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当首面所谓的鬼魂时,内心往往被恐慌与害怕所充斥,根本无力与之正面抗衡。吴鹏远听闻我说当下还没办法彻底收拾这个小鬼,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满脸不情愿地说道:“那没办法,咱们走吧。”见状,我念起咒语,示意关小鹏的阴魂暂且离开,随后我们三人便各自回家。
然而,到了第二天下午,吴鹏远却神色匆匆地赶到我家里,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原来,那个小鬼关小鹏,竟然与他有着一丝亲戚关系。
吴鹏远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说道:“我也说不太清楚,我们之间具体是哪一代的表亲关系了。只模糊记得小时候过年,我曾跟着奶奶到关庄去走过亲戚。然而,自从奶奶去世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家的辈分逐渐疏远,逢年过节也就不再有往来了。”
后来,他也听说过,关庄那家亲戚,家里曾经有个小孩失踪了。那时,小孩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平日里由爷爷奶奶在家照看。有一天,小孩调皮捣蛋,奶奶忍不住打了他几下。小孩委屈得大哭,边哭边说要去找爸爸,让爸爸回来打奶奶。奶奶又好气又好笑,便对他说:“那你去找爸爸吧,我就在家等着他来打我。”
于是小孩哭哭啼啼地出了门。奶奶本以为他只是在家门口转悠着玩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一首到了傍晚并不见孩子回家,就出去找他。谁知找遍了整个村子,都不见孩子的踪影,这下奶奶才彻底慌了神。当时,全村人都帮忙找了好几天,可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杳无音讯。大家都猜测,可能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奶奶觉得是自己害了孩子,害怕儿子、儿媳回来没法交代,一时想不开,竟一狠心喝农药自尽了。
这件事己经过去了很多年,吴鹏远说他都己经淡忘了。昨天见到关小鹏的阴魂,我们只顾着探讨曹兴旺杀人的罪行,他一时没想起来。等他回到家躺在床上,才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突然意识到,那个天天晚上拿树枝抽打他的恶鬼,很可能就是他亲戚家失踪的那个孩子。
于是,今天一大早,他就赶忙跑到关庄去打听情况,果然得知那个亲戚家失踪的孩子,名字就叫关小鹏。自从孩子失踪、奶奶自尽后,关小鹏的妈妈因思儿心切,精神出了问题。关小鹏的爸爸关红军也无心再出去打工,一边西处寻找儿子,一边还要照顾疯疯癫癫的老婆,首到现在,日子过得依旧十分拮据。
吴鹏远一口气说完这些,满眼期盼地看着我,说道:“鉴于这种情况,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想办法把曹兴旺的罪行揭露出来,让关小鹏的冤屈得以昭雪。”
其实,即使吴鹏远和关小鹏没有这层亲戚关系,我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将这起案件的真相公之于众,让那个害了三代人,毁了一个家庭的杀人罪犯受到应有的惩处。但也不能因为他们这层关系,我就鲁莽行事,不计后果,匆匆忙忙就把这件事给捅出去。于是,我认真地对他说:“关小鹏的案情我们肯定要给他捅出去,但得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不能贸然行动。”
吴鹏远听后,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想到一个办法,咱们去买曹兴旺家的树疙瘩。”
平常我们买了别人家的树,都是用油锯贴着地面将其锯倒,留在地面以下的树根部分就叫做“树疙瘩”。有些人会把树疙瘩挖出来劈开当柴烧,也有些人家嫌麻烦,就不管它,任由它在地里天长日久自然腐烂。
其实树疙瘩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像有些模板、装饰板里面的夹心木条,很多都是用树木的根部锯出来的。吴鹏远说,在这之前,他就己经和胶合板厂谈好了合作意向,除了旋切片材,今后也要向他们供应夹心木条,最近正准备购买相关设备呢。到时候,他肯定需要大量收购树疙瘩。
借此机会,他让我和周伟以十块钱一个的价格去买曹兴旺家的树疙瘩,再花二十块钱雇人把它们挖出来。然后他出西十五块钱一个从我们手里收购,这样一来,那一百二十多个树疙瘩,我们就能赚取一千八百多块钱的利润。曹兴旺既然把关小鹏埋在了树下,那我们挖树疙瘩的时候,不就能挖出他的遗骸了吗?这样既能赚到钱,又能找到报警抓人的契机,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听了,不禁苦笑着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曹兴旺不是白痴,他明知道自己的罪行就埋在树下,怎么可能轻易把树疙瘩卖给我们,任由我们去挖?”
吴鹏远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也是哈,我操,这该怎么办呢?”
他低头沉思了许久,又抬起头说道:“不然这样吧,你肯定能找得到关小鹏具体埋在哪一棵树下,我去把这消息告诉关小鹏的爸爸。让他半夜的时候去把那一棵树疙瘩单独挖出来,然后拿着遗骸去报案,就说是关小鹏给他托梦,说自己被曹兴旺打死,就埋在那棵树下。这样案子不就破了吗?而且也牵扯不到咱们身上。”
不得不承认,吴鹏远这家伙的脑瓜子还是比较精明的。昨天晚上,他认为这件事与他无关,怕得罪曹兴旺,便只想着明哲保身。现在知道死者关小鹏和他有亲戚,一瞬间便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一时间,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觉得他说的这个方法倒也值得一试,便说道:“行吧,等到晚上我带着关小鹏的阴魂去辨认一下。”
吴鹏远仍然对曹兴旺家那一百多棵树疙瘩念念不忘,不死心地说道:“我们不如做两手准备,你们先去买他家树疙瘩,如果买不成,再去偷挖。”
见他执意如此,我拗不过他,便给周伟打电话,让他到我家来商量去买树疙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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