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书房里，檀香在青铜炉中袅袅升起。黑瞎子刚踏进门，檀香的气息就混着墨香扑面而来。谢雨辰坐在黄花梨木的书案后，指尖一枚和田玉扳指转得行云流水，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月白长衫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黑瞎子嬉笑着往太师椅上一瘫，两条长腿随意交叠："东风啊！瞎子我这是乘着东风来给花儿爷送惊喜的。"他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就是不知道花儿爷肯出多少茶水钱？"
谢雨辰手中扳指"咔"地停住。他微微倾身，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那得看黑爷的'惊喜'值什么价。"
"五百万。"黑瞎子突然正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买您十分钟。"
纸袋落在案上发出沉闷声响。谢雨辰修长的手指挑开封口，抽出里面的文件。随着阅读深入，他指节渐渐泛白，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当看到某页照片时，他瞳孔猛地收缩——那是谢连环与另一个"谢连环"在暗巷交谈的画面。
"呵。"谢雨辰轻笑着放下文件，声音冷得像冰，"黑爷好手段。"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花儿爷不怀疑瞎子造假？"
“黑爷敢上门来告诉我这个，就足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比起怀疑黑爷有没有骗我，我更好奇，黑爷做这件事的原因和想得到什么？”
黑瞎子鼓了鼓手掌“不愧是花儿爷啊！就是聪明”
"九门里能同时骗过解家和吴家耳目的，"谢雨辰指尖轻叩案面，"除了当年的'棋通天'，我想不出第二人。"
空气骤然凝固。窗外一片海棠花瓣飘进来，落在文件上那个戴人皮面具的身影旁边。
黑瞎子突然咧嘴一笑，变戏法似的又摸出几个文件袋："那这些，值不值一千万？"
谢雨辰接过文件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照片上，年轻的九门解九爷、狗五爷站在一座高台下，而高台上身着道袍的齐八爷，穿着戏服的红二爷——那戏服花纹赫然是谢雨辰现在常穿的样式，在那高台上跳着莫名熟悉的舞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文件末尾的日期：1963年
"黑爷从哪得来的？"谢雨辰声音绷得极紧。
"花儿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黑瞎子突然前倾身体，墨镜滑下半寸，"解九爷号称'棋通天'，却在儿子们接连暴毙后异常平静...您觉得，他是在隐忍，还是早就知情？"
谢雨辰猛地站起，案上茶盏"咣当"翻倒。茶水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将红二爷的戏服染成血色。
"还有，"黑瞎子慢悠悠补充，"您八岁接手解家时，账上还剩几个铜板？是真被卷空了，还是...有人提前转移了？"
谢雨辰冷静沉着的一份一份的看着，表面很平静，可拿着资料的手却是握的死死地，甚至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黑爷这些资料从哪里查来的？”谢雨辰尽量保持着冷静问道
黑瞎子认真的看着“瞎子知道了一些事情后去调查的，我和哑巴可是轮到调查了许久才得到这些的，我们多辛苦啊……”
“一千万，说重点”书房里静得可怕。谢雨辰盯着照片上模糊的高台边缘纹路，突然笑了："黑爷想要什么？"
"简单。"黑瞎子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确认这些资料真假；第二，查清九门在下一盘什么棋；第三..."他压低声音，"中午管顿饭呗？我们仨。"
“花儿爷跳的特殊舞步，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个特殊区域祭祀的舞蹈，所以红二爷和解九爷以及齐八爷还有狗五爷或者说整个九门他们在算计什么，我想不用我说……”
“不知黑爷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开始去调查的”谢雨辰冷静的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推了推自己的墨镜认真的看着谢雨辰“花儿爷，不是我不告诉你，而且你需要时间好好调查我给你的资料，等花儿爷确定真假后，瞎子和花儿爷再好好聊聊，如何？”
谢雨辰深吸一口气点头“那就麻烦黑爷等我一段时间了……”
“走吧！去客厅”谢雨辰大步走出书房和黑瞎子走向客厅，尽管这时候的谢雨辰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却依旧保持着一身的风度
而客厅中的黄承旭心不在焉和张麒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猛地站起身子想要向外走去却突然停住脚步
（不能急，花哥还不认识我，冷静……）
而在客厅外的谢雨辰脚步一顿，不着痕迹的看向黄承旭，又看了一眼张麒麟和黑瞎子，黑瞎子与张麒麟对视一眼，心有定数的点头
"久等了。"谢雨辰微笑颔首，目光在黄承旭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在下谢雨辰，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黄承旭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他看见谢雨辰袖口沾着一点墨渍——上辈子这人批文件时总这样；发梢还挂着片海棠花瓣——肯定又去那棵树下发呆了。这些细节像细小的钩子，将他拼命压抑的记忆狠狠扯出。
（好久没看到花哥唱戏了）
"花哥..."两个字脱口而出，黄承旭立刻僵住。这是他一首对谢雨辰的称呼，如今却成了冒犯。
出乎意料的是，谢雨辰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黄先生认识我？"
"我..."黄承旭慌乱低头，瞥见自己面前的餐碟——糖醋排骨多浇了汁，正是他最喜欢的做法。这个细节让他眼眶发热，"听黑...瞎哥提过。"
谢雨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黑瞎子，后者正专心致志地啃着鸡腿。席间觥筹交错，解雨臣谈笑风生，却始终用余光观察着黄承旭——那青年夹菜时总先挑走姜丝，和他自己习惯一模一样。
"黄先生是哪里人？"谢雨辰突然问。
黄承旭的筷子停在半空："南方人。"
"巧了，我有个朋友也是南方人。"谢雨辰给他添了勺汤，"他总说糖醋汁要浇双份。"
汤勺与碗沿轻碰，发出清脆声响。黄承旭盯着汤面上漂浮的葱花，突然想起上辈子谢雨辰总笑他挑食。回忆如潮水涌来，他急忙端起碗掩饰情绪，却没注意到桌上三人交换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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