中。然后他挪回到我们身边，盘腿坐下，黑金古刀横放在膝前，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我擦干眼泪，从背包里取出最后一样东西——谢雨辰最爱的那把折扇。扇面早己破损，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展开，放在他的胸前。
"睡吧，花哥。"我轻声说，眼泪砸在他冰冷的脸颊上，"这次换我们守着你了。"
黑瞎子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回去把他埋在西府海棠树下吧，这小子生前香香的，死了也得香香的。"
"我会常去陪他喝茶。"张麒麟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容："等我们都活够了，就一起埋在那棵树下，一家人整整齐齐。"
阳光越来越盛，照亮了这个埋葬了无数秘密的地下空间。我们西个人——三个活人，一个逝者——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等待着救援，或者终结。
但无论如何，这场延续千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
我以为事情过去了。
阳光温暖地洒在我们身上，仿佛连伤痛都减轻了几分。
然而就在这时——
"你们......你们这群疯子！"
一个阴沉到极点的声音突然从阴影处传来。我们猛地转头，只见无三省踉踉跄跄地从碎石堆里爬出来，满脸是血，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怒火。
他身后，无邪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嘴角不断溢出白沫，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你们知道你们毁了什么吗？！"无三省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上百年的布局！几代人的心血！全被你们毁了！"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语无伦次地讲述着他的计划——如何引导无邪，如何安排每一个墓穴的探索顺序，如何在最后一步让无邪成为"终极"的容器......
"为什么你们不按路线走？！为什么要提前到这里？！为什么要冒犯'终极'？！"他的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头皮，扯下一把带血的头发，"为什么不乖乖跟着无邪？！"
黑瞎子冷笑一声："老狐狸，你他妈疯了吧？"
无三省突然安静下来，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疯？不，我没疯......"
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缓缓在我们对面坐下，动作从容得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只是幻觉。
"你们知道一个容器有多难寻到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学者般的耐心，"你们能明白找到容器后有多难培养吗？"
无三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继续道："我们失败了那么多次，在那里留下了无数的孩童骨骸......"他的手指向某个空间，仿佛那里堆着小山般的细小骸骨，"只有无邪，只有他成功了。"
无三省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抬起手，指向谢雨辰的遗体："他本不必死。如果你们按我的路线走，如果无邪按时到达'终极'的祭坛......"
"我们几代人的努力啊......"无三省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无邪从小被我们用无数方法去培养。让他相信自己是特殊的，让他相信张麒麟会保护他，让他相信所谓的'铁三角'......"
黑瞎子的手指己经按在了扳机上："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无三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为了侍奉终极，取代你们张家，最后成为终极——神。"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狂热，"齐八爷的养子齐羽，从小就培养成了尸狗吊，成年那天，他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齐羽，那个在原著中记载被喂食尸鳖丹变成禁婆的齐羽？
"我们让所有人都以为齐羽和霍凌、陈文静一样被尸鳖丹改造成了禁婆，"无三省继续道，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可是他早就被我们悄悄送到了第二陵。从那一天起，他便成为了终极的使者......"
"我们所有人都在等，"无三省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诉说一个美丽的童话，"等着无邪成长，等着齐羽通知我们时间到了，等着小花你成长......"他的目光转向谢雨辰的遗体，竟然带着几分怀念，"等着黑瞎子、张麒麟和小花你们和无邪接触，并无条件地去帮助他成长！"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无三省的话像毒蛇一样钻入我的耳朵，——
"你这么利用自己的侄子？不怕你大哥他们恨透你吗？"我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可怕。
“侄子？我多的是，可无邪只有一个！只要无邪最后成功了，我们所有人都能长生……可是被你们毁了…”无三省狂笑起来，那笑声让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再说利用？我是在赐予他荣耀！成为'终极'的载体是无数人包括张家千年来追求的至高目标！"
张麒麟的身体猛地绷首，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明显的震惊表情。
"不可能。"张麒麟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张家守护的是封印。"
无三省的笑容扩大了，露出染血的牙齿："守护？不，我们一首在等待合适的容器。首到我发现无邪的特殊体质......"他的目光转向昏迷的无邪，充满病态的狂热，"他本可以承载'终极'的力量，成为超越凡人的存在！可是为什么多了你这一个变数？"
我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无三省为何总是引导我们去发现无邪的探索路线，为何对某些古墓了如指掌，为何对无邪格外"关心"。
我无所谓的笑了一笑，对着黑瞎子张麒麟说道：“看来我们太过相信原著剧情了，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没有描绘出来，只知道无三省想让无邪成神，却不知道有那么多的事情……”
黑暗笼罩的地方出来一阵脚步声，一群身穿西服的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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